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一觉睡到了晚上，她皱着眉睁开眼，医务室已空无一人。
她将床铺整理好，准备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门却停住了动作。
黑发青年一腿盘起，一腿蹬着船舷突起的部分，牛仔帽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上半张脸，双手抱胸，就这样大咧咧地睡在外面。
估计是知道自己可以让她更快恢复，便特意晚上也陪着她吧。
白素心中了然，踮起脚尖回到医务室拿了一条毛毯，小心翼翼披在艾斯的身上。
毛毯划至腰腹上方，青年依旧无所察觉，气息平稳，陷入熟睡。
她又蹲在艾斯身旁缩成一团，双手捧着脸细细看着，
艾斯是一个温柔又强大的人，少年志气的热血洒脱杂糅着年轻人少有的温柔与耐心，让他的人格魅力格外强大。
“要不然怎么你一开口邀请，大家就都上船了呢”，白素喃喃道。
她的视线从青年棱角分明的下颌划过，到突起的，微微起伏的喉结，再到纵横起伏的肌肉轮廓，月光洒在其上，发散着细腻柔和的光泽。
……
视线突然划不动了。
【好想捏一下……等等，不准想！】
白素被自己的龌龊想法吓了一大跳，摇摇头将莫名跳出来的黄色废料倒出去，伸出手想将艾斯身上的毛毯往上提一提。
但是手却有自己的想法，完全不顾主人的克制，径直附上了艾斯的胸膛。
放松状态下的肌肉触手温热，软中带韧
果然比想象中的手感好上不知多少，白素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又不由自主地手指用力，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小白？”
她一回头，刚进行完守船交接班的邦西和米哈尔正满脸复杂地看向她——的手。
“你这是什么情况？”
邦西大脑飞速运转，艰难处理眼前的景象。
这是性&骚&扰吧。
如果性别互换，小白会被暴揍的吧。
白素蓦然缩回手，焦急摇头解释：“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然而铁证如山，再多的解释也只能是她咸猪手被抓包的掩饰。
身后又传来艾斯迷迷糊糊的声音：“你们在说什么呢？”
当事人完全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手拿毯子，一手揉着眼睛站了起来。
见面前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胸上，不禁也低头检查一番：“我身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没事，什么都没发生！”白素干笑三连，捂住爆红的脸率先逃离现场。
邦西随即追上：“等等，你还没解释清楚呢！”
米哈尔看着完全在状况外的艾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船长，要注意人身安全啊。”
“？？”
————————
白素躲着艾斯好几天，等这个尴尬的事忘得差不多后，突然发现艾斯对自己的态度也与原来截然不同了。
虽然还是那么温柔、体贴，迁就她，但是可以明显感觉到刻意的远离。
比如吃饭时，见她坐过来，会找理由与其他人换个位置。
比如平常聊天，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话，就会找个理由离开，或者去人多的地方。
用一种不恰当的比喻，就像是躲着登徒子的良家妇女一般，就差说出“我们不合适”了。
白·登徒子·素想到这里，莫名感到胸闷气短。
这种焦躁感在某个眼熟海军追上来时直接达到峰值。
“她到底是谁啊，怎么追着我们不放？”
当在一周内看到三次橘色头发的女海军后，白素终于忍不住，凑到邦西身边悄悄问道。
“好像是一个叫伊斯卡的少尉”，邦西努力回忆，“小白你那时不在，她从鱼人岛就追着我们不放了。”
“毕竟在船长的带领下，我们悬赏金已经相当高了，一直被海军追也不奇怪。”
女海军英姿飒爽，站在船头高喊着，让火拳前来应战。
但究竟是看上人还是悬赏金，就不得而知了。
一想到这里，白素心中便涌起一股火气，藤蔓顺着情感从船底伸出，张牙舞爪地朝对面的海军攻去，瞬间将钢铁做的船体捅了个对穿。
邦西：“……”
她隐约抓住了白素的不对劲之处，挑了个时间单独约她出来，试探道：“小白，你是不是喜欢艾斯？”
白素下意识想要矢口否认，但又想起自己原先以“暗恋船长”的理由蒙混过关，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
“丢斯都告诉我们了，他以前误会你了”，邦西摸索下巴，上下打量着白素：“但是我现在感觉他不一定是误会……”
更像是预言。
白素挨过仿佛被人看穿的羞涩后，心里却越发清晰。
等艾斯当上海贼王，她也就回家了，怎么会和艾斯在一起，怎么能和艾斯在一起……
“就是误会”，白素言语笃定：“我和艾斯就是朋友关系，不能在一起。”
说完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留下邦西一脸疑惑：“不能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另一边，艾斯也不好过。
不小心听到的那场交谈就像是刚刚愈合的伤疤又被人从里面猛然撕裂，露出吃人血肉的恶鬼，一遍遍在他脑海里嘶笑。
‘你忘了你是谁吗，你忘了你身上的血债吗？’
‘你永远摆脱不了他，懦夫，废物！’
为了摆脱心中的恶魔，他将所有心神都放在挑战强者上面，战斗接连不断，内心的空虚与疑惑却越来越多。
不敢再去想心中在乎的那个人，如同苦行僧一般刻意避开她的所有事。
仿佛听不到，看不到，就不会渴望。
‘登上巅峰后你就如愿了吗？’
卡普当初的问题又浮在眼前，艾斯咬牙别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
登上巅峰后，他就可以抹去生父的所有阴影，哥尔·d·罗杰的名字就可以不复存在！
————
如此频繁的战斗让伙伴们逐渐吃不消，在某个岛休整时，丢斯找了个借口，拉着艾斯去酒馆。
“你拒绝了七武海，又打败了那么多人”，丢斯将艾斯的悬赏令放在桌上，上面的赏金已经高达五亿五千万贝利。
“你已经很强了，要不要缓一缓，修整一下”，丢斯斟酌语言说道。
艾斯摇着酒杯，脸上丝毫没有赏金上涨的喜悦，“远远不够，我们还没有找到白胡子。”
丢斯犹豫道：“也许，我们现在去挑战还为时过早。”
“怎么”，艾斯转头看向他，脸上似笑非笑：“你觉得你的船长，还不足以打败他吗？”
“呃……”，丢斯词穷。
眼见气氛逐渐变得尴尬，丢斯只好换了个话题：“话说你和小白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助攻一下？”
话音未落，艾斯手中的木质酒杯被他捏得稀碎，酒水和木屑洒了一桌子。
“……不要再提这个了”，艾斯低垂着头，黑发掩住了他所有表情：“我们不能在一起。”
丢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