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
路有才气极，声音都变得尖锐，“好好好，我也不管，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以后有什么困难，不要来找我！”
那边挂了电话。
路清反倒很平静。
她默默收了手机，又看向窗外。
平稳的车速下，阳光越来越刺眼了……
莫东坐在伍拾茶楼里，叫人泡了一壶茶，慢悠悠的等朱平利。
朱平利是只老狐狸。
却伪装得像个君子。
莫东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两点十五，门口终于有了动静。
莫东示意茶师出去，门便顺应而开。
朱平利站在门口，双手插在兜里，在这微微炎热的夏天里，带着寒意。
可他脸上明明带着笑。
莫东起身向他迎了过去。
“朱总，请进。”
朱平利走进，坐在茶桌边，看莫东为他倒了一杯淡绿的茶。
莫东话里有话，“绿茶，最近天气开始热了，降降火。”
“莫总，什么事电话里完全可以说，见面……真的没必要。”
“所以朱总能来，是赏我莫某人的光。”
朱平利一笑，“莫总，也别说这些虚的，有什么事，直说。”
莫东停顿了两秒，“今天我助理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我，明风产线停工了，原因是，供应商集体不送货，导致产线断了物料没法运作，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有一个说法，说这是你们平利的功劳。”
莫东看向朱平利。
“今天约了朱总来，就是想问朱总，这说法对吗？”
朱平利脸上的笑一直淡淡的。
没有因为莫东的话有任何变化，“莫总，我不知道你在哪听到的这说法，但我也不得不承认，这说法……”
他凑近了莫东，“是真的。”
“所以朱总就是用这种手段，达到你想要的？”
朱平利摊摊手，“不然呢？好好和你沟通，你也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不是？”
又睨了一眼莫东，“莫总，我上次说的话还作数，现在再聊，还来得及。”
莫东的脸越来越冷。
“我约朱总，可不是来答应朱总条件的。”莫东一抹轻笑，“老孟那边，想必朱总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吧？”
朱平利眉毛上挑，“孟海河跟你说了？”
莫东不语。
朱平利喝一口茶，“看来老孟和你的关系，并没有我们想到那样亲密，你可是救过他命的人，一件小事他不帮，多少有点不近人情啊。”
莫东不会跟朱平利透露，老孟那天给他来了电话。
他告诉莫东，有个叫朱平利的人找上了他。
“老莫，这个人，到底对你们明风有没有帮助？我不懂搞企业，我只相信你。”
“有帮助，但不多。”莫东吐着烟，对着电话说，“至少他向你提的条件，对我们来讲，不值得交换。”
“那你老实告诉我，现在明风到哪种程度了？”
莫东沉着好一会儿，回答老孟，“丢不了。”
又笑了笑，“老孟，我要结婚了。”
“和小路？”
“是。”
“什么时候？”
“还没定下来。”莫东不想谈明风，说起路清，沉重的心情才算好一点，“有空你来海市转转，你也很久没见过燕楠了吧，也顺带看看她。”
“最近天气热，客人越来越多，走不开，燕楠这丫头一跟我打电话就聊起你，说实话，我都听腻了。”
老孟想了想，又说，“不过你结婚真定了下来，我肯定缺不了席，这是老莫你的人生大事，就是天塌下来我也得过去。”
“行，那就这样说了，你实在走不开，我就到你那边办个宴席。”
“哈哈，那倒不用，费那钱做什么？话又说回来，你要真在这边办，我请个几百号人还是请得来的，到时风风光光给你整一场婚礼。”
“说话算数？”莫东掀眉，烟在他嘴里已经抽到了头。
“你还当真了？”
后来莫东把话题越扯越远，老孟根本没有机会再聊朱平利。
他看向眼前的朱平利。
朱平利脸上爬满了野心。
莫东笑得有些冷，“我和老孟的关系，只是老朋友，谈心可以，利益牵扯，免谈，所以朱总，你可能真的找错了人。”
“我不信。”
莫东字字清晰，“不信，也得信。”
“既然你叫我过来没有什么可谈的，那就没有再坐下去的必要了。”
朱平利起身，“你应该期望我能找到其他法子拿下那边旧改的项目，否则我只认你这条路。”
莫东眼也没抬。
他面前的朱平利，似乎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威胁。
“那我也在朱总面前表个态，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朱平利眸底渐渐起了杀气。
莫东这时抬头，对上那杀气腾腾的目光。
但他没有畏惧。
像宁死不屈的战士。
“莫总，你很有种，但你应该知道，很多事情，不是你能控制就能控制的。”
他的话很有深意。
以朱平利在海市的资源和人脉，他想让明风死，明风就不会活。
莫东把他还未喝完的茶轻轻倒在水方里。
缓缓出声，“那就……奉陪到底。”
朱平利因为莫东的态度而微微动怒。
只是他不形于色，“想通了就给我打电话，明风什么时候能复工，就看你想通的速度了。”
朱平利拂袖而去。
莫东坐在茶间没有走。
他兀自喝着茶，又点了一根烟。
最近他抽烟抽得不多，是为了备孕。
但他没有什么爱好，唯一解压的方式，就是抽烟。
把烟放嘴里抽了一半，又丢掉。
他想路清了。
半个月的时间，他能活着。
但他不敢想，半个月后的他，会是什么样。
也许那时明风也变成了空壳。
也许，他身边的危险会越来越多。
一切，都难以化解。
这一次，在劫难逃。
他有些后悔和她的约定。
但又为路清提出的这个约定而感到欣慰。
她急着和他白头。
他也的确非她不可。
两情相悦，就够了。
莫东动了动手指头，打通了路清的电话。
路清刚在车上睡了一觉，声音还不太清新，“还没到。”
“中午在车上吃饭了么？”
“没有，车上饭不好吃，吃了早上买的面包和牛奶。”路清揉眼，“打电话就问我这个？”
他低低道，“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