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收投票纸时，许愿认真地，一笔一划地在投票纸上写下四个字——
海宁大学。
付江江转身时无意间瞥见那四个字。
她停顿了一下，想起什么，将原本的江城大学划掉，改成海宁大学。
赵今越见她动作。
不明所以，但也划掉重新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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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个人的投票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海宁大学以微弱优势险胜。
次之于它的就是江城大学，临大就在隔壁票数垫底，北榆一般是文科火箭班那头才会想选，票数也很少。
宣布投票结果的一瞬间。
许愿有点恍惚。
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一旁的空座位。
其实漫长的分别的四个月她想过很多，情绪从一开始的浮动变得慢慢沉稳。
他和她说，他没她想得那么好。
那是不是就是真的因为她喜欢一个人所以就给他加上了数不尽的滤镜？
她喜欢的是想象中的他吗？
她真的了解真实的他吗？
有时候她也会慢慢地踱着步子想一个更烧脑的问题，为什么会喜欢他？
这好像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乍见之欢、一见钟情？
想到这个词时，她想起一句话。
一见钟情肤浅，日久生情庸俗。
她想了很久也不知道怎么反驳这句话。
甚至于隐隐想肯定这句话。
要是她真的是一个‘肤浅’的人就好了，这样是不是碰到下一个比他帅，比他温柔，比他好的人就会移情别恋。
这样就不至于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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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中挑的研学时间是九月底。
据说这个时间点是校领导仔细研究过的。
此时，避开人流量高的国庆小长假，避开了最热的七八月，避开了大一军训，去高校研学就可以感受到名校的学习氛围。
于是，为了公费旅游……
啊不，感受海宁大学的学习氛围。
一行人踏上了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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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宁大学占地面积很大，建在海宁市稍微远离市区的地方，车程二十分钟左右的地方就是海。
附中非常阔气地把酒店就订在了海宁大学的旁边。
房间是两人一间，一方面是省钱，还有一方面是原则上不允许单独行动。
为了安全考虑此次随行的不只有各科老师还有学校教务处的人，原则上不允许任何学生脱离队伍。
许愿和付江江一间房。
临川到海宁的飞机近两个小时的航程，舟车劳顿，所以安排完房间后就让学生们回房间睡觉。
许愿很累，但是没什么睡意。
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后，她给许祝发消息。
海宁大学开学早，八月底就开学了，军训半个月，所以姐弟俩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见面了。
许愿还挺不习惯联系她弟还要发消息的这种模式。
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爸妈忙，就把他们送到爷爷奶奶家，后来她爸受伤转了相对轻松的岗位，两人也一起转学到临川。
可以说，在她生命的时间跨度中，占比最大的就是许祝。
上大学之前，姐弟俩别说一个月，就是一个星期都没怎么分开过。
【AAA许愿大户】：我们研学来海宁这边了，下午就去你们学校！
【许祝】：哦。
【AAA许愿大户】：听说你们军训十五天哈哈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你黑成什么样了。
【许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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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宁大学不对外开放，进出门都要刷卡刷脸，校内很大，大部分也都是学生，相对安全，所以在集体活动一段时间后，老师们就给学生自由行动的时间。
下午六点集合。
但也要求起码两个人同行，不能单独行动，单独行动就和老师一起行动。
注意事项说了一大堆后，一伙人分道扬镳。
许愿和付江江诸葛檀她们们一块走。
这次考试张喆钱前顾毅也都到了前六十名，所以一行七人，结队出行。
“海宁大学好大啊。”诸葛檀赞叹道。
付江江点头。
赵今越嘴停不下来：“对，我查了一下，光这个校区就有三千亩，明天要去的另一个校区也有两千亩。”
张喆也插入对话，像是不甘示弱：“对，隔壁的东宁师范大学的那个校区也挺大，快两千亩。”
“确实很大。”许愿笑了下：“所以……我找了个导游。”
说着，许愿已经看到远处走过来熟悉的人，男生穿着黑色t半袖，身高腿长，五官轮廓分明，一双杏眼稍微减弱了他五官的锋利感，但也看起来极为不好糊弄。
许愿朝着他挥了挥手：“嘿，许祝，这边！”
见她挥手，他缓着步子走过来，一点儿也不着急。
赵今越一惊：“你认识许祝？”
“对啊。”
“你们都姓许……那是你哥？”
许愿一噎，无比认真地强调：“那、是、我、弟！”
赵今越：“……”
大佬学长竟是我同学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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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跟着许祝几人走走停停逛完了整个海宁大学，并且蹭了他一顿饭。
饭后几人说要转账。
许祝说不用，许愿掏出收款码一脸真诚说可以转给她。
许祝：“……”
高考后许愿随口问了声许祝的奖金。
听到数额的那一瞬间。
她叹为观止。
最荒唐的想法就是，她觉得他可以靠每年高考一次实现衣食无忧。
饭后，许祝把他们送回要集合的地点。
其他人走在前面，姐弟俩走在后面。
中间路过一个学院，门外挂着“物理拔尖计划基地”，许愿忽然想起来他九月底有考试，她顺口问：“你那个考试什么时候考啊？”
“今晚。”
“啊？！！！”
“七点半才考，赶得上。”
许愿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今晚就考试你怎么不和我说，说了我就不找你了啊。”
许祝答得很平淡：“不用复习也能进，不缺这三四个小时。”
许愿：“……”
“许祝，你有点狂啊。”
“嗯，还好，进这个又不算什么。”
许愿：“……”
她之前查过，这个基地是国家级基地，最后选上的大部分都是保送生，但并不是所有保送生都能被选上。
而保送海宁大学的是什么水平，全国排名前五十啊！！
许愿想了想他的水平。
好像也确实是能保送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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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多，最后一节课刚结束，路上电动车自行车来来往往，人群也密密匝匝。
他们两人渐渐和前面的几人分开了点距离，许愿踩着从树叶间隙掉下来的光，在被喧嚣隔绝出一道屏障后。
许愿踩在人行道方格的最中间，低着头问：“你在你们学校见过江沉月吗？”
“他也考的这里？”
许愿：“……”
许愿没再问这个问题，重新问他：“你觉得，如果我想要考海宁大学，努力一年有可能考上吗？”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许祝难得委婉。
“真话。”
许祝很诚恳：“有可能。”
许愿眼睛一亮。
“但不大。”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