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日有些疲累，这几日太后一党太活跃了，先是伸手到使者之中再是琉璃工坊，还制造了不少麻烦，实在让人头痛。
太后一党不彻底清除，他的朝堂便不稳固，可他掌政之前太后已经插下了不少的钉子，这些年来拔掉了不少可藏在暗处的还有多少他就不得而知了，太后年纪渐长势力也开始变弱，决不能让她找到辅佐的皇子再丰满羽翼。
柏笙进宫时，周喜顺正在给皇上按头，悄悄给柏笙递了个眼色，然后小心收了手，低声道：“陛下，九殿下来了。”
皇上似乎假寐了一会儿，看上去精神好了不少：“笙儿啊，最近在忙什么？”
柏笙这才行礼问安，带着的一大箱东西让人搬了上来：“父皇，这是后宫娘娘们都喜欢的护肤品，儿臣跟烁哥买了一些来，父皇送到后宫，娘娘们定会很高兴，还有新铺子出的香皂，也给您带了一些。”
皇上听着柏笙改了对安隐烁的称呼也没在意，倒是对他口中的香皂和护肤品很感兴趣，他就是再迟钝有柔妃这个爱显摆的，他也是知道了护肤品的存在。
“你母妃这两天可好？”皇上拿了块香皂边看边问。
“很好。”
柏笙回的很干脆，只是垂下的目光隐隐有些醋意。
皇上点了点头：“香皂味道不错，喜顺，收起来改日分到后宫。”
“是。”周喜顺应下，让人把东西收起来。
“父皇满意就好，香皂和护肤品一共是五百三十两，父皇记得差人送到儿臣府上。”
“你这是在跟朕要钱？”
“是呀，父皇对货物满意，钱货两讫才对啊，何况后宫娘娘们知道是父皇特意买了送过去的，知道父皇心念她们，都会很开心，娘娘们开心无杂事，父皇也就开心啊，开心可不是钱能买到的，所以……五百三十两，已经优惠了不能再少了。”
“……能说会道的，你这张嘴。”
“儿臣说的是实情，父皇觉得不对吗？”
柏笙一脸无辜，他就是没说错嘛。
“你……行，喜顺，记得从朕的私库给他拿钱。”
“谢谢父皇。”柏笙笑着道谢，又道，“儿臣有笔大生意想跟父皇谈谈，父皇可有时间详谈？”
“哦？什么大生意？”
皇上给周喜顺摆了摆手，周喜顺便屏退了四下的宫女太监。
柏笙这才开口：“儿臣手中有造纸之法，还有印刷之法，儿臣想在城外建造一个园区，招百姓做工，让天下百姓皆有钱可赚，书生皆有书读。”
“造纸之法一直都有，丞相所管，纸制作复杂，你所说造纸之法可让天下书生皆有书读，柏笙，莫要夸大其词。”
“儿臣说到做到。”
“印刷之法又是何意？”
柏笙将安隐烁写下的活字印刷术大概用法讲述了一遍，惊的皇上瞳孔放大，手握紧了椅子，若是真如柏笙所说，印刷之法可月印过千册，那天下藏书翻倍指日可待。
“当真？”
皇上不敢置信，再次确认。
“当真。”
“说吧，这生意怎么个谈法？”
皇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坐姿微微调整了一下，端起茶喝了一口。
柏笙心里无数念头在翻滚，他甚至想就以此换烁哥，甚至想左右无人，直接上前挟持皇上逼他不敢召烁哥侍寝，可他得冷静。
压下翻涌的念头，柏笙开口：“父皇出一部分银钱，我们出一部分银钱，父皇将翰林院一些没那么重要的人指派给儿臣，儿臣出制法招百姓，合作办园区，园区所得各自分成。”
“你可知朝堂之上对琉璃制法就抱着要逼迫你母妃上交朝堂，你这两个制法，还想合作？若真为大武为百姓，就该直接上交制法。”
“哇，”柏笙忽然惊叹一声，毫不客气道“父皇您真是和朝堂一些大臣沾染了不好的气息，怎么能脸这么大呢？人家费劲心力研制制法，伤身耗神暂且不论，单说多次试做调整修正所用银两就不尽其数，一句为大武为百姓就让白白上交？您是能出什么对等的物件可以赏赐还是说拿到制法所制物品发给百姓不收银钱？”
“柏笙！”皇上怒气翻涌，手重重拍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茶盏叮咣晃动倒了下去，茶水流到了皇上龙袍之上。
“陛下息怒，太医可说您近日少动怒。”周喜顺拿着帕子给皇上擦打湿的龙袍，转而劝柏笙，“殿下还是少说几句，陛下近日龙体欠安。”
柏笙恍若没听到，继续道：“儿臣少说几句自然可以，朝堂上那些大臣能听劝少说几句？父皇动怒只是因儿臣句句道出了实情，烁哥教导儿臣忠言逆耳利于行，儿臣以为谏言献策无过错，父皇若是不愿听，那下次儿臣就不找父皇合作了。”
“……”皇上气的心口疼，他这几年刚觉得这个九儿子不错，哪成想是个口无遮拦的，什么话都敢直说。
“儿臣是因此处无外人才如此直言，儿臣以为父子之间不该如臣子那般客套。”
柏笙一句话，把皇上心间怒气莫名浇灭了一些。
“你这嘴，是让你母妃教出来的？你这母妃……”
“父皇还是莫要牵连烁哥，若不是烁哥儿臣怕是早命丧后宫，而且烁哥教儿臣很用心也教儿臣尊重父亲，是儿臣觉得，烁哥与儿臣无血缘，我们都能畅所欲言，为何儿臣与父皇血浓于水却要这般疏离。”
“……”皇上被打断了话，却气不起来，这个儿子，他却是从未关怀过，还把人送去边境受苦，可如今却是他肯跟自己说句实话了。
“儿臣惹父皇不高兴了，父皇息怒，儿臣便不在这儿碍眼了，儿臣告……”
“行了，把朕气的难受，你就想走？站好了，说说耗银几何，制法若成此后如何。”
柏笙唇角微扬，此次试探已成，之后就算是再有冒犯也不会怎样。
“回父皇，儿臣保证建好园区所赚银两皆会用之于民，儿臣想若做就做大，园区建在城外，开荒地建房屋，给做工百姓居住之处，所赚银两划出部分兴建皇家学堂，广招天下幼儿免费入学堂，年过十三前学费全免，建免费藏书阁，穷苦学子亦可借书阅读。”
“……”
皇上听的有些说不上来是震惊还是觉得说话之人异想天开，总之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