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玉交谈间。
在宫中不起眼的角落里，还有个高手。
这人正是慕如月。
她和她母亲把今天的机会当作是最后的机会，全都抓紧了拼命也想要博出一个出头的机会。
慕如月手里紧紧捏着母亲给她塞过来的春..药，眼神不断在各个宫殿间瞟来瞟去。
“真是的......怎么往太子殿下那边弄的人一直没传来动静......？”
慕如月躲在一处僻静的宫殿床上，喃喃自语，想到太子殿下风姿绝尘的样子，就忍不住春心泛滥。
一想到他们接下来就会在这个地方颠鸾倒凤......
慕如月更加羞涩和兴奋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们家派出去的人，已经被当作刺客抓起来，即刻绞杀了。
慕如月更加不知道的是，此时已经有宫里的禁卫军往这个方向赶过来。
她的样子形迹可疑，又说不出任何进宫理由，还跟慕家有关系......
所以，在前方等待慕如月的......
只有格杀勿论的凄惨结局。
另边。
双玉由于要交谈这些比较隐秘的事情，所以特意避开了人群，突然，听到旁边杂草丛里传来声奇怪的动静。
宋昭玉瞬间被吓到，往那边看了眼，结果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黑影，在月色下显得愈发幽深。
夜里的晚风微微吹过拂动叶子，发出“唦唦”的响声，听起来渗人极了。
宋昭玉动作僵住，仔细听过去，又好像除了树影摩挲声，其他什么都听不见。
“师兄，你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宋昭玉刻意压低着声音，对着身旁的谢羡玉很小声说道，人也不由自主半躲到谢羡玉身后，显然是有点害怕。
啊啊啊啊啊不会有鬼吧？？？
毕竟她连穿越都穿了......
更何况这个世界里面的人还会武功！
真的会飞那种诶？！！！
说不定也真有鬼这种东西呢？！
宋昭玉越是脑补，越是感觉有点恐怖，面对人还好，实在不行躲进空间里，但是面对鬼......
万一鬼也能跟着她一起进到医术空间里呢？
谢羡玉看着宋昭玉如此紧张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声，“你没听错，我也听到了。”
谢羡玉话音落下。
宋昭玉又把视线移动到方才发出声音的树丛位置，心跳快到极点。
两人等了会儿，树丛里再次传来声响。
宋昭玉凝神细听，才听见似乎是隐隐约约传来的尖细哭声。
悠悠转转，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宋昭玉和谢羡玉对视眼，谢羡玉向前，一把拨开树丛。
然后，他们就看清楚了树丛后掩映着的东西......
竟然是个皮肤已经青白的婴儿！
最恐怖的是，这婴儿浑身上下还有着血污泥痕，甚至连肚脐眼上都还连着脐带，显然是刚生产出来没多久的出产儿。
宋昭玉瞳孔微缩，医者的本能让她先去想办法给婴儿救助，最紧要关头的，就是想法设法保住这女婴的性命。
还好她有着源自现代的器械和药物，所以真把女婴的命给吊住了。
把婴孩的命保住，宋昭玉才有时间开始想这件事情非常不合理的地方，“真是奇怪......宫里怎么会有弃婴呢？”
谢羡玉也沉着眉眼，看这婴儿的模样陷入沉思。
“确实是怪事，等到一会儿空下来了，我再找父皇禀告这件事情。”
两人出去，将婴儿带出去交给旁边贴身伺候的下人，按照宋昭玉嘱咐的尤其要注意保温，之后，他们继续往中秋宫宴的位置回走。
-
双玉回到宴会上。
这里人员已经变得寂寥起来，大部分人全都出宫回府了。
发生这么大事情，宫宴当然是办不下去的。
还留着的除了皇帝连着几个一品大官员，就是心焦等着皇子消息的丽妃。
丽妃看到宋昭玉身影时，就坐不住了，跑下来殷勤看着宋昭玉，练练询问，“宋大人，臣妾的孩子他......”
宋昭玉拉开丽妃的手，不想在皇帝面前显得跟她多亲近似的，“已经脱离危险了。”
丽妃并没有注意到宋昭玉动作。
她听到宋昭玉说皇子被救下来了，当即喜极而泣，从两人身后跟着的侍卫手上把孩子抱过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真是吓死额娘了......”丽妃双眼含泪。
宋昭玉看着丽妃这样真情流露，再想到之后极有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的遭遇，不免叹了口气。
皇帝这么薄情寡恩一个人，怎么可能放过给他戴绿帽子的丽妃呢？
“宋大人。”
皇帝素来又沉又冷的声音传来。
宋昭玉抬头。
就看到一身明黄的身影，带领着五六位朝中重臣向这边缓步走来。
“微臣在。”
宋昭玉对着皇帝行了一礼。
“朕的十六皇子情况怎么样了？”
“禀告皇上，皇子刚刚主要是中毒，臣当即已经解了，之后主要是失血引起的症状，臣在凉亭那边也已经解决，这段时间根据臣开的补血药方进补半年左右，即可恢复正常。”
宋昭玉拱手禀报。
皇帝点头表示了解。
此时，他没了在宫宴会场上那么焦急的样子，双眼深沉冷凝，看不出太多身为父亲的温情。
反倒像是在听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慕倾并不知道眼前还有个局专门是为了他布的，还以为一切都在按照他想法推进，所以对着皇帝拱了拱手。
“陛下，臣家中夫人患有重疾，臣还要回家照顾，若没有其他要紧的事情，臣就先告退了。”
“爱卿，且慢。”皇帝拦下慕倾。
慕倾回头，再次拱手，“陛下，可是还有什么要事？”
皇帝脸上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只一下下轻抚着指节上的玉扳指，“那自然是有要事相商，你们说是吧，赵大人，韩大人？”
慕倾听到皇帝提到赵大人和韩大人，表面上虽然波澜不惊的，但眼底却闪过几分讶异。
要知道赵大人和韩大人都是他这边的人。
慕倾看向赵、韩二人，一时间并没有言语，搞不清楚他们是准备葫芦里卖什么药，但隐隐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赵大人后背已经被汗湿，但此时已经没了选择余地，很快调整好表情，义正言辞的斥责：“慕大人！你到现在还要隐瞒吗？昨日我和韩大人分明都看到了，丽妃身边的太监拿着令牌找你，说十六皇子是你的儿子！”
韩大人在旁边附和，指天告发，“对啊！昨日回去我是夜不能寐，纠结很久，但皇室血脉不可污染，这件事，就算我和赵大人与你交情匪浅，但也必须揭发！”
“什么？！”慕倾睁大双眼，感觉十分荒谬。
他怎么可能现在还跟丽妃有一腿，甚至搞出个孩子？
慕倾赶紧跪下来，“陛下，这是纯纯的污蔑，臣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皇帝沉默着没说话。
丽妃抱着十六皇子猛地抬头，眼底深处闪过惊慌失措，但很快也跟着跪下来，“皇上！皇上，臣妾怎可能与慕大人做出这等苟且之事？！”
在丽妃身后，她的贴身太监眼底同样惊慌失措，跟着跪下来，匍匐在地，大汗淋漓。
皇帝仍然在转动着玉扳指，连语气语调都不怎么变过，“赵大人、韩大人，此事可不能胡言，你们这么说，可有证据？”
赵大人：“臣自然不敢妄言！诸位大人也知道，臣和韩大人素来与慕相交好，怎可能做出污蔑之事？”
韩大人：“没错，若不是此事有关江山社稷，臣和赵大人也做不出揭发好友之事，实在、实在是令微臣两人看不下去了，不得不说啊！”
慕倾猛地抬头，狠狠看着两人，手指着他们，“你、你们！污蔑，这是污蔑啊！若只凭一面之词就能定人罪，那岂不是儿戏？！”
丽妃双眼婆娑地望向皇帝，长跪不起，“皇上，臣妾真的没有做过啊！臣妾是冤枉的！”
谢羡玉挥挥手，让身后的人将这几天收集到的证据递交给皇上。
刚刚在凉亭外听到宋昭玉确认十六的身份存疑，虽然是意外，但谢羡玉还是很快就把这个消息传给了皇帝。
皇上打开信封象征性的扫了扫，脸上像是第一次知道似的，浮现出几分薄怒，将这些证据甩到二人身前。
“既然你们没有私情，这些信件又是怎么回事？！”
里面正是两人曾经交往过的信件。
慕倾当然不会任由这些东西留在世界上，丽妃进宫也不敢拿这些，所以信件全都是从丽妃在母家的闺阁中偷偷拿出来的。
丽妃自从进宫，闺阁便没有变过。
只是偶尔有仆人进来打理卫生保持原样。
是以这些十几年前丽妃没舍得销毁的信件，就在此时成为铁证。
丽妃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慕倾看清这些信件的模样，当即大惊，猛地看向丽妃，里面满是狠光。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又狠狠对着皇帝磕了个头，“皇上明鉴啊，这些东西都是能伪造的，根本不能作为确凿证据啊！”
丽妃：“皇上！臣妾自从入宫，从未出宫，就算是要做出这等事情，也得有那个时间和地点才行啊！”
丽妃哭喊着，在地上重重磕了下头，“臣妾真是冤枉啊！”
慕倾听到丽妃的话头，赶紧跟着附和，“是啊皇上，丽妃娘娘说得对，臣入宫也只在您的勤政殿待过，其他地方若是有经过，定是会被宫人发现，根本不可能瞒到现在啊！”
左相在此时开口了，“启禀皇上，臣这里有人证！”
皇帝脸上的神情令人辨不出喜怒，只淡淡开口：“传。”
慕倾背后再次冒上一层汗，心里明镜似的彻底明白过来。
皇帝绝对是有备而来，不是诈他，更不会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慕倾不自觉吞咽了口口水。
今日，危！
左相说完，身后侍卫从外面拖了个嘴巴里塞了布条，“唔唔”挣扎着的红衣女子进来，毫不怜香惜玉的扔到地面上。
女子抬头，露出张梨花带雨的脸，正是昨日里丽妃身旁太监出门找的青楼女子。
丽妃身后跪着的太监在看清女子时已经大惊失色，匍匐在地的手臂不断抖动。
丽妃注意到她身后太监的动静，心里有点绝望，但还是要强装镇定，试图找到一线生机。
侍卫扯走女子嘴巴里的布条。
女子哭喊起来，“大人，民女，民女，民女知道的已经全部都招了，真的没有再隐瞒了！”
左相：“你不要着急，把昨日里你同我说过的，再说与你面前这几位大人听听。”
那女子一直低着头，只来得及又惊又怕，或者说是还有点心虚地匆匆扫了眼丽妃身后的太监，发现他正眼含凶光恶狠狠盯着自己。
女子那点儿心虚顿时全没了。
瞪也没用。
她知道的可全招了呀！
再说了，要不是这太监出来找她，她能碰上这种事情吗？
明明都是怪这该死的太监！！
女子想到这几日在牢里所受的磋磨，身躯不由自主一抖。
那太监却以为眼神警告起了作用，心中刚松口气。
谁想下一秒，女子就紧紧跪拜在地上，头贴地面，“昨日，昨日就是那太监，让民女去慕府上送信，民女只是个传信的人，其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啊！”
皇帝面色看不出喜怒，只转着指间的玉扳指，平缓开口：“慕卿，你可还有什么话讲？”
慕倾脑子里飞速运转，但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他总不能说没有偷人，只是在借由丽妃传信了解宫中情况吧？
横竖逃不出个死啊！
慕倾急红了脸，愤恨指着女子，眼神中的表情毒辣而狠毒，“皇上！这些都是这贱民的一面之词！是完全的污蔑！”
他拿准没有确切的证据，又是在如此动荡的时期，皇上不会真得将他搞死，所以咬死不承认。
站在左相旁边，跟慕倾素来不对付的大人悠悠道：“启禀皇上，微臣有一计。”
皇帝：“哦？”
那人继续说：“臣听说有滴血验亲之法，可验证是否为亲属关系，若是两滴血能够相融，则证明为亲子。”
闻言，慕倾低着脑袋的眼眸里却闪过喜色。
这可太好了！
毕竟他近几年真没跟丽妃再搞到一起了啊！
丽妃则是僵住身体，素手死死扒在地上，咬着唇飞速思考。
这孩子虽然确实不是慕倾得，但也确实不是皇帝的啊！
万一露馅了怎么办？
丽妃想到可能面对的后果，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皇帝：“此计甚好，小宋大人，就交给你了。”
表面上眼观鼻鼻观心，实际上在心里嘎嘎偷乐猛猛吃瓜的宋昭玉茫然抬头。
宋昭玉指了指自己：“啊？臣？臣吗？”
皇帝点头，“自然是小宋大人，莫说是在宫里，就算是普天之下，难不成还能找到比小宋大人医术更加高超之人？”
宋昭玉毫不自谦，也没必要自谦，点头应道，“那确实找不到。”
皇帝：“甚好，那就交给你了。”
宋昭玉：......
宋昭玉有些踌躇起来，毕竟作为现代人来看，这什么滴血验亲根本就是没有太大理论支持的，而且其中也有不小空间可供操作。
也就是说，根本完全不能作数的啊！
谢羡玉看宋昭玉在旁边有点支支吾吾的。
他主动站出来，“父皇，让儿臣随小宋大人一起去吧。”
皇帝点头应允。
谢羡玉带着宋昭玉往外面走，去取要用到的东西。
离开众人视线焦点，宋昭玉松了口气，尔后说出她的担忧，“师兄，可是这个滴血验亲，其实根本没什么太大依据的，没有准确率。”
谢羡玉脚步停下来，宋昭玉还在碎碎念这件事，没有发现，直到头撞到谢羡玉后背，才捂着额角，气鼓鼓抬起头。
“师兄，你干嘛突然停下来，知不知道这样子我......”
谢羡玉唇角噙着微笑，眼角眉梢却染着点令宋昭玉心惊的严峻端肃。
宋昭玉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小，直到噤声。
“小师妹。”
谢羡玉动作轻柔的揉了揉她发顶，“父皇这次，根本没打算放走慕倾。”
“无论慕倾到底是不是十六的亲生父亲，你明白了吗？”
宋昭玉愣住，血液都仿佛停止一瞬，“这是要让我.....”造假？
宋昭玉没直接说出口。
但她和谢羡玉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宋昭玉抿唇，没有直接答应，脚步也不再挪动。
谢羡玉走出去两三步，听到身后没有脚步声跟上，回头，就看到宋昭玉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师妹。”谢羡玉唤她。
宋昭玉还是没有动。
虽然她贪财、懒散，很多时候都不算世俗意义上的好医生。
但是让她违背职业道德撒谎......
宋昭玉天人交战。
她倒不是说认为谢羡玉和皇帝这件事有多怎么，毕竟那个十六皇子确实不是皇帝亲生的孩子。
但宋昭玉是怕开这个口子和由头。
有了第一次，那么第二次第三次呢？
谢羡玉看到宋昭玉微微垂着脑袋看脚尖，眼眸里神色变幻，晦暗不明。
“小师妹。”
谢羡玉走到宋昭玉身旁，微微叹了口气，“他让你做的这件事，我并不知情。”
宋昭玉一直微微低着头，感受到谢羡玉不断走近，看到阴影覆盖上来，看到脚尖接近，听到谢羡玉略显低沉但十分清越好听的声音。
“我......”
宋昭玉偏过脑袋，脑袋里有片刻的空白。
她当然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是是谢羡玉安排的，也不会是谢羡玉能反抗得了的。
就像是她，为了现在的生活不被颠覆，同样也不能反抗。
现在这么做倒像是在毫无道理可言的迁怒。
宋昭玉声音有些颓丧，手指绞着衣角，“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再想一想......”
谢羡玉很少见到宋昭玉这个模样，她应该是永远明媚明亮，哪怕是小财迷、小吃货的样子也好。
总之，不该是这样有些失魂落魄的可怜样。
谢羡玉心头泛起疼惜，片刻，他抬手温柔的抚了抚宋昭玉发顶，“小师妹，我知道的......”
宋昭玉扁着嘴巴，眼眶微微泛红。
谢羡玉喉结滚了下，动作更加温柔疼惜，轻声道，“不要担心，我会在你身边的。”
“没事。”宋昭玉深吸口气，已经把心态调整过来，“我们走吧。”
宋昭玉说着，往前走去，走了两步发现这回是谢羡玉没跟上。
宋昭玉有些疑惑的回头。
就看到谢羡玉站在阳光下，眸色深深，在她看过来时，缓缓开口：
“小师妹，这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
“以后，哪怕是父皇要求你再这么做，我也不会让父皇......”
大逆不道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
宋昭玉却听懂了，她赶紧小跑到谢羡玉旁边，急急忙忙捂住他嘴巴，“师兄！你在说什么？”
夭寿啊！
这种话也只能在皇宫里随随便便说的？？
宋昭玉被吓得都没来得及多思考，刚捂上谢羡玉嘴巴，下一秒疑神疑鬼的左顾右盼，看到附近并没有其他人听到，才松了口气。
“师兄你也真是的，干嘛呀......”
宋昭玉有些气鼓鼓的回头，就撞见谢羡玉垂下的视线。
他颇为无辜的眨眨眼睛，像是有些疑惑的微微歪头。
温软的触感划过掌心，带着热气的呼吸也浅浅呼在宋昭玉白嫩纤细的手背，带来阵电流划过般的酥酥麻麻。
宋昭玉触电般收回手，脸颊和耳尖瞬间浮现起红霞，语无伦次，“你你你我我我.....！”
“你啊”“我啊”半天，宋昭玉还是没能完整说出一句话来。
“太子殿下，小宋大人，工具已经准备好拿过来了。”
这时候，皇帝身边的贴身大太监拿着事先动过手脚的一碗水过来，望着两人，笑眯眯的。
宋昭玉这才止住话头，但脸却更红更热了。
她看看谢羡玉，在四目相接瞬间又收回视线，低低闷闷的“嗯”了声。
刚刚那点郁闷早就被抛到脑后。
只想着似乎还残留在掌心的触感和温度......
宋昭玉盯着不知不觉摊在眼前的掌心，眼神恍恍惚惚——
还，还挺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