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知宴单手把怀里的女人放在后座上，让她脑袋靠着座椅，又把另一只手里拿的冰袋放在她脸上，凉凉的，“自己拿着敷，我去开车。”
皱了皱眉，看着后座上的女人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拿得住吗？”
尹凝然张张嘴，“可……可以……”
她虽然看不见，可是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两边脸各挨了一巴掌，肿得像个猪头。
她声音颤抖，带着乞求，“时先生，求你送我去医院。”
她第一次喝那种东西，竟不知道药力作用可以强大到如此地步，刚才在包厢药效也不过才发挥出五六成，又经过这一阵子，现在全发挥出来了，好似有成百上千只蚂蚁在同时啃咬着她的内心。
“知道，”时知宴不悦地瞥她一眼，这女人是当他是傻子么，他当然知道现在要送她去看医生。
不过不是去医院。
他打算带她先回蓝月湾，再让程霖过来给她看看。
“坐好，”驾驶位上的男人转动钥匙启动了车子，后座的女人一手握冰一手死死抠着座椅套。
刚才一时情急没细看，他顺手在车库选了一辆离着最近的车子，现在才发现这不是他常开的那辆黑色幻影，而是一辆废弃很久没再开过的黑色法拉利。
勉强能开。
车子嗖地一声驶出地下车库，道路两旁的路灯一个接着一个往后倒退，连成一片，模模糊糊的光影晃得人眼睛生疼，平稳行驶出一段距离后，忽然停到一片没有路灯光亮的地方。
尹凝然强忍着睁开眼，一路上都在用力掐着大腿，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周围有些黑影，看着像是什么树稀稀疏疏的轮廓，月光洒在大地上，“到……了吗？”
还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现在一张口就会发出奇怪又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就像那晚在总统套房，女孩羞得满面通红，只能死死咬着舌尖。
“没有，”男人从驾驶室上下来，拉开后座车门，发现女孩出了一身汗，浑身都湿透了。
眼尾薄红，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柔媚，白色的制服紧紧贴合着她曼妙的曲线，布料单薄，近乎透明，从他的位置看下去，恰好能将下面藏着的风景尽收眼底，一览无余。
若隐若现，最是勾人。
偏生这女孩还傻傻地掐着自己的大腿，浑然不觉。
男人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看她的目光暗了几分。
“为……为什么？”
尹凝然想问他既然没到那为什么不走了，时知宴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回她，“因为没油了。”
他刚才查看了一下导航，他们现在在一片与市区相连的郊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附近没有加油站，车子放置很久不开了，上面都落了一层积灰，油箱里只有一丁点油，能开出这么远已经很不错了。
时知宴从西裤口袋里摸出手机，伸手拨出程霖的电话。
“喂，在哪？”
“我去，时总你不半夜的不睡觉啊？”程霖很快接了，“你那边没有时差？”
时知宴眉头紧锁，“这个定位，现在立刻过来一趟，带上你的医药箱。”
“咋的，老时你半夜发情，让我过去给你解决生理需求啊？”
程霖笑着打趣，这男人一向不熬夜，现在都十二点多了，这么晚给打给他还真是破天荒头一回，活久见。
“闭上你的嘴，别胡说，”手机开了免提，他们的对话尹凝然都能一字不落地全听到，时知宴握着手机走远两步，确保车子还在视线范围内。
“这次可真不巧，我现在不在华国，赶不过去。”
男人眉头皱出一个川字，“你出国了，什么时候的事？”
“是啊，医院派我出国交流项目，出差一周，我是真不想去啊，你知道我外语又不行，你这个大忙人成天就知道忙工作，又不看手机。”
程霖不满地抱怨，不用说他的微信现在肯定还在黑名单里静静躺着睡大觉呢，“赶紧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今早给你发的信息，上午九点五十的飞机。”
程霖老是给他在微信上发一些男女交流情感的语录，偶尔还附上几张图片，美其名曰科普知识，明明是个医生，一天到晚没个正型，时知宴一生气就把他加入黑名单了。
“女人中了那种药”，男人大手成拳放在嘴边，不自然地轻咳一声，“你懂得，该怎么办？”
“我靠，够可以的啊时总！你终于打算开荤了？”
对面程霖一听直接从酒店床上蹦起来，语气里难掩激动和喜悦，“我就说你早就该这么做了，这还能怎么办啊？直接上啊！”
“闭上你的那张臭嘴，”时知宴一阵头疼，就知道问他也是白问，“我知道还用问你？”
“别，别生气呀时大总裁，你自己又不是解决不了，两个办法，要么注射，要么就是我刚才说的那样。”
程霖打了个哈欠，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累得浑身发酸，天不黑就开始困了，“方清婉被人下药了？你俩反正都要订婚了，多一次少一次又有什么区别？”
男人朝着车子那边看了一眼，语气有两秒钟的犹豫，“不是她。”
“靠！”程霖怀疑自己听错了，“有情况啊老时？”
“高矮胖瘦，胸大胸小，腰粗还是腰细，你喜欢哪一款？
对了，那女的多大？你喜欢年轻的还是长得成熟的？你可悠着点啊，别第一次就把人家吓跑了！”
“滚，”时知宴不想再跟他继续啰嗦下去，知他又想歪了，也懒得和他解释，语气冷淡，“我挂了。”
再回来，女孩上衣的领口半敞着，最上面两颗扣子不知怎么被她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