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臣打量了她几眼，问道：“你多大了？”
“十八。”
真年轻。
陆少臣：“你为什么要冒这个险？这里面，有你很重要的人？”
初月：“没有，我只是单纯的想帮他们。”
“为什么呢？”他问。
初月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道：“因为，就算不是我，也会是很多人。总归有人会去冒险拯救那些孩子，那些妇女。可是，那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比起很多人，她去的风险真的很小。
陆少臣朝着她投去赞赏以及钦佩的目光。
“小小年纪，倒是伟大。我还是那句话，凡事都以自己的安全为前提。我们需要英雄，但更需要平安归来的英雄。”
初月垂下眸。
她不是英雄。
她也没那么伟大的。
十八岁之前的初月，遇到这种事，大概率会远远走开，只字不敢提，甚至都不敢去打一通报警电话。
因为。
她身后有家人。
她不敢，怕被报复。
现在敢，纯粹不过是因为，她仗着自己已经死了，而有恃无恐罢了。
“这次的事情，你立了大功，等案子结束，上面会论功行赏。你想要什么奖励，可以跟我说说，我会尽量满足你。”
初月摇头：“我什么奖励都不要，只要把那些孩子好好安置，还那些死去的冤魂一个交代，就足够了。”
……
从陆少臣的办公室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季随他们已经审完了，这会就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着她。
“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手机保持畅通，这件案子没结束前，我们会随时联系你们。”
陆少臣照例叮嘱了一句。
一群人陆续走出派出所。
季随喝了酒，今晚不能开车，他叫了代驾。
上了车后，季随就闭眼假寐了。
虽然没说一句话，但他身上的气压一直很低。
初月也没吭声，扭头看向车窗外面倒退的风景。
一路无话。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入停车场。
季随依旧保持着闭眼的姿势，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初月伸手推了推他，“季随，到了。”
季随睁开眼睛。
不知道是因为停车场的光线比较暗，还是因为他喝了酒，有了几分醉意的缘故，那双眼睛没了往日清冷深邃，倒是显得柔和了许多。
尤其是，此刻的他半眯着眼望过来的时，那半是迷离，半是清醒的样子，分外勾人。
初月很可耻的被他的美色诱惑了。
她盯着他，许久都未曾移开眼。
便是连代驾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没注意到。
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你怎么样？还能走吗？”
季随定定盯了她半晌，没说话。
初月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你真醉了？”
“没有。”
他总算开了口。
虽然他否认了，但很明显，他已经醉了。
他解开安全带下车后，脚步都有些虚浮。
初月赶紧上前扶着他。
好在喝醉了的季随很安静，也很乖巧，除了否认他喝醉了外，其他的，都很配合。
初月扶着他进了电梯，到了楼层，她用指纹开了门。
到了玄关时，季随还记得换了鞋进去。
他摇摇晃晃的走到了客厅沙发坐下。
似乎有些难受，他眉心紧蹙。
初月倒了一杯水过来，“你有没有备解酒药？”
季随：“没有。”
初月只能打开百度，搜了一下解酒汤的做法，她去冰箱看了一眼。
很好，什么材料都没有。
哦，倒是有一罐蜂蜜。
她百度了下，蜂蜜水可以解酒。
初月冲了一杯，“把这个喝了。”
季随坐起身，就着初月的手，低头喝了起来。
两个人的距离极近，从她的角度，她可以看见少年纤长的睫毛。
瓷白的肌肤下，毛孔清晰可见。
不愧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那皮肤竟比女孩子还要细腻几分。
初月手指动了动，想捏。
但她忍住了。
万一他酒醒了，记得今晚的事情，那得多尴尬？
一杯水很快见了底。
季随似乎头很疼，喝完后，就直接躺下了。
“那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
初月打开了空调，将沙发上的毯子给他盖上。
然后回了房间，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洗澡了。
等她洗完出来时，原本在沙发上的季随已经不见了踪影，就只有一块毯子孤零零的躺在上面。
他去哪了？
出去了？
初月看了一眼手腕，时间没倒数。
那应该回屋了。
想来蜂蜜水喝下，他应该也清醒了。
初月索性就回屋睡觉了。
今晚发生了很多事情，初月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哪想她倒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都快八点半了。
等她收拾干净，季随连早餐都做好了。
这顿早饭，两个人依旧很安静。
直到，吃完早饭，初月主动收拾桌面，去洗碗时，季随道：“我们来聊聊昨晚的事情？”
初月：“……”
她就知道，这件事过不去。
“我先把碗洗了？”
“嗯。”
她去洗碗，季随则去泡了一壶茶，看样子，是打算跟她好好聊聊了。
等她坐下后，季随给她倒了一杯茶。
“说说看，昨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别用忽悠杜航的话来忽悠我，不然，我不介意给我舅舅打个电话。”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听上去十分舒服，但话里话外，都带着一丝威胁的味道。
初月：“……”
她总不能说，我想找你续个命吧？
这件事情，比告诉他世界上有鬼还要离谱。
初月不想说。
主要说了，她身世的秘密也藏不住了，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要是落到有心人的耳中，只要把她跟季随分开，她自己就会死。
编谎话的话，还要一个圆一个，真是伤脑筋。
蓦地，她眸光动了动，想到了发生在那的命案。
对啊，她完全可以往这上面说啊。
她浅尝了一口茶，唔，有点烫。
初月将茶杯放下，慢悠悠道：“如果我说，我察觉到那边有异样，所以过去看看，你信吗？”
“什么异样？”
初月道：“那个人不是被人杀死的。”
季随很快就猜到了，“你的意思是……”
初月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说下，“是恶鬼。”
季随脸上的表情逐渐凝重了下来，如果是恶鬼，那这件事就难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