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没有犹豫，拿着手机夺门而出。
出小区打了个车，着急忙慌跟司机说要去凯瑞酒吧。
路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急。
什么都没有确定。
她只是单纯的慌。
凯瑞酒吧离莫东家不远，打车也就十来分钟的距离。
路清下车后，抬头就是凯瑞酒吧的招牌。
直接奔了上去，二楼闪着昏昏沉沉的光。
路清推开门，就听见杂乱的响声。
一个角落里，人攒涌动。
路清脸一僵，赶紧迈着快步走过去。
只听有人说，“杀人了，杀人了，快报警啊！”
杀人两个字，尤为刺耳。
路清听心里紧绷绷的。
赶紧钻进了人群。
地上两个男人，正缠在一起，不可开交。
两人你一拳我一拳。
像在玩过家家，每一拳对对方都毫无杀伤力。
路清松了口气，好在不是莫东。
她正要转身离开，酒吧的另一头又有一个男人的声音，激动又带着恐慌，“有人被打了，流了好多血，来人啦！”
所有人朝那边看去。
只见一个服务员满脸恐惧，一边跑一边喊。
酒吧人太多，他这一喊，让大量的人朝那边涌去。
路清也跟着人潮走。
有保安也跑了进来，那边是包间房，走廊又窄，人都堵了过去。
路清好不容易挤过去，又被挤了出来。
酒吧里还放着音乐。
聒噪的声音让路清觉得烦郁。
她很想去看看究竟，看看莫东有没有在里面？
她的眼皮没有再跳。
她以为这是好事。
可下一秒，她就看见莫东从包间里出来。
白色的衬衫前襟溅了斑驳的血迹。
路清头脑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那些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不管是谁的，这都不是一件好事。
她被别人推着走，却浑然不觉。
莫东的衣袖挽起，面色冷漠，带着还未来得及消失的戾气。
出来时他回头看了一眼里面的人，再回过脸面时，路清已经被别人推到离他三四个人的距离。
他看到了她。
冷漠的眼神有了松动。
随后下意识的，拍了拍身上的血迹。
但怎么可能拍的干净？
路清愣愣的看向他，直到他向路清走过来。
人群里让开一条路，他抓住路清的手，从容的在这些男男女女怪异的目光中离去。
一切又变得好安静。
身后保安拨开人群，冲向房间，人们七嘴八舌在房议论的吵闹声，通通都不见了。
被他拉到酒吧外，路清停下来。
走到他面前，摸了摸他胸前的血迹。
“你受伤了？”
“不是我的。”
路清抬眼看，他的表情戾气已无，但难以揣摩。
“那人伤得重吗？”
他重新拉过她的手，迈着步子往楼下走，“死不了。”
“他们肯定会报警。”
“不会。”他头也没回，声音也不大，“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路清也学会了避轻就重，“莫莉呢？”
“在车上等我们。”
路清不再说话，在他口中，似乎问不出什么。
他的回答，永远都要命的简洁，以及永远都很巧妙的绕过路清想知道的东西。
车上，莫莉和秦子峰坐在后座。
路清打开后，坐在了副驾驶。
莫莉看来是喝多了，靠在秦子峰的肩上，睡得很沉。
“老莫……”秦子峰欲言又止，“他怎么样？”
莫东看了一眼路清，和刚刚给路清的答案一样，但又好像不一样，“没死。”
一个是让路清放心。
一个是向秦子峰表达自己的遗憾。
“现在当然不能让他死，这么多人看着呢。”秦子峰咬了咬牙，“妈的，总有一天要弄死他。”
路清一回头看了一眼莫莉。
小心翼翼的问，“莫莉她……没事吧？”
“没事，只差一点，莫莉咬伤了人家一只耳朵。”莫东这次很认真的回答路清的问题。
路清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转念又觉得后怕，“那这人到底是什么人？会不会报警，或者报复？”
莫东没回答，但秦子峰开口了，“如果对方只是报警倒容易解决，就怕不报。”
路清脑子转的没那么快，短暂的思考后，似乎才懵懵懂懂的知道了一些。
“如果他不报警，那大概率就会报复，是这个意思吗？”
莫东没吭声，启动了车。
秦子峰答，“是。”
“那要不，我们回酒吧，自己报？”
“没用，就算我们报了警，对方的目的不是这个，结果也一样。”
“那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万一……”
“没有万一，对方有来头。”
秦子峰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压的很低很低。
给路清的感觉就像是摊上了大事。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路清急得都带着哭腔，看向莫东，她不知道自己能帮些什么。
但她真的很担心。
如果能从他们嘴里多获得一点信息，或许还能从各个方面分析一下自己到底能不能帮忙。
她带着这种侥幸心理。
可实际上，这种事，她真的帮不了忙。
红灯前，莫东停下车，这才转头对路清笑了笑。
这笑看起来很轻松。
“秦子峰，别吓她，就是一个小喽啰而已，连警都不敢报，他还敢报复？”
秦子峰突然龇牙咧嘴的笑，“我就是逗逗路清，看他到底有多担心你，哈哈哈……”
路清没有放松下来。
但她突然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秦子峰笑得没完，“老莫，你看路清担心的都快哭了，你心里都偷着乐吧？”
莫东笑而不语。
路清还是不死心，“到底有没有危险？”
“以前那么危险的处境我都熬过来，现在我还怕打了一个人吗？况且我们也算是正当防卫，怕什么？”
路清也不再问了。
问也是白问。
他们都放松了下来，只有她心还在嗓子眼下，下不去。
车子停稳后，莫东让秦子峰回家。
他把莫莉背了上去。
老太太还没回家。
路清和他一起把莫莉弄上了床，帮她脱了鞋盖了被子。
莫莉全程都没有哼哼过，醉得很安静。
从莫莉房间一出来，路清让莫东衣服脱下来洗。
“我洗个澡。”莫东往房间里走，“衣服不用洗，直接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