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河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难以言说的难过。
但眼下还是正事要紧：“师父，那严知州所说的事情，您打算怎么办？”
严知州不过是一盘棋的棋子，专门是由官府牵制住天音派的一颗棋子。
而这事情若是不解决好，更怕的是严知州身后的势力，会对天音派，沈驰有什么不好的举措。
“目前得到的唯一一个有实际用处的线索，就是那最后一批魔物，它身上的特征，有魔界藏金窟内守门魔兽的特征。”
楚清河点点头，道：“那师父，您的意思是，这可能与魔界有关？”
他们二人的猜想不谋而合。楚清河一开始发现这魔兽的时候，心中便是早已有了此类猜想。
只不过没有得到验证，还不能证实些什么。
“我与其他长老之前探究过，从回收于储物戒的魔类残体来看。确实是有这一可能性。”
“只不过，证据较少，若是要去查，必须去魔界走一遭。”
“而且，最好是那魔物因为看守不严，独自出逃。”楚清河接话道。
“对，幻境虽然是由各类长老管辖，但因为需要一个支点去支撑幻境。
难免会因为波动而出现异常状况，例如魔物逃亡时误入幻境。往年也有先例，只不过，没有这次严重。”
而后半句未说出口的，楚清河也知道，现如今魔界与人界合不来，太平了也不过多少年，现在甚至隐隐有开战的动静。
不然沈驰也不会专门下山来修补结界。
在官府施压下，这一查，恐怕会对彼此的关系更是雪上加霜。魔界到时便会有充足的理由挑衅开战。
这一条路，怕是断了。
除非魔界主动邀请。
沈驰将桌上的纸条给收了起来，便是想随手将其燃烧化灰。
“师父，这信件上，应该是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吧？”
楚清河道，方才他推门进入房间的时候，师父全然没有听到推门声，很是全神贯注。恐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沈驰揉了揉眉心，道：“不重要，不过是尹师妹寄来的信。”
尹师妹？那不是尹洛水吗？楚清河记得清清楚楚，那日在学堂内，尹洛水似乎哭着从那里跑出来，而去找的，正是他师父沈驰。
一个猜测从心中升起，尹洛水在外为人算是在女性当中，雷厉风行，行事强横的那一类，偏偏总是在沈驰这里吃亏。
加上之前碰巧撞见的那一幕，恐怕，尹洛水喜欢沈驰。
这推想在脑海里面炸开，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沈驰见楚清河站在那里，没动弹，便道：“交代给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这任务，楚清河倒是堪堪提笔动了几个字。都在为之后可能发生的变故加强修炼了。
“没有。”
楚清河心不在焉，心思倒是还是在刚才那封信件上。
他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那一次的经历，好像就是烙印在了他的心间，每次无事的时候，脑海里总是会突然闪现出那一幕来。
是如此轻柔的吻。
二人在那件事过后，沈驰有意不提，那他也自然而然地避开了。
毕竟，同为男子，且是师徒。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先是师，教授道法，武艺；再为父，端得品行方正，才能教导有方。
这般的情愫，本不该再继续出现。
可是就算如此，喜欢也应该是互相的，尹洛水喜欢沈驰，沈驰迟迟不肯给回应。
而他这算是喜欢吗？沈驰很强，品性不坏，也总是有脆弱的一面，让人不禁想要靠近。而他也清楚，这绝非怜悯，只是想要靠近。
只是，想要跟他一块儿，就这么看着他，就好了。
那身素白的衣裳，不知什么时候，在午后惬意太阳下，也晃得耀眼。
沈驰皱了皱眉，站起身来，在楚清河神游的时候就已经站到了他面前。
“师父，难道你喜欢尹长老吗？”楚清河道。
声音不大，但是却听得清清楚楚。
“喜欢？何谈喜欢？”沈驰道。
“她与我合不来。”
沈驰看了眼楚清河，便知道徒弟又在想些什么。
“那师父您，为什么还同尹长老私下交流如此密切？”楚清河声音蔫蔫的。
沈驰哑然，道：“身为弟子，做好自己的本分，长老之间的事，你逾矩了。”
“是嫌罚抄的内容不够多？”
看到自己徒弟这般没精打采模样，沈驰不知为何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到底折磨的是谁？
静默了片刻。
“还是说，”沈驰朝前跨了半步，“你真如之前那般，除却那些身份之外。”
“喜欢我？”
楚清河蓦然抬头，泪水稍微模糊了视线，却发现沈驰离得自己极近。
就连鼻息喷洒在额头上，都能感受到。
一说出话来，倒是有些哽咽了：“是啊，我可能就是喜欢吧。”
沈驰看着楚清河，倒是没有移开视线，眸光一瞬不断地看着他。
没有往日的不耐与烦躁。显得很是平和。
“别哭，哭了不好看。”沈驰轻声道。
说完，便用手轻轻擦拭了下楚清河的脸庞，带走了泪花。
这手指腹常年带着练武的老茧，蹭在楚清河脸上，有些微痒，但是楚清河却觉得很好。
“师父……”
沈驰道：“你不是经常笑吗？还是笑起来好看。”
沈驰这么一说，楚清河又想到了什么。
其实，楚清河没怎么看到过沈驰笑起来的样子，可他，却突然想看一看，那恐怕会是很好的一个画面。
于是他就这么说了：“我也希望师父您多笑笑。”
沈驰挑了挑眉，看着楚清河这般哭红了鼻子眼睛的模样，看了一会，忍不住也微微笑了一下。
这一笑，让楚清河感觉屋外的太阳，倾洒出来的阳光，都更加明媚了。
沈驰本就生得好看，笑起来眉头舒展，很是令人如沐春风。
好看极了。
“你看，”沈驰道，“这不是好看多了吗。”
“我同尹师妹，不过是共事的关系，她单方面的喜欢，并不作数。”
“你大可放心。”
“那师父，我们现在，这算是什么关系？”楚清河小心翼翼道。
“若你想，抛却对外师徒的身份，我可以尝试一下新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