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从来没体验过坐在台下看校园歌手大赛是什么感觉，坐在里面的时候不觉得，坐在台下的时候看着台上的一切感觉有些熟悉又陌生。换个角度看这个比赛，总觉得哪哪都不得劲。
“怎么样啊？第一次坐在台下看比赛的感觉。”身旁的莫凌霄打趣地问林昊。
林昊虽然心里疯狂吐槽，但是夸还是要夸一下的：“还行吧，就没近距离看的那种感觉。”
虽然表面这么说，但他的心里总怕出岔子，他一直在担心自己不在，没人指导陈曦，陈曦会不会犯错，不过一直到节目结束一切都顺顺利利的，林昊放心的同时，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恭喜啊！第一次自己上手，比赛就顺顺利利的，比我当时好多了。”林昊给陈曦发了个消息道喜。
没一会林昊就接到了陈曦的消息：
“没有了，还是师傅教得好。”
林昊看着陈曦的消息，有些脱力地靠在椅子上，听着四周的同学讨论节目安排得如何如何地好，歌手唱得有多么动听，林昊不禁嘲笑了自己一下。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存在谁离开谁不能活，什么事离开谁不能完成，林昊明白了那一丝失落的由来，不过是意识到自己对于大艺团来说没有想象的那么重要，从而产生的失落罢了。林昊自嘲地摇摇头，既然大艺团离了自己也能正常运转，那么自己离开大艺团也能在别的地方发光发热。
“林昊，你回宿舍吗？还是要等着程宇他们一起回去？”莫凌霄拍了一下林昊的肩膀。
林昊回过神：“走吧！我跟你们一起回去。”林昊走的时候给岳少阳和程宇发了消息，说自己先回去了，但两人都没回复。
结果出礼堂后，关书良接到一个电话说找他有事，就让林昊和莫凌霄自己回去了。
“副班长，有人给班长发消息。”此时一个穿着迷彩服的男生拿着岳少阳的手机说。
副班长皱皱眉：“班长呢？他手机怎么会在你这？
“他一结束就跑出去上厕所了，他说二楼人满了，就跑去三楼了。”男生一板一眼地说。
“那你在这等他一会吧，等会他回来告诉他一声。”副班长说完就带着他跟几个同学收拾礼堂。
另一边，陈曦接到林昊的消息后，虽然林昊没说但是自己也能感受到他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失落，但现在不是为林昊伤感的时候了，因为那个人已经推门进来了。
“陈曦，关于那件事，你现在可以跟我说了吧。”部长的语气有些着急。
陈曦笑笑说：“可以是可以啦，但是我想咱还是去外面说吧，这里我会害羞的。”说着还做出了害羞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揣进兜里。
部长立马就答应了，两个人就这么离开了礼堂，离开之前陈曦还向孟欣然使了个眼色。
孟欣然刚拿起手机，就被团长收了
过去，还冲孟欣然大声吼道：“孟欣然，等会要跟老师拍照呢，你别玩手机了！”
“快还我，我有很重要的信息要发。”孟欣然拼了命的去抢手机，磨了好长一段时间，团长才无奈地把手机给了孟欣然，让她发了赶快来。
孟欣然拿到手机后赶忙给程宇发了消息，让他注意时间。但孟欣然一直惴惴不安地看着门口。
“程宇，你可一定要赶上啊！”
“部长，我们去楼上吧，那里人比较少。”陈曦看部长并没有在计划的楼层，有些紧张地催促他。
部长看了一眼楼上楼下说：“没事，这里已经没有人了。”
陈曦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楼层间空荡荡的位置，她现在只能祈祷在楼上等着的程宇能意识到他们没上去。
“你在看什么呢？”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答案吗？”陈曦看到部长转头的一瞬间，连忙说话吸引她的注意力。
部长转过头笑着说：“是啊，所以你的答案呢？”
陈曦后退一步，说：“我其实也很想答应你，但是我总觉得你的人品有问题。”
“你什么意思？”部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我本来以为那首歌的故障是个意外，但仔细想想那天要不是你告诉机仪学院的负责人是设备问题，他怎么可能要求我检查设备是不是出了问题，我也因此放松警惕，检查了设备没问题后，也是我放松了警惕。最后负责人也告诉我们，是你说换个人就能解决，要真是设备问题，换我师傅林昊也不一定能解决吧？再说，如果有这样的问题，为什么我事先没被告知？所以，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孟欣然大声质问面前的人，一是增加气势，二是想让楼上的程宇听到动静赶快下来。
没想到眼前的人一边冷笑一边鼓掌说：“唉！我真是小瞧你了，我原本以为你要傻一点，没想到你也不是省油的灯。没错是我干的，我就是看不惯林昊，他有什么本事，让向光属意他做部长，他不就是个刚进校园的小屁孩吗？”
“就一个部长的位置你至于吗？”陈曦继续大声质问他。
部长揪起陈曦的衣领，朝她怒吼道：“至于吗？为什么不至于？这位置本来就该是我的，论资历他林昊根本比不上我，他甚至还在去年的比赛上捅了那么大的篓子，他凭什么？”
“你放开我！”挣扎之中，陈曦已经被部长推到了窗边，那敞开的窗子就像是饥饿巨兽一样，恨不得我陈曦一口吞噬了。
“你疯了吗？”陈曦朝他大吼，她根本没想过面前这个人会因为这样的事起杀心。
部长附身到陈曦耳边轻声说道：
“疯了吗？你知道我要是把你推下去，一样可以赖到林昊身上，我可以说你是因为自己的过错害林昊被辞退，心里面愧疚，一时想不开就跳楼了，可惜我当时没拦住你。”
“呸！你以为警察会相信你的鬼话吗？”陈曦朝部长脸上啐了一口.
“不信也得信，学校也会让警察信的，毕竟学生跳楼这种事，学校不可能让他大张旗鼓地报道出来的。”说着，部长的手上更用力，甚至扼住了陈曦的喉咙，陈曦只能不停地挣扎却喊不出一点声音，她还是在制定计划的时候低估了面前这个人的恶劣程度，
下午的设备间里传来了零星的争吵，只是每个人都有忙不完的事，没人在意罢了。
“不行，这太危险了，要是他狗急跳墙你怎么办？”孟欣然听了陈曦的计划立刻制止她。
程宇也跟着附和：“是啊，我们绝不能让你以身犯险，要我说不如直接把这段录音交给团长和老师。”
“不行！”陈曦斩钉截铁地拒绝，“我答应过这个同学不能出卖她，师傅告诉我不能牺牲别人达到自己的目的。”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你羊入虎口。”孟欣然拿着手机站起来，准备离开设备间把部长做的一切公之于众。
陈曦拉住了她，说：“要不这样，让程宇师兄一结束就去楼上埋伏着，要有什么不对他也可以马上出手。”
“那要是他不听你的，不去那楼怎么办？”孟欣然担忧地问。
“会去的，我一定让他去。”陈曦顿了一下，“师傅他在这里一直任劳任怨，我一开始也不理解，但在看到你们之间相处的状态后，我才明白师傅他应该也很想和你们在一起做同一件事，无论这件事是什么，是因为我，才让师傅不得不退出，我真的很愧疚。”
“陈曦.…”孟欣然还想说什么，但看到陈曦坚定的目光，孟欣然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程宇拍拍孟欣然的肩膀说：“你放心，我一定保护好陈曦，他们出来了以后你给我发消息，我估摸着时间，如果他们没上来，我就下去找他们。”
陈曦挣扎地有些无力了，她紧紧攥住护栏的手，也只剩四根手指苦苦支撑，更要命的是窒息的感觉让她的手越来越用不上力，陈曦看着地面，第一次感觉死亡离自己好近，近到自己只要一松手，就可以拥抱到它。
“师傅，我这算不算善良呢？”陈曦在心里说着。
陈曦回想起程宇和孟欣然离开时，程宇问陈曦：“你为什么对林昊那么好？甚至可以为他豁出命去？”
陈曦楞了一下，笑笑说：“因为他是我师傅，我也能感受到他是真心待我我的，我不想让他觉得他真心对待的徒弟是一个心安理得接受他牺牲的人，尽管他不在意，但是我的良心过不去。”
可恶啊，我还不知道那个人名字呢，就这么死了有点不甘心，陈曦拼尽最后的力气开始挣扎，想着教官的音容相貌，他身上温暖的味道，陈曦觉得自己还不能死。
“省点力气吧！这样掉下去的时候还能保持一个好看的面容。”部长冷漠地看着陈曦，“说实话，我还真不舍得让你死，但谁让你知道得这么多呢？”
“你在干嘛？”熟悉的声音在传进陈曦的耳朵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比赛太过精彩，大家都等着结束了才上厕所，活生生把岳少阳逼到了较高的楼层。
岳少阳刚上完厕所，就听到有人在争吵，他怕尴尬就在里面待着，争吵声停止后，他又等了一会，确定没有声音后，正犹豫要不要出门，就听见“让你死”这么刺耳的字眼，他赶忙冲出来就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部长一看有人，就立马松手逃跑，陈曦感觉自己重心往下一倾，短短一下失重的感觉后，自己的双手又被什么人牢牢地抓住了，那个人还喊着：“程宇？你快去追，别让他跑了！”
“坚持一下，我拉你上来。”陈曦觉得这个声音好熟悉。
陈曦被岳少阳拉上来后，直接坐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一边咳嗽还一边哭，岳少阳轻拍着她的后背，在身上翻找着纸巾。
陈曦接过纸巾的一瞬间，闻到那熟悉又温暖的味道，陈曦抬头一看，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只是他不像军训时那么严厉冷峻，现在的他更多了一些温柔。
“教官！”
日思夜想的人在这样的时刻拯救了自己，陈曦刚才的害怕终于有了宣泄口，她抱着岳少阳号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