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奶不吃。”妇女哄着。
年轻人都惊呆了，这孩子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啊。
何况眼前这人还是他奶。
不过他想起刚刚的多嘴，生生忍住了，没再出声。
人家怎么样都是人家的事，他管不着。
随后拿出自己的干粮啃起来，他可没有那个闲钱在火车上买吃的。
小孩没吃饱，又开始哭闹。
在杨星染忍无可忍，就要出声时，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吵什么？！再吵把你扔下去！”
声先到，人后至。
隔壁包厢走来一个身形高大的壮汉，留着络腮胡子，刚一出场就把小孩唬住了。
五六岁的孩子其实懂很多事，看着眼前的壮汉，他罕见地没有做声，哭闹声也停止了，非常识时务。
妇女想给自己孙子说两句，但看着壮汉这体形，嘴巴动了动，没说话。
杨星染暗暗摇头，看，这小孩还是“有眼力见”的嘛。
很明显是欺软怕硬的货色。
壮汉见小孩没有哭闹了，才返回自己包厢，身边妻子问他：“那小孩没哭了？”
壮汉点点头，温柔地看向妻子怀里的孩子，“还是我们家小宝懂事。”
小宝咧着嘴笑喊，“爸爸抱。”
“诶诶诶，爸爸的小心肝……”
等壮汉一走，小孩松了口气，随即脸上恶狠狠的，对他奶拳打脚踢，“刚刚你怎么不帮我说话？！”
别看孩子小，力气还挺大的，尤其是生气的时候。
妇女被打得直诶哟，但还要安慰孙子，说是她的错。
杨星染三人已经不想看这戏了，原来真的有人是纯粹的恶，好在他们没有随意散发善意。
此时火车内开始弥漫着吃食的味道，杨星染也有些饿了，从包裹里拿出做好的肉夹馍，比后世的还大些，一人吃一个完全足够。
因为是自己吃，杨星染馅料放得足，一口下去，满满都是肉馅的香鲜与馍的酥脆，三人吃得十分满足。
本身就没吃饱的对面的小孩开始嚷嚷，“我要吃那个！”
手指着杨星染手里的肉夹馍。
妇女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饼里夹的肉满满的，刺激着她的视线。
悄悄咽了咽口水，妇女舔着脸问：“小姑娘，可以分点给我孙子吃吗？”
杨星染视线落在祖孙两人身上，小孩穿的衣服没有补丁，看起来还很新，妇女却穿得比较寒酸，补丁摞补丁。
一看这小孩就是家里家里的宠儿，也是无法无天的主。
在妇女期待的目光中，杨星染摇头，“不可以。”
小孩为什么指她，可能是觉得她看起来比较好拿捏吧。
但是不好意思，她前不久才因为吃食跟人杠上。
怎么她老是能惹上这样的事情呢？
“为什么不可以？”妇女很惊讶，似是不相信杨星染会拒绝她。
杨星染嗷呜咬了一口大的肉夹馍，吃得腮帮子鼓鼓的，咽下去之后才道：“没有为什么，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小气呢？”妇女气鼓鼓的。
杨家乐阴阳怪气道：“老人家，你不小气的话，要不请整个火车的人吃东西吧。”
妇女：“……”
“这位老人家，没记错的话，这吃的是我的吧。
你是询问我可不可以给你孙子吃，我不能拒绝？我难道就只能回答‘可以’？
这样子的话，那你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我的东西我当然有支配的权利，给不给别人也是我来决定。
这年头一开口就问别人要吃的，你倒是很大气！”
妇女被气得伸出手直指杨星染，指尖都在哆嗦，“你这小姑娘嘴皮子这么厉害，也不怕嫁不出去。”
“真是谢谢你啊，还替我操心终身大事，不过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你家孙子这么‘孝顺’，祝你享福哈。”
旁边的年轻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你……”妇女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要是真孝顺，也不至于这么气。
“喂，小孩……”
那小孩听到声音，仰着脑袋看过去，“你喊我干什么？”
杨星染没说话，只是十分享受地咬了一大口肉夹馍，眯着眼睛，头慢慢摇了摇，仿佛这肉夹馍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小孩愣住了，他还以为喊他是想给他吃饼呢。
反应过来后，他开始嚎啕大哭，“奶……”
妇女还没说什么，隔壁的壮汉又快步走了过来，“再吵吵，把你舌头扒掉。”
小孩瞬间收声，吓得打了个哭嗝。
“再让我听到你哭，真的别怪我不客气！”壮汉双手握拳，压得指关节嘎嘣响。
小孩直往妇女身后躲。
壮汉瞪着眼，在此处多站了一会才回去。
小孩不敢吱声了，一是哭了这么久，二又没有吃饱，他没有力气了，在妇女的哄声中，渐渐睡去。
妇女把小孩放在下铺，还狠狠瞪了杨星染一眼。
杨星染白了她一眼，把剩下的肉夹馍吃完，拍拍手准备休息。
每个熊孩子的背后，都有一个熊家长
对付熊孩子，当然不能用正常的方法。
“老人家，这个位置是我的。”年轻人指了指下铺。
“我这把老骨头，我孙子又这么重，你忍心让我把孙子抱上去吗？”
“没关系，我来抱。”年轻人起身。
“万一我孙子睡在中铺摔下来了，你负得起责吗？”
年轻人一愣，他还好心帮忙呢。
“老人家，你这可就是说笑了，你孙子要是摔下来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难道不是你看管不力？！”
“是你不让出位置，非得让我孙子睡上面去的，要是出了事，当然得你负责。”
年轻人还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难怪能教出这样的孩子。
人家其实就是惦记着自己的位置呢。
“老人家，你要是想睡下铺，买票的时候你就应该买下铺，而不是现在跟我抢本属于我的位置。”
其实，要是妇女好好跟他讲，说带着孙子不方便，能不能麻烦换个位置，年轻人也不是不能换。
但是对方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跟他说话，甚至不让还是他的错，倚老卖老，这就让他忍受不了。
杨家乐站起身活动活动手脚，状似无意说了一句，“诶呀，媳妇你说我们回来的时候买什么票好？这下铺的价格是最贵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