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这一轮休息时间到时，程眠再看云汐知，她早已翻页。
真给她写出来了？
程眠一问，云汐知淡然处之:“哦，还没。我先写后面。”
云汐知还是相信她自己的思路，虽然她还没算出来。
程眠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把外套脱下来。心里暗暗吐槽:
为了这么个事儿大中午的直接从空调房出来，外套都还没来得及脱，自己就该听余芷的，让她们吵去。
凑什么热闹吃什么瓜啊！还把自己搭进去，一点也不值当。
“等会儿！”
听到云汐知的声音，程眠把外套搁桌上的动作一抖，内心慌得一批，不会是偷偷吐槽被猜到了吧？
云汐知没注意到反常，注意力全集中在程眠手里的外套上，“你不穿？我有点冷。”
程眠把自己的外套递过去，“大正午的，你冷什么冷？”
云汐知穿上，丢给她一个眼神，“你不懂，等冷了就晚了。”
自己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打喷嚏，肯定是要感冒的前兆，还是及时加衣为好。
程眠提议，那个数学题僵持了那么久也不是办法，要不要找人去问问。云汐知支支吾吾，不肯去问。程眠不解，平时见她胆子大得很，一到关键时刻装什么矜持？
云汐知想的是，去问季淮没面子，去问齐桉竹……
她不太敢。
程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还要怂恿她：“你不想问季淮，去问你后桌呗。齐桉竹人很好的。”
云汐知心里想的是：“废话!我能不知道他人好？”
嘴上说的是：“别吧。齐桉竹要学自己的，我们还是不去打扰了。”
程眠大惊，“平时也没见你少打扰啊？”
云汐知讪笑，像涂了强力胶一样牢牢地黏在石凳上。
程眠脸黑了，一把拉起云汐知，“带上你的书，走！”
云汐知还欲挣扎，借口说自己有了新想法。程眠不明白她在逞强什么，连拖带拽地把云汐知带离石凳。
“我帮你问，好吧？”程眠扶额苦笑。
云汐知不挣扎了，“早说啊，”她跑过去拿起还在桌上的数学作业和草稿纸，反客为主拉着程眠往齐桉竹那边走，还很客气地商量“那你问，我旁听哈。谢谢程眠！”
程眠理清事情发展经过之时，云汐知早已把书塞到她手上，正朝她眨星星眼。
程眠气不过，绕到背后把云汐知的马尾辫打歪了。打完她就怂了，怕被报复，拿着书冲着齐桉竹就是一句问候，“齐学神好！”
成功吸引齐桉竹目光后，程眠往后瞟了一眼，放下心来，云汐知总不好在大众面前太过放肆。
程眠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请求齐桉竹帮忙看一下第二小问。
齐桉竹很快给出解释，云汐知在旁边越听越迷糊，这不就是常规解法吗？
程眠也听出来了，她把云汐知拉过来，压低声音抱怨:“我说是这样你还不信。”
云汐知懵圈，她上前一步，也不管什么了，直接向齐桉竹说出自己的思路。
她觉得自己的逻辑没有一点问题。
齐桉竹听得很认真，双眼定定地看着她。云汐知说完，他没忍住笑出声，“可是第二小问就是常规解法啊。”
云汐知盯着题目，很是气愤，“这题目它不按规则来，它怎么能不用前面的结论呢！”
齐桉竹手肘抵在石桌上，撑着下巴，笑意荡漾开，“这不还有第三问吗？”
云汐知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终于看清楚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第三小问的题号依稀可见。
气氛有些许尴尬。
程眠也凑过来看到那行字，她是真不明白，那么多空地方，云汐知为什么偏偏挤着前面写，字写得又狂野，把题号都掩盖了。
云汐知原本是想为大题预留出足够多的空间，一不留神把“解”字写到(3)上面去了。
“哈哈，节省空间，节省空间。”云汐知干巴巴地找补，把书抽出来，说了句“谢谢”溜走了。
程眠跟上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你想太多非要研究什么超凡脱俗的解法的话，这些空间原本是够的。”
云汐知:“啊对对对，您说的都对。”
敷衍完程眠，她又重新坐下，老老实实解完第二问，再用前面得出的结论解第三问，顺畅无阻。
白白浪费如此多的时间，有这时间她都可以多写几页了。
云汐知丢下笔，尽管如此，休息时间还是要玩的。
程眠坐在旁边，用手机打字回着消息。云汐知见她有事，便先自己出去玩了。
程眠见她走开了，才敢接过对面拨来的电话，弓着身子悄悄传递情报。
云汐知烦的很，总有一群看热闹的同学询问她作业写了多少，遵循等价代换的原则，还告诉她他们写了多少。
她一点也不想知道，一点也不想告诉。
她把季淮扒拉开，厚着脸皮说要当齐桉竹的老师:“来来来，我教你怎么用云城话训人。”
她表面上是在教齐桉竹说方言，实际上眼神一直扫视那些等待自己回答问题的同学，很明显是借机训他们:
“一天到晚就知道叭叭叭，有这功夫不晓得自己写作业嘛……”
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同学们摸摸鼻子，装作没听见，终于走开了。
她达到了目的，抬头看到一脸茫然的齐桉竹，眉心一跳，慌了一瞬。但她可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马上恢复镇静，摆着谱:
“哎，我再说一遍，你跟着我学……”
明明她说出的话流畅自然，到了齐桉竹嘴里仿佛是走的是崎岖不平的山路，说得是磕磕巴巴。
她没忍住，笑了，还笑得声音有点大，肚子有点疼。
季淮本来在一旁看风景，闻言都看不下去了，“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云汐知止住笑，“来，我慢慢说，你跟我念……”
学神的学习能力毋庸置疑，这回齐桉竹说的很标准。
但云汐知恨铁不成钢，季淮也无法反驳云汐知的批评:
“桉桉啊，训人就是训人，那么温柔有什么效果？你语气可以强硬一点，像这样……”
云汐知清清嗓子，还没发力，远远听到有声音传来:
“云二哈！你最好解释解释……”
她往前面一看，几小时不见，那人想她想得路上都是飞奔过来的。
她顿觉不妙，朝齐桉竹扔下最后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发力朝另一个方向跑走。
“听见没，像这样的语气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