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是按照上周考的名次分的，顾锦在第一考场一号，每个考场分布三十余人。
许九月和姜淼在第二考场。
五月的帝都已经有些闷热，部分教室里的风扇和空调还没开，教室里闷热，外边的蝉鸣声已经若有若无，似乎在宣告着盛夏的来临。
监考老师站在讲台上拆解试卷，摄像头三百六十度转圈，模拟高考，教室外还有巡逻的老师，同学们的心都提了上去，紧张的感觉席卷全身，仿佛她们正在经历着真正的高考。
考场的前门开着，九点的太阳刚刚升起，空气中的微风带着些许的闷热感，扑面而来。
顾锦坐在第一排，温热的阳光照射在脸上，温热又不刺眼。
伴随着铃声，高三最后一场摸底考试开始。
试卷发下，所有人都投入到了试题中。
顾锦检查了试卷，左手提起笔，这些日子，她的右手尽管还没好，但左手已经练得跟右手的速度一样快，大概查看了一下试题，大概是为了最后一场摸底给学生一些信心，摸底考试的题比平日的模拟要简单一些。
考试进行了两天，最后一场英语考试结束，全部高三生没有像往常一样撒欢，他们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径直去往了教室，高三的长廊上，来来往往的同学们，没有考完的松散，而是更加的紧绷。
战场，还在等着她们。
傍晚，李雪进到自己班级，火箭班没有像以往的吵闹声，而是寂静的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同学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埋头学习。
黑板上的彩色粉笔还标着：高考倒计时30天。
李雪静悄悄的离开了，顺手关上了教室的门。
*
周末
八点，许九月就敲响了顾家的门。
开门的是陆文，她最近黑白颠倒，脸上还敷着黄金面膜。
猛地看见一张金灿灿的脸，许九月吓得一哆嗦。
“九月啊，找阿锦吗。”
说着，陆文已经给许九月让出一条进门的缝隙。
许九月站在门口笑道，“小姨我就不进去了，阿锦起床了吗，我来找她一起去看篮球赛。”
江城的“帝都中学篮球杯”决赛，今日在隔壁学校举办，许九月一早就跟顾锦约好，要一起去给江城加油。
陆文喊了一声，“阿锦，九月来了 。”
房间里传出来顾锦的声音，“来了。”
话音刚落，一身蓝色长裙的顾锦从房间里出来。
陆文眼前一亮，不由的夸赞，“真好看。”
顾锦眼角弯了弯，“小姨，我跟九月去看江城的比赛，中午就不回来了。”
陆文点头，“九月，阿锦就麻烦你照顾了。”
门口的许九月拍拍胸口，保证道，“小姨放心，我在，阿锦在。”
陆文笑呵呵的送两人出门。
她今日一身粉色的JK，扎了一个丸子头，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小皮鞋和白色的雪白色的长袜，像极了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小公主。
许九月开的是辆粉色的小电动，两人走下楼，按动电动车按钮，许九月没什么形象的抬起腿就跨到电动车的座椅上，双腿叉开支撑着地面。
若有其事的拍了拍后车座，“阿锦，上车。”
顾锦：......
顾锦看了看后车座，许九月穿的是超短裙，双腿叉开坐在车座上，露出来了白嫩的大腿。
“上车呀。”
顾锦犹豫的坐在后车座上，许九月虽然看着猛，但她谨记着两人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一路上开的小心翼翼的，坚决做一个好市民，红灯停，绿灯行。
九点，两人到达了比赛的学校，许九月把车子停到固定的位置，拉着顾锦朝学校的体育馆内走。
“阿锦，九月。”
一回头，看见了姜淼气喘吁吁的朝她们这边跑来。
“淼淼。”许九月兴奋的朝姜淼挥手。
“你们来的好早。”
顾锦瞥了一眼顾锦，“还不是某人，大早上就开始呼我，说什么要迟到了，她要站在场上最显眼的位置，给江城加油。”
许九月被调侃习惯了，厚脸皮道，“那当然了，我要站在最显眼的位置，给江...给兴华队友加油。”
“哎呦，是给兴华队友加油，还是给某人加油。”姜淼递了一个暧昧的眼神。
“给江城加油。”许九月脸瞬间绯红，硬着脖子抬起头。
姜淼，“哎呦呦，哎呦呦。”
许九月气的抬起手给了姜淼一巴掌，轻嗤一声，转过头不再理她。
“走吧，先进场吧。”顾锦道。
体育馆内，数十只队伍等候待发，“省杯”是全帝都每所中学择选一只精英队伍，一共二十只队伍，需要通过二十进十，十进五，五进三，最后抉择出冠军。
体育馆内的观众席上，已经有很多观众落座。
许九月拉着顾锦直接坐在了观众席的第三排。
她们的正前方就是球馆中心。
“据说，今日省篮球协会的主席会亲自来颁奖。”许九月小声道。
顾锦坐在姜淼和许九月中间。
“今日如果能摘取冠军，还能拿到国家运动员的证书，高考可以加分，甚至可以保送。”姜淼有些兴奋。
看着场上穿着兴华球衣的队友，无关其他，姜淼都希望他们能够取得桂冠。
许九月信心十足道，“那当然，我们一定会赢。”
“噗，哪里来的狂徒，比赛还没开始就敢说自己一定会赢，别到最后打脸喽。”
“看来又是哪里来的乡巴佬，没见识。”那人冷嗤一声，十分不屑。
两道嘲讽的声音传来。
许九月眉头一皱，朝前看去。
姜淼忍不住问道，“请问，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第一排第二排坐的大都是各大学校组织的啦啦队，都穿有代表学校的衣服，说话的两人穿着清大附中的拉拉队服，紫色的超短裙，手里拿着紫色的彩球，球队出来时，为他们喝彩。
前排的人像是没听到姜淼的话，充耳不闻的跟身边的人小声嘀咕，时不时的用奇异的眼光瞥三人，然后发出爆笑声，用他们自认为的小声当面蛐蛐。
姜淼无语的翻个白眼 。
这是什么小学生行为。
许九月懒得跟前排的智障争辩，正要换个位置，环顾了一圈，发现刚才还空着的位置，这时已经坐满了人，只有三楼的站台还有位置。
“要换位置吗？”顾锦见许九月一直盯着站台处。
站台跟她们坐的位置恰好面对面，如果去站台处，视野会更好些，但江城所带领的球队在第三场，也就是跟站台背对的位置，她们第一时间看不到进球的情况。
“凭什么我们换。”许九月冷嗤一声。
此时，球队进场，江城的球队是在第五个进场，江城作为队长站在最前方，跟对手握手之后，回到自己所在的安全区域内，江城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许九月身上。
他笑着看向观众席。
许九月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目光，起身举起自己手里的应援条幅，兴奋的喊，周围的的声音此起彼伏，许九月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声，但江城仿佛听见了，直勾勾的朝她这边看着，还举了个加油的手势。
许九月举起手，双手举了个爱心，大声喊道，“兴华一中，江城，加油。”
不知是不是巧合，在许九月喊叫时，场馆内有一瞬间的寂静，随即场馆内响彻着兴华一中，江城的名字，所有的观众都朝着观众席看去。
穿着粉色JK裙的女孩，热情洋溢的为场上的人加油。
江城宠溺的目光落在女孩身上。
场上知内情的队友顶了顶江城的胳膊肘，“江队长，许同学让你加油呢。”
江城耳尖一红，“一起加油。”
“加油！”
随着一声枪响，第一场比赛开启。
场馆内响彻着此起彼伏的加油声。
前排刚才嘲讽许九月的女孩扭头，高傲的问，“你们是兴华一中的？”
许九月半眯着眼，从嗓子里发出一道冷嗤的“嗯。”
”那你是不是认识许九月。”
这话是她身边的人问的。
许九月眸子幽幽转了两圈，在脑海里思索了半天，也没找到这两个人的身影。
身边的姜淼出声，“认识，一个班的。”
前排的女孩，尖叫出声，“那她是不是很丑，学习很差劲，而且人缘也很差。”
许九月抽了抽嘴角。
好没礼貌的丑八怪，不仅当着她们的面骂人，还当着她的面说她丑。
“对了，听说许九月和顾锦时好朋友，她们俩是不是都很丑，满脸的痦子，嘴巴凸起，眼睛凹进去。”
说完，两人捂嘴偷笑。
两个女孩视若无睹的讨论着顾锦和许九月。
恍然不知，两个当事人就坐在她们身后。
姜淼出声，“你认识她们？”
两个女孩出声果断，“不认识。”
姜淼 ：？
许九月：？
顾锦：？
姜淼又问，“那你怎么知道她俩长得丑。”
两个女孩自以为姜淼这话是肯定了许九月和顾锦的长相。
身体稍微胖一点的女孩李文文道，“许九月追着江城不放手，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孩子，怎么配得上江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还用想，一定很丑。”
癞蛤蟆许九月：？
姜淼指了指顾锦，“她好看吗？”
李文文一愣，没想到姜淼会这么问，面前的女孩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身上的连衣裙剪裁合当，腰部绑着一根浅蓝色的蝴蝶结，一头乌黑的自然卷随意的耷拉在肩上，虽未施粉黛，但女孩整体的气质显得优雅又高贵，虽然很不想夸她，但也不好违心道，“还行吧。”
姜淼笑道，“许九月跟她差不多。”
一旁正准备发脾气的许九月：？
“跟她？”李文文皱眉。
她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女孩，“晴晴，许九月长得也不丑啊。”
于晴晴不耐的回头瞥了顾锦一眼，“长得不丑又如何，想要进江家，哪有那么容易。”
女孩轻嗤一声，十分不屑。
“也对，小柔姐比她长得好看多了。”李文文道。
许九月的脸骤然垮了下来。
顾锦瞥了一眼许九月冷下来的脸，出声问道，“小柔是谁？”
李文文想也不想，“江城的未婚妻，是我们的好朋友。”
许九月：？
顾锦：？
姜淼：？
江城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未婚妻？
“顾锦是不是特别丑。”李文文眼睛里迸发出光亮。
顾锦抽了抽嘴角。
姜淼指了指许九月，“跟她差不多吧。”
许九月板着脸，瞪了李文文一眼。
许九月身材高挑，身着最新款的JK群，脚上是一双轻奢的小皮鞋，一双狐狸般湿漉漉的大眼睛，倒是像极了从动漫里走出来的公主。
“你认识顾锦？”许九月淡淡的问道。
“不认识，又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顾锦：？
身边的于晴晴倒是有了反应，她回头盯着许九月看了许久。
“也不怎么样啊。”
李文文咽了咽口水，附和道，“是的，不怎么样。”
许九月没了耐心，指着李文文，“一脸麻子，长得还不如动物园的长脸猴，对着我们说三道四，老师们难道没教会你们出门要低调，不知道的以为你们是什么豪门贵胄，
对我们这些普通人评头论足。”
李文文身体微胖，但她的脸上偏没肉，脸型又长，最讨厌别人说她长脸。
李文文还没开头，姜淼便出声了，“一身奢侈品也遮挡不住你的廉价，说出的话比烂了三天的臭鸡蛋还臭，家里没钱接受义务教育，就去垃圾站找块镜子，先照照自己的样子，再对别人评头论足。”
于晴晴哪里受过这样的气，抬起手上的彩球就朝着三人扔过来。
顾锦利用位置优势，抬起手打在了于晴晴的手腕处的软骨处，她“嘶”一声，身体滑落在了座位上。
“你...”
“你们干嘛呢，不看比赛就离开。”
保安发现了这里的动静，指着几人大声喊道。
顾锦几人趁机埋起头。
保安对着于晴晴一顿输出，气的于晴晴眼圈红了又红，但面对保安的强势，半点不敢出声，手肘的疼的她眼泪都要掉了，又不敢发作，对着身边的李文文身上就是一巴掌。
许九月和顾锦对视一眼，从她们的视角看过去，这一巴掌用了十成力道，立刻就浮起来一层红色的肿痕。
这一巴掌真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