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衡看到张怡心的脸上有一抹血痕，大概是刚才的玻璃碴划的。扔给她几张粉钞票，高傲地施舍道：“女孩子的脸金贵，拿着这些钱去处理一下吧。”
张怡心内心的气愤不满在看到钱的时候立刻烟消云散：“谢谢老板。”赶紧利索地收拾好垃圾，退了出去。
“再拎一打酒来！”
张怡心出来，陈渺发现她脸上的伤十分心疼。于是让她赶紧处理，不然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没事，我小时候割猪草经常脸经常被叶子割也没留下疤痕，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张怡心里根本没有不高兴，反而高兴。这点划痕对张怡心来说小菜一碟。
话虽这么说，张怡心还是把送酒的任务交给陈渺。
因为里面那位主可真是不好伺候，陈渺长得好看嘴巴又甜，应该能够处理得来。
陈渺拎着酒进了包厢，半蹲着给他们摆酒。
经过刚才一点小风波，包厢内的气氛又开始热烈起来。
季衡的唱歌唱得不怎么样，但还有一群人跟着起哄拍手，说他唱得比才唱还好。
“服务员，给季大公子斟上酒！”一个女生娇媚道，“我要跟季大公子喝一杯。谢谢季大公子的款待！圣诞快乐！”
陈渺乖顺地给他们倒上酒。
季衡拿杯子的时候瞟一眼陈渺，目光立刻定住。
没有浓妆，但一眼就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
尤其是在昏暗的灯光里，更有一种月下看花的朦胧感。
“会喝酒吗？”季衡语气温柔，说着用三根手指把一杯酒放到陈渺跟前。
陈渺笑得勉强：“帅哥，不好意思，我们上班的时候不能喝酒。”
季衡维持着笑意：“哪有什么会不会喝酒的？往嘴里一倒，一吞就下去了。”
陈渺只能再次拒绝：“帅哥，我只是个服务员。有小姐姐陪您喝酒的。”
季衡并不放弃，从口袋里抽出钱放几张在茶几上：“一杯一百块。”
陈渺微笑不应。
“两百块。”
“帅哥，我真的不喝。我还要工作呢。”
“三百块。”
陈渺收好东西站起来：“帅哥，我没事我先出去了。有需要请叫我。”
季衡的耐心终于被消耗完，看到陈渺转身欲走，直接把茶几上的钱拿起来砸到陈渺身上。
“都到这种地方上班了，还装什么清纯？”季衡嘲讽道，“我知道你们这些心机女的想法，不就是欲擒故纵吗？真是又当又立！”
陈渺强忍着心中的想骂人的冲动：“帅哥，不好意思，喝酒不是我的工作内容。请见谅。”
“服务好小爷就是你工作内容！这杯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陈渺后退两步：“帅哥，我还要上班，真的喝不了！”
季衡对陈渺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很是恼火，嚣张惯了的一下子碰上这么个软钉子心里更不舒服。
旁边的人都在劝季衡算了，没必要跟一个服务员计较。
而且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大学生出来兼职的。
可是他们越劝，季衡越是生气，越是觉得自己在他们面前丢了面子。
“把门关上，今天这酒你喝定了！”
陈渺知道今天自己倒霉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头上一阵冰凉。
季衡把那杯酒水泼到陈渺身上，接着又拿起一瓶酒往陈渺嘴里塞。
陈渺冲向门口，季衡看到她要逃跑，一把把她抓了回来。
一阵绝望涌上陈渺的心头，看来钱真不是那么好挣。
陈渺闪躲，急忙掏出电话打给季星河。
上帝呀、女娲呀、玉皇大帝呀、如来佛信呀保佑季星河接到电话……
季衡似乎很喜欢欺凌别人的快感，看到陈渺被从头浇下的酒液冻得浑身发抖就越是高兴。
“你刚才不是挺傲气吗？怎么现在跟个落汤鸡似的？你怎么不装清高了？我请你喝敬酒你不喝，就只能喝罚酒。到这种地方来工作连点眼力劲儿都没有，不如去餐馆端盘子！”
陈渺哀求道：“帅哥，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真的不会喝酒。”
“哟，脾气还真是硬呀，看来酒还没淋够。再来。”
季衡朝着人群伸手，早有懂事的人给他递上一瓶。
季衡闹事也分对象，对男人那是要下狠手，对女人就只是欺负。
太出格的事他还是知道收敛，他现在的所有花费都要靠爸爸支付。
如果他再没轻没重，爸爸说过就只能给基础生活费。想大笔消费那是不行的。
不过这一次那瓶酒没有倒在陈渺身上，而是倒在了季衡的头顶。
冰凉的液体从头顺着头发而下，流入脖子一阵冰凉。
季衡转身想骂谁胆子这么大胆对他这么放肆，就看到有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背后，眉眼冷肃。
大概是灯光太昏暗，季衡只觉得眼前人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张口就是：“你哪里来的杂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话没有说完，一个重重的耳光落下来，季衡整个身体被强大的力道裹挟着踉跄了几步。他还没反应过来另外一边脸又迎来同样的巴掌。
季衡只觉得两边脸颊火辣辣地疼，整个脸都要快烧起来。脑子里也是嗡嗡的，感觉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模糊。
陈渺哭着躲入那人身后，紧紧地抓着他的外套。
季衡长这么大除了爸爸偶尔极度生气才会动手象征性地打他两下，谁也没下过这样的重的手。
“你是谁？怎么随便打人。”有人替季衡开口，撸起袖子准备替季衡报仇。
而那个男生正是之前被季衡踹了两脚的，正想着这个时候争表现。
“我是谁？季衡，你读书不行是因为记忆力不行吗？那个女人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怎么就没想着给补补脑？”对方的声音很冷，像是咬着千年不化的冰块。
原来他们认识。
那个男生只能愣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四周鸦雀无声。
季衡坐在地上好一会才缓过来，这才看清来人是谁。
居然是季星河！
他们平时不怎么见面，但是季星河给他留的印象太深了。就是那种你看了一眼就会印刻在脑海里的人。
“哥……”季衡委屈地喊出这个字，他跟季星河其实跟陌生人也没什么区别。眼下叫他一声哥希望能放过他。
这个哥字倒把围观的人群吓着了，季衡只有一个哥，那就是季星河。
季星河跟季衡，都不是一个量级的人物。
“谁是你哥？！”季星河盯着季衡，“那个男人聪明一世，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玩意？除了欺负女人还能干点正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