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有才便不说话了。
“我看小莫也是一表人才，开的车也都是豪车，穿的衣服戴的表也都是名牌。”
路有才可能也不想在桌子上深入探究。
但刘芝却一直在揣摩他们谈话的意思。
“我们清清呢，其实条件也不差，但也要求个稳定，刚刚听你那意思吧，你公司现在遇到了一点小状况，虽然我们不知道什么小状况，但你听这么一说，好像这事还蛮严重的，现在企业破产的也多，万一……”
“说什么呢？乌鸦嘴！”
路有才打断她，“公司出现小状况很正常，哪个公司没有一点状况？都是一帆风顺？我们做生意，也是经常出岔子吗？那到最后还不是都解决了？”
看样子，路有才不想让刘芝知道。
路清手有点抖，她觉得和莫东回来的不是时候。
莫东现在的心里肯定很难受。
本来回来是想给路有才一个好印象，可现在路有才知道了明风的困境，要知道了莫东的事，一定是从心里看不上莫东的。
不过莫东表面风平浪静。
轻飘飘回应，“伯父说的对，所有的事都不可能一帆风顺，但我能来见伯父，就表示我敢肯定我不会让您女儿受苦，不管公司如何运转，不会让路清的生活质量受到任何影响。”
路清低着头，想着他保险柜里的东西。
大概那些，就是他留的后路吧。
他故意给她看，让她不要太担心。
进可攻，退可守。
他有他的步调，不会因为明风怎么样，而影响到他的家庭和他身边的人。
路清心里不好受，对路有才说，“爸，我和莫东是真心相爱，就不要总是提公司或者钱方面的事，我带他回来，是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希望你都认可他。”
路有才知道路清的意思，他笑了笑，“好，不提，清清，好不容易主动带了个男朋友回来，我们应该感到高兴！”
莫东偏头看向路清。
眼里有不可名状的情意。
他把手放在桌下，向路清的手伸了过去。
没有任何语言，但路清却有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她的脑子里只飘过一行字。
携子之手，与子偕老。
路有才半是高兴，半是忧愁。
他喝酒要比莫东喝的多，喝的猛。
莫东的脸只是微微红，路有才就已经开始轻微的胡言乱语了。
说母亲的妈妈张梅。
说他做生意的陈年往事。
说刘芝的能干，说他对路清愧疚。
莫东一言不发的听着，没有回应，也没打过岔。
刘芝却听得津津有味。
酒后吐真言，路有才对刘芝有爱，又是是心怀感激的。
其实张梅的离开，是自作自受，路有才对女人，真不差。
莫东把老太太拿的盒子放在路有才面前，“这是我妈托我带来的，她说第一次过来，也不知道该送什么，就让我带了这个。”
莫东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块玉。
晶莹剔透，色泽均匀。
“这是古董啊。”刘芝和路有才再不懂，也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个好东西，刘芝眼睛都睁大了。
“你这太贵重了吧？”
路有才对这个有点研究，知道这块玉的价值。
“这是家母带过来的，还请伯父务必收下，否则我回去也交不了差。”
路有才犹豫着，刘芝主动收了过去，小声道，“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不能为难。”
路有才默认了收下，把盒子放在了旁边。
喝完酒后，已经快九点。
刘芝破天荒的把路清的房间收拾了，楼上一间房也打扫了出来给莫东住。
刘芝看路有才喝得晕乎乎的，要路有才早点休息。
又说路阳第二天还得上学，便让大家各自回房间，早点休息。
路清把莫东带到三楼。
莫东站在房间门外，不肯进。
“怎么了？”路清问，“要洗个澡吗？”
“你不是说睡在三楼，遇见过鬼压床么？我怕。”
“你怕？一个大男人怕那个？”
“所以我得和你一起睡。”
路清回去捶了他肩膀，“想什么呢？我们这里的习俗，在女方家，没结婚之前是不能睡在一起。”
“这习俗有黑纸白字记录？如果打破了，会犯法么？”莫东伸手拉她的手，路清转了一圈，我被他卷入怀里，“而且，我有话要跟你说。”
路清突然觉得他可怜巴巴。
“那先说好，只是睡觉，什么也不要做。”
他点头，像是诚心，又像在敷衍。
路清将信将疑。
但还是选择了相信。
带他下楼进了房间，他果然很规矩。
等路清洗了澡，他也拿了衣服去洗。
路有才和刘芝的卧室是有卫生间的，其他房间都共用外面的卫生间。
天有点热，路清坐在床上，开着空调等他。
莫东进来时，没有立即走向她，而是迈步到她的梳妆台前，看着她挂在墙上的奖状和一些照片。
看着照片，又回头看路清。
“女大十八变，恕我直言，小时候的确比较丑。”
路清爬下床。
“那你还是不要直言，嘴里吐不出象牙。”路清嗔怒，“在我的地盘还这么嚣张？”
她小跑过去，在莫东后面跳起，手勒住了莫东的脖子。
莫东反手一拉，路清被他逼在了梳妆台的台沿边。
路清以为他又要说什么狠话。
谁知他低眉，头抵着头，“今天你在饭桌上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路清扬头，神采飞扬，“是。”
莫东的眼睛里有光。
那光是耀眼的。
“那你愿意和我结婚么？”莫东看向路清，一字一顿，字字清楚，“再问正式一点，路清，你愿意嫁给我么？”
路清其实想过他要说这样的话。
可能会等到回了海市后，才说这样的话。
但没想到他这么突然。
路清其实根本不用考虑，她可以立马答应。
莫东摸出一个红色的盒子。
的确是很正式。
盒子被他打开，一枚闪闪发光的大钻戒就那样出现在路清眼皮下。
路清看着那枚戒指，心头波涛汹涌。
“回答我。”
他声音已经变得沙哑。
路清想说什么，却说不出。
鼻子酸楚，只能点头，有些哽咽发出“嗯”的应答声。
莫东把戒指取出，又拉了她左手。
“路清。”
他眼里的光，像路清眼里的东西一般，在闪。
“嗯。”
“它戴上去，我们就真正属于彼此了。”
“嗯。”
路清的手指修长。
没有做任何的修饰，但此时，对于莫东来说，她的手是最耀眼的手。
彼此都屏住呼吸。
沉甸甸的空气里，他缓缓摆正手里的戒指，正要为路清戴上，门被敲响。
“小莫，路清爸爸说，想和你说说话。”
事情戛然而止。
路清收回手，赶紧去开门。
莫东拿着戒指的手停在半空，仿佛空间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