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第二个
“你想找的一直是陆离的脸。”乌行雪说完这句话，明显感受到蛇妖的指甲已经深入到自己的皮下的肌肉内里，但因为伤口被堵着，血反而流的不多。
疼。乌行雪甚至能感到冷汗自自己的头顶流下，滑过脸颊滴到地上，一滴，两滴。
他，会不会就这么疼死了？
乌行雪淡淡的想。
但看样子，他是猜对了。
意识似乎从自己的身体里抽离，乌行雪看着蛇妖的脸，那也是他小姑姑的脸。
但看来他赌输了。虽然蛇妖在意陆离，但好像，并不介意让自己去死。
这是乌行雪在闭上双眼前最后意识到的事。
不知又过了许久，乌行雪醒了过来，入目是无尽的黑。
乌行雪立刻惊坐起来，伸手摸向自己的脖颈，一身的冷汗，但是自己的脖子却完好无损，没有伤口，也没有流血，似乎刚刚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黄粱一梦。
可真的只是梦吗？
乌行雪看向周围，没有一点光亮，但是根据他手下摸到的石壁的触感，他应该还是在祠堂的地下，他还在这儿，只是蛇妖去了哪里？
她治好了他的伤，让他继续活着，却不愿意现身了。
乌行雪试着想开口，可也是这时才发现口中干涩，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你猜的没错，都猜对了，是不是很得意？”蛇妖的声音传来，不同于小姑姑的委婉，但依旧动听，这是蛇妖原本的声音？乌行雪默默的想。
一抹亮光出现，不再是无穷无尽的黑，乌行雪向光亮处看去，瞧清了，那是一团火焰，被把玩在蛇妖的掌心之上。
“哼。”见乌行雪没有回答，蛇妖只是哼了一声，倒也没有很在意，听着语气也不像是生气。但乌行雪却不敢再去触怒蛇妖，只小心的看着她，默默观察着她的一言一行。
“我的确很想他。”蛇妖玩着手中的火焰，静谧的脸上带上了一抹忧伤，乌行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真的在蛇妖的脸上看到了忧伤！
“你说，他们的后代可以出现和叶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婴，怎么就不能生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陆离来？”蛇妖带着火焰移动到乌行雪的面前。
乌行雪却不由得随着蛇妖的靠近而后退，但他的身后就是石壁，他退无可退，身体勉强贴着石壁，看着蛇妖靠近。
结果这一次蛇妖并没有伤害他，只见蛇妖的左手托着火团，右手凭空变出一个茶杯，杯中有茶，光闻茶味就知是上好的祁门红茶。
蛇妖也不说话，只将茶杯递到乌行雪的面前，静静的看着他。
乌行雪实在是感到口渴，便想着死就死吧，接过了蛇妖手中的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水温适中，并不烫口，而且他这边刚喝干杯中茶，茶杯中的水又自动满上了，当真是神奇。
但又想到这是蛇妖的把戏，这神奇也就变得不足为奇了。
乌行雪接连喝了三杯，解了口中的干涩之感，方才停下。
蛇妖却在乌行雪身边盘坐下，将掌心中的火团托到半空中，一个响指，整个石壁都亮堂了起来。
“我其实早就能离开山坳了。”蛇妖说道。
淡淡的话却让乌行雪震惊不已，他看着蛇妖，不明白怎么困住蛇妖的天降惩罚被破了。
蛇妖却是淡淡一笑道，“你知道共工撞不周山，女娲补天的故事，也知道我的前身不过是共工身上掉落的一枚鳞片，是共工莽撞天道惩罚因缘际会诞生了我却也困住了我。
其实出不出山坳我本无所谓，你们以为的大千世界，在我眼中不过尔尔，只是我这不死之身，求不得死，长生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后来来了个叶樱，她是第一个愿意陪着我的人，我以为我们能永远在一起，甚至我愿意将自己的血喂她，与她共此生。
永生不死，不就是你们人族所求吗？
可惜，她背弃了我。
明明她答应过会永远陪着我的。”乌行雪明显感受到了蛇妖心情的低落。
“也是她，让我明白了，不要相信人族的誓言那都是假话，不要相信他们说的，而是看他们做了什么。”蛇妖耷拉着脑袋，这一刻乌行雪竟然觉得有一丝心疼。
“陆离是第二个。”蛇妖说道。
“什么？”乌行雪被蛇妖突然的话语懵住了，随即又明白了蛇妖指的是什么，“他是第二个承诺会永远陪着你的人？”
蛇妖摇了摇头，“他没有承诺过我什么。”蛇妖的头又抬了起来，微微摆动着的身体显示她此刻心情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