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里通宵营业，远处的空中还有烟花秀。
许禾柠看得迷蒙了眼睛，“这么晚放烟花，不怕被人找上门揍吗？”
季岫白抱着她，“不花钱看表演，你就在心里偷着乐吧。”
许禾柠怕这么躺下去，两人都要冻感冒，再说她跟季岫白之间可不需要什么浪漫。
她蠕动着蠕动着，腿跪在季岫白的身边，许禾柠将身上的雪渍都拍干净。季岫白将手伸向她，“拉我一把。”
许禾柠自己爬了起来，“我才不要。”
就怕又被他拽倒了，她使劲在腿上和身上拍着，“你要起不来，你就在这睡吧，只是开房间的钱都浪费了。”
许禾柠抬起脚步往前走，背上被季岫白给丢了个雪球。
男人起来后，快步跟在了她身后。
酒店里提供了免费的姜汤，可以驱寒，许禾柠去倒了一杯。
季岫白过来，看她用手捂着杯子，他上前握住许禾柠的手，“冻死了，也给我暖和下。”
“你自己不会去拿吗？”
“我又不喝，别浪费了。”
许禾柠发麻的手指总算有了些感觉，“一杯姜汤都省，你是季岫白吗？”
季岫白脸冲她凑近些，“那你仔细看看，我是不是假冒的？”
许禾柠忙将杯子塞到他手里，“喝两口，你穿太少，喝完上去休息。”
季岫白没有拖时间，跟许禾柠上去后，将她送到门口。
许禾柠在兜里摸出房卡，季岫白似乎碰了她一下，她没在意，推开了房门。
“进去吧，晚安。”
她进了屋，暖气扑面而来，走到床边的时候就已经觉得热了。
许禾柠将外套脱下来挂到衣架上，手摸下去的时候碰到了兜里的东西。
她抓了把，但不记得自己兜里放了什么，许禾柠一下就猜到是季岫白放的。
她拿出来看眼，是个丝绒的首饰盒，设计大方精美。
许禾柠手指轻抚过绒面，将盖子打开。
里面放了个纤细的手镯，镶了一圈钻，即便只是开着床头灯，都能感受到细碎的光芒。
她想现在去还给他，但想想算了，明天再说吧。
许禾柠心里有事，第二天一早就醒了。她套着睡衣去按响季岫白的房门，但隔了很久都没有人开。
看样子，他是已经回去了。
许禾柠回房又睡了会，一直到中午时分，才起来吃饭。
*
度完假回去，许禾柠约了苏晓想让她出来，但苏晓在电话里婉拒了。
“少奶奶，老爷子不大好了，我最近得在家待着，以防万一。”
许禾柠手指不由拢紧些，她其实很想去看看他，但是不知道爷爷肯不肯见她。
过完年，许禾柠也开始准备回去上学的事，这天刚吃过中饭，她就接到了个电话。
她刚喂了一声，那边就传来道虚弱的声音。
“柠柠，是我。”
许禾柠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爷爷。”
从电话里就能听出来，季老爷子气若游丝，说了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后，就是大喘气。
“爷爷，我在呢，您还好吗？”
“柠柠……我想见见你……可以吗？”
许禾柠忙不迭地点头，嗓音带着些哽咽，“好，我以为您不想见我。”
老爷子也知道，季岫白没把那些事告诉她，要不然她就不会是这个态度。
“怎么会呢，我想见你。”
许禾柠是自己开车去的小淮园，管家在门口亲自接他。
她跟着管家往里走，在前厅碰到了季岫白和连淮。
苏晓最先从一旁钻出来，“柠柠！”
许禾柠看到季岫白望过来的眼神，“爷爷让我过来趟，我也想来看看他。”
管家看季岫白依旧是那副捉摸不透的样子，“老爷子最后的心愿了，他希望您不要拦着。”
季岫白眉头紧锁，人都来了，他要再拦着，许禾柠更会胡思乱想。
“我知道了，我带她进去。”
季岫白走在前面，许禾柠见状，紧跟了他的脚步。
季老爷子的房里很安静，他听见有脚步声进来，眼帘轻颤，“是柠柠吗？”
许禾柠加快些脚步，看到老爷子躺在床上，人苍老不少，脸上看着没什么生气，她眼圈不由发红，说话带着颤音，“爷爷。”
老爷子手放到身边拍拍。
许禾柠过去坐下，她刚来小淮园那会老爷子的身体就不好了，只是现在跟那会又不能比。
“柠柠，我没有几天日子了，说不定连今天都……撑不过去。”
许禾柠眼泪刷得往下掉，“您别这样说，会好起来的，让季岫白给您找最好的医生。”
她知道季岫白肯定是全部的办法都想过了，老爷子看他这样，心里也有动容。
“柠柠，爷爷看到你这样……我挺难受的。”
许禾柠以为是在说她脸的事，她赶紧将脸别开些。“爷爷，我现在过得很好。”
老爷子躺在那，虚弱的几乎只有出的气，压根看不清楚许禾柠的脸。
“那时候你找来，我没见你，你有怪我吗？”
许禾柠摇了摇头，“没有。爷爷，您一直对我很好，即便知道了我不是周倩，您还对我一如既往地好，是我对不起您……”
老爷子闭了闭眼帘，季岫白的视线也望了过去。他神色讳莫如深，靠在旁边没有插话。
“柠柠，很多事你不知道，岫白也没跟你讲。”
许禾柠自顾擦着泪水，就听到季岫白开了口，“爷爷，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不用再说了。”
老爷子手放到胸前揉了揉，眼睛望过去盯着自己最出色的孙儿，“岫白，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吗？”
季岫白自然想知道，这件事困惑他至今，但他不想再把许禾柠卷进来。
“您可以单独跟我说。”
老爷子看他护着许禾柠的样子，这是真上心了。
“岫白，你要知道那件事……我针对的是池姗，一切都是因为她。”
许禾柠听得迷糊，不由看向季岫白。
季岫白此时神色有些难以掩饰的悲愤，老爷子静静地盯着许禾柠的脸。
“柠柠……其实知道你冒认了周倩以后，我还对你跟以前一样好，那只是为了让你留下来，我在下一盘很大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