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意识到，剑术也可以是一种艺术。
因为马蒂斯的剑术就如同优美的舞蹈。
他的刀锋划出优美的弧线，流畅地连接着每一个动作，仿佛在某个瞬间要断裂，却又再次变得更加强劲。
真是新颖而充满活力。
他的剑术中从未出现过重复的动作，林凡深刻地体会到马蒂斯对自己的剑术付出了多少心血。
唯一的缺点是什么？
那就是这剑术正用来将他打得粉碎！
〓砰！
〓啪！
〓砰！
〓咔嚓！
每一次攻击都干净利落，让林凡忍不住感叹，这攻击真是打到点子上了。
他的骨头断裂，皮肤撕裂，口中流出鲜血。
林凡感到内脏仿佛被扭曲了一般疼痛。
他的视野变得模糊，耳边传来嗡嗡的耳鸣声。
马蒂斯收起了木剑。
剑术课已经进行了五个小时。
“休息一下吧。”
“······”
林凡的身体已经彻底报废了。
没有一处完好无损。
四肢逐渐失去功能，挥剑的技巧也下降了。
但林凡的恢复能力远远超出了人类的极限。
在马蒂斯稍微放慢攻击速度的时候，林凡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功能，可以正常挥剑。
马蒂斯等待着林凡的恢复，毫不留情地以原来的速度冲向林凡，再次将他打得粉碎。
马蒂斯将木剑的末端插入地面，问道：“感觉如何？”
林凡毫不犹豫地回答：“糟透了。”
“嗯。”
听到林凡坦诚的回答，马蒂斯点了点头，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
林凡问道：“您能不能轻点打？”
“问得真快。”
“反正您肯定不会答应，为什么要问呢？”
被木剑打到会很疼。
但是，如果轻轻地打，轻轻地挨打，就不会疼。
马蒂斯并非因为不知道这个简单的道理才一直用力地打他。
一定是有原因的，如果林凡要求他轻点打，很有可能不会奏效。
马蒂斯点了点头：“你很信任我的教学方法。”
“？”
林凡茫然地望着马蒂斯，但马蒂斯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不使用真剑，就别无选择。使用真剑可以轻轻地打，或者使用木剑用力地打，但后者显然更好。”
“后者更好。”
马蒂斯根据林凡的全力来调整自己的动作。
林凡的全力，指的是他能够比任何田径运动员跑得更快，比任何举重运动员更有力量，比任何击剑运动员更精准地使用剑术。
如果用真剑与林凡水平相当的对手交锋，就无法控制力量，马蒂斯也是如此。
林凡不想看到自己上课时被肢解成一块一块的。
“这是最好的办法吗？”
林凡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不恢复，至少可以躺着不动。”
“回到游戏里躺着吧。在这里躺着，我可不会允许。”
马蒂斯严肃地说，林凡也严肃地回答：“我不会在任何地方躺着。”
马蒂斯说道：“很好，如果你真的这么想，就不要在这个地方说“躺着”。”
“不能开玩笑吗？”
林凡对马蒂斯过于严肃的态度感到不满。
然而，马蒂斯毫不退让地说道：“言语具有魔力，玩笑会破坏气氛。现在，即使是微不足道的意志和灵魂的细微变化也至关重要，不能说无心之言。所以，在这个空间里，请你闭嘴。”
“······是。”
听到马蒂斯的回答，林凡意识到现在真的是“不能开玩笑”的时刻。
“没错！”
林凡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马蒂斯所展现出的意志。
在这种情况下，不能开玩笑，也不能麻痹自己的感官。
“你不断恢复是有原因的。”
马蒂斯说道：“能力值提升后，你就会逐渐变成新人类。新人类的再生能力与人类时期不可同日而语。而且，你虽然还很弱小，但你是吸血鬼。这些特性结合在一起，让你拥有非常强壮的身体和快速的恢复能力。此外，这个空间的特性会持续增强你的恢复能力。”
林凡在这个空间里挥舞了上千次木剑，甚至挥舞了上万次。
虽然林凡比普通人强壮，但连续不断地挥舞木剑上万次，还是非常困难的。
将魔力灌注到木剑中进行的训练也是如此。
在游戏中，不可能长时间、大量地使用魔力。
在马蒂斯的世界上，林凡的身体和精神拥有快速的恢复能力。
正是这个特殊空间帮助了他。
“果然是——”
“——这样。”
虽然林凡的身体比人类强壮得多，但连续几个小时被打得粉碎，还能保持与最初相同的恢复能力，这并不现实。
马蒂斯的这个世界给予了林凡超现实的帮助。
“原来是这样。”
如果是在现实世界，林凡不可能坚持五个小时，甚至五分钟都坚持不了，就会因为身体被彻底摧毁而倒在地上。
即使是吸血鬼的身体，即使是接近新人类的身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会被摧毁。
但由于多种因素的叠加，林凡在五个小时内一直保持着最初的恢复能力，也一直承受着最初的痛苦。
甚至在现在短暂的休息时间里，林凡的身体也正在快速恢复。
“1号。”
马蒂斯问道：“继续吗？”
“是。”
林凡立即回答。
他调整着急促的呼吸，坚定地说：“您已经问过很多次了。我会一直回答您，我会继续。”
马蒂斯曾经委婉地表示，林凡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林凡对此表示，这难度太高，无法完成。
马蒂斯说，那就只能放弃，去死。
于是林凡说，他会继续。
马蒂斯再次说，这很难。
但林凡还是说，他会继续。
五个小时过去了，马蒂斯再次问道。
继续吗？
林凡回答，他会继续。
马蒂斯罕见地犹豫了一下，警告道：“你的恢复能力似乎也稳定了，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给你休息时间了。你会经历难以想象的痛苦和危险，你甚至会想要去死。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甚至会怀疑它是否会结束。在这个过程中，你可能会死。彻底死亡。说实话，可能性很高。”
“······如果我死了，会以什么方式死？”
林凡不认为马蒂斯会把他打死。
因为马蒂斯一直忠于自己的导师角色。
马蒂斯回答：“当你失去意识的时候。”
“······！？”
失去意识，就会进入“彻底死亡”状态。
“在这个情况下，我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意识丧失吗？”
“这在现实中可能吗？”
受到严重的物理攻击，会瞬间失去意识。
即使是意志力再强的人，也无法避免这种情况。
“······为什么——”
林凡听到马蒂斯的话后，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为什么我会死？”
“你在之前的课程中，应该死了上百次了。如果对普通人进行这种训练，最多五分钟就会放弃。虽然你一直恢复，所以没有死，但你经历过足以致死的痛苦，你的精神却一直没有恢复。”
林凡听着听着，突然感到疑惑，问道：“为什么我的精神没有恢复，灵力却能恢复？”
灵力是灵魂的力量。
当然，这种力量需要集中精神，从林凡的内心深处提取。
林凡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精神没有恢复。
在马蒂斯的世界上，灵力不断再生，为什么他的内心却一直处于疲惫状态？
马蒂斯给出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答案：“灵力本来就是不断涌出的力量。”
“！”
这太令人震惊了。
“也就是说，是无限的吗？”
无限的概念不可能适用于人类。
林凡故意选择了“无限”这个不切实际的词，但出乎意料的是，马蒂斯点了点头。
“决定灵力上限的是人类的精神。虽然可能达不到精神的极限，但只要精神清醒，学习了灵力的普通人就能不断地提取灵力。你似乎对之前的经验感到困惑，因为你不再担心灵力枯竭。”
“是的，在游戏中，灵力确实有上限。”
“因为魔力本身受到系统限制。在我的空间里，没有这种限制，所以你可以随意使用灵力。”
“如何才能解除这种限制？”
无论体力下降、受伤，还是精神力下降，灵力都不会枯竭！
但如果灵力枯竭是由于系统的限制造成的，那么就必须解除这种限制。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了解灵力的本质。
“它会自动解除。不要抱太大希望。当你达到一定水平后，你会看到很多拥有无限魔力的魔法师，也会看到类似灵力的动力源。”
马蒂斯的话仿佛看穿了林凡的心思。
灵力被称为“英雄的力量”，是十二骑士关注的力量。
林凡刚刚得知灵力不会枯竭，所以他的期待值已经达到了顶峰。
听到马蒂斯的话，林凡意识到，灵力上的限制只有在其他人开始肆意使用力量的时候才会自动解除。
“你现在还没有达到失去意识就会死亡的程度。”
马蒂斯说道：“但那只是过去的事情。从现在开始，当你失去意识的时候，你所积累的伤害会让你陷入无尽的黑暗。即使是吸血鬼的再生能力也无法让你复活。所以，我才会停下来，给你休息时间。”
马蒂斯一反常态，友善地警告着林凡。
这都是有原因的。
因为这是关乎生命的重大问题。
“您也是这样学习的吗？”
“不是。”
听到林凡的问题，马蒂斯立即否认。
林凡立刻明白了。
“也是，应该如此。”
马蒂斯教学方法的极端粗暴和危险，是因为林凡的时间和资源有限。
林凡知道，继续谈下去也没有意义。
“我会继续。”
“你已经充分考虑过可能出现的痛苦和危险了吗？”
即使林凡说他会继续，马蒂斯还是再次问道。
这一次，马蒂斯是真的在警告林凡，这很危险。
到目前为止，也就是五个多小时的木剑暴打，只是开胃菜。
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马蒂斯正在进行最后的确认。
林凡是否真的愿意以生命为代价挑战？
“我会继续。”
“理应如此——”
马蒂斯点了点头，说道：“——因为你能做到。”
马蒂斯的话与林凡的心态一致。
应该做，而且能做，那就去做。
除此之外，不需要任何理由。
这是一件必须做的事情，如果林凡能做到，无论要经历多少痛苦，要克服多少危险，他都会义无反顾地投入其中。
他不会找借口退缩。
“我已经准备好了。”
林凡说道：“请您把我打造成七剑。”
“我只会指明道路，走下去的只有你。”
马蒂斯没有回答林凡的要求，要把他打造成七剑。
他真的是一个毫不留情、如同刀锋般冷酷的人，不允许任何玩笑，任何错误。
马蒂斯举起木剑，说道：“现在，我将设定目标。从现在开始，你必须至少有一次，打断我的攻击节奏。”
训练内容不仅仅是挨打。
读懂他的攻击意图，才是这门课程的真正目标，也是七剑的核心。
林凡一直挨打，就是因为没有做到这一点。
在开始七剑的训练时，马蒂斯曾要求林凡“自行应对”他的攻击。
这句话可以理解为，只专注于承受他的攻击。
林凡确实一直专注于承受他的攻击。
但现在，林凡有了目标。
至少有一次，打断马蒂斯的攻击节奏。
“是。”
林凡虽然点了点头，但还是感到疑惑，问道：“只有一次就可以吗？”
“可以。”
马蒂斯用一种毫无虚假的声音说道：“如果你不能成为七剑，即使你达到六剑的水平，你也无法触碰我的衣角。”
“······！”
这句话听起来很狂妄，但出自马蒂斯之口，林凡深信不疑。
马蒂斯似乎不会因为失误而允许林凡攻击他。
“也是，应该如此。”
马蒂斯似乎将自己的实力与林凡的实力，将自己的剑术水平与七剑相匹配。
因此，如果林凡的剑术水平达到七剑，他就能打断马蒂斯的攻击节奏。
林凡必须在被打倒之前，至少有一次跟上马蒂斯的节奏。
“继续上课。”
马蒂斯简短地说，再次向林凡发起攻击。
七剑的剑术训练重新开始！
“至少有一次。”
林凡下定决心。
现在，只有两种可能。
成为七剑，或者死亡。
〓嗖！
马蒂斯木剑穿透了林凡的防御动作。
〓咔嚓！
“！！”
林凡的骨头再次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