陆程大脑“轰”地一下，一片空白！！
快要将他拉出深渊的人，先他一步入了深渊！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
陆程跪在崖边，从未有过的震惊、无措、痛苦和茫然在一瞬间击穿了他！
“齐光！！！”
“齐光！！！”
他大吼着，一遍又一遍。
除了自己回声，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陆程绝望之极，后悔万分！
为什么！！
他为什么就不能说一句“我改主意了，我不死了！”
哪怕只是一句谎话也好！
“鬼叫什么？”
陆程猛地抬起头，他听到了齐光的声音，那么真切！
但看不到齐光的人影！
不，不是幻觉！
陆程疯了一般地开始四处寻找。
突然看到，一个身影正悠闲地坐在悬崖另一侧，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陆程急速地跑到齐光身边，第一次对着他大声吼道：
“你他妈有病是不是？！”
被吼了的齐光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意更深了。
他不紧不慢地将飞行器装回了空间袋，说道：
“确实病得不轻，为了劝某头驴回头，我他妈差点死下面。”
这是齐光第一次使用飞行器。
陆程安乐死的秘密被他撞见的太突然，突然到齐光都忘了自己还有这项系统奖励。
直到刚才，看着汹涌的瀑布，他突然有了个计划。
满脑子都是既然他感同身受不了陆程，那就让陆程感同身受他。
让他体会一下，好朋友死在他面前的滋味。
陆程会不会因此改变主意？
但问题是，齐光没有提前试飞过，他甚至连开关都不知道在哪儿。
脸撞在冰面上，蹭破皮了才摸索到了飞行器的开关。
再晚一秒，怕是会光荣加入湖底沉尸大军了......
受到惊吓最大的还是那头无辜的小雪豹。
天降异物，差点把小雪豹一起带走！
“嗷！！！”
齐光直接是擦着小雪豹的脸过去的......
他感觉自己在空中像是一个扭动着的蛆，姿势一点都不帅，甚至还有点狼狈......
好在，最后还是飞回了悬崖。
陆程狠狠揪住齐光的衣领，握紧的拳头高高扬了起来！
此刻，齐光的脸真的已经挂了够多的彩了......
但他还是无辜地对着陆程笑，那么的人畜无害……
最终这一拳，陆程还是没有打下去。
他起身气冲冲地往树下走去，冷风打在脸上，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齐光承认这次自己的行为是有点过分，但他没有办法了。
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做，才能将这头犟驴拉回来。
齐光立刻跟了上去，语气恳切：
“对不起，但我真的不想看你死。”
“就像刚才一样，你也不想看着我死，对吗？”
陆程深呼了一口气，冷声道：
“要死就死远一点。”
齐光突然嬉皮笑脸地一把揽住了陆程肩膀，说道：
“我不能死，我得把你这头驴劝回头！”
“你才是驴。”
“还他妈是一头疯驴。”
陆程骂完后一下子瘫靠在树上，不说话了。
齐光也顺势坐了下来。
今天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大起大落，两个人早就累了。
二人把对方当靠枕一样靠着，休息了很久。
也沉默了很久。
率先打破沉默的还是齐光。
他拿出一个老旧的笔记本，陆程还是第一次看见。
笔记本里夹着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一些种子。
齐光将这个小袋子递给了陆程。
陆程接过，疑惑道：
“种子？”
齐光点了点头：
“老齐给的玫瑰种子，你拿回去种吧。”
陆程一听是齐胜利给的，有点犹豫。
毕竟这算是父亲留给儿子为数不多的东西，他就这样拿走了，不太好。
见陆程有点犹豫，齐光又道：
“拿着吧，我是植物杀手，养啥啥死。”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呢？”
齐光有点气急，骂道：
“别推三阻四的，不然老子真就往你坟头上种了啊！！”
陆程一顿，终于收下了。
“每天都拍照给我，我要看它的生长进度。”
陆程听齐光这么一说，又愣了一下。
“不是，之前我还没来的时候，宇智光波波的照片你也没每天都发给我啊！”
“以后每天都发。”
齐光回答的很快，陆程毛病都挑不出来一点。
两个人似乎又回到了以前插科打诨的时候。
“走吧，该回去了。”
齐光听到陆程如是说，站了起来。
他又仔细地盯看着这头霸气的金丝野牦牛。
齐光在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它是艾尔肯的母亲，是齐胜利救助的那头金丝野牦牛。
也是齐胜利下半辈子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
更是镇守暝桑的神兽。
突然，这头神兽额间似乎有一抹金色的亮光闪过！
齐光迅速地揉了一下眼睛，金光早已消失。
“你看到了吗？”
齐光问陆程，陆程疑惑地问道：“什么？”
齐光等待那抹金色再次出现，等了一阵，都没再出现。
或许这只是他的一个幻觉。
“没事，走吧。”
二人回到瀑布脚下，看到那头小雪豹竟然还在原地等他们。
一脸的幽怨......
齐光愧疚之余，也不免动容。
老雪豹已将自己沉在湖底，这头小雪豹虽然差点被他砸死，但仍旧在这儿等着他们回来。
大概率它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吧......
虽说是独居动物，但刚亲眼目睹了亲人的离开，大概率也是想让齐光和陆程陪陪它吧。
“走吗？”
齐光这一句话正是小雪豹等待许久的。
它立刻站了起来，跟在齐光和陆程二人身后。
*****
下山总比上山快些。
安全起见，二人还是选择在前一晚的地方，扎帐篷休息一晚。
齐光再次煮了泡面，这次似乎比之前的每一次都发挥的好。
陆程吃了整整两大碗。
齐光倒是非常有成就感，他又拿出了马奶酒。
二人小酌了几杯，浑身就热了起来。
但还是不能多喝，毕竟二人身处野外，不像是在自家毡房里那样安全。
在齐光的极力要求下，陆程先睡前半夜。
齐光坐的笔直，他在看书，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小雪豹也窝在一旁闭上了眼睛。
齐光看着陆程熟睡的样子，突然压低声音道：
“系统？”
[宿主，你终于想起我了，有什么事？]
系统在第一时间就回答了他。
“额，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宿主尽管问。]
齐光似乎有点难以启齿：
“就是，系统绑定一位宿主后，还能更换吗？”
对方沉默了一会，回道：
[宿主想把我给换了？]
齐光赶紧道：“不是不是，我是想把自己换了。”
系统再次沉默，回道：
[是我做得不够好？]
“不是，你做得非常好，天上地下都找不出来你这么一个贴心的系统了！”
[哦，明白。那就是别人做的太好了......]
齐光：“......”
齐光没想到，自己能被一个系统说得哑口无言，但话题还得继续：
“那......你可以去做别人的系统吗？”
[那个“别人”叫陆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