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头发胡子全白的小老头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犹如在黑暗中寻找宝藏般紧紧盯着林天。
“你之前也提到过，那位拍卖师没有充分展现出这件宝贝的真正价值。既然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有签订最终合同，那么，不知道是否能够重新考虑一下……”
小老头小心翼翼地说着，语气中透出恳求之意。
郑浩然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坚定而强硬：“据我所知，在这个领域内根本不存在这样的规定！”
他心中暗自窃喜，今天带林天到这里来真是明智之举，东西都已成交，怎么可能再被人夺走？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看到对方的强烈反对，小老头脸上立刻泛起了两片红晕，神情显得十分局促不安，“是的，我清楚咱们拍卖会有自己的规章制度，我只是真心希望能和你好好商议一番而已。”
解释声逐渐微弱下去，他也缓缓退回座位坐下。
周围的人群顿时沸腾起来，议论之声此起彼伏。
很快，另一位买家挺身而出，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是这样，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手中的这件藏品到底卖不卖？如果可以，我会立即支付五十万。”
“什么？竟然只值这点钱？”
旁边有人冷笑一声，并高声喊道：“一百万！年轻人，只要你愿意把转让合同给我签署，我现在就马上安排转账操作！”
不远处的一位大汉见状也不甘示弱，立即加入竞争，“刚才听你说过，似乎对某些条件并不太满意吧？怎么现在却如此积极主动呢？无论如何，我给出的价格是一百二十万，绝对不容错过！”
面对这种混乱的局面，主持活动的拍卖师顿时手足无措，急忙指示助手尽快恢复秩序。
“请大家稍安勿躁，接下来还有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们参与其中……”
遗憾的是，这种情况下他本就威信不高，再加上业务水平受到质疑，所说的话语自然未能得到任何回应。
然而此时，林天轻轻举起右手轻轻向下压去，简单的动作却有着惊人的效果——整座场地顿时安静下来。
“请大家理性看待问题。实际上，在拍卖会之初我已经明确表示过，对我来说这件宝物具有无可替代的象征意义，根本不曾考虑过出售的可能性。”
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客套的笑容，但语气坚决得让人不敢有丝毫的迟疑，“请大家配合工作人员，保持现场秩序，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混乱。”
会场里依旧一片静谧，只不过此刻许多人的目光已然变了味道，原本的敬意和好奇已经变成了复杂的情绪。
郑浩然缓缓站起身，面带微笑，主动挡在林天身前，仿佛以实际行动为他担保。
“实在不好意思，我早说过，这小子眼光独特，知识渊博，一旦对什么东西产生兴趣，谁都拦不住。各位，请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跟他计较。”
谁又敢去真正计较呢？面对这种情形，无人愿出头反驳郑浩然的话语。
拍卖师见状，立即趁此良机重新掌控了现场的局面，迅速吸引大家将注意力集中回到自己身上，迫使流程恢复正常运行。
接下来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依然有众多目光紧紧聚焦于林天的一举一动之上，生怕错过了任何细节。
所有人都密切关注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想知道他会再次瞄准何等珍品进行争夺。
每当林天对某件拍品表现出哪怕一点点兴趣时，立刻便会涌现出数个竞争者，拼命抬高竞价。
林天甚至分辨不清这些人究竟是在尊重认可自己的鉴赏能力，还是刻意给他设置障碍，不让他得到想要的东西。
“罢了，咱们今天的收获已算不错了，之后那些平平无奇的小玩意儿就随便瞧瞧得了。”
郑浩然心态始终乐观开朗，直到最后嘴角依旧挂着温和包容的笑容，并没有丝毫改变。
“您拍到的那件宝贝能不能借给我仔细研究一番？”
面对询问，林天自然而然地点头答应道：“它本来就是您拍下来的。既然是您出的钱，自然归您所有。”
郑浩然急忙摆手推辞，一脸惊诧地说道：“哎呀不行！之前明明已经说好要送给你了，现在怎能食言而肥呢……”
两人离开会场后，沿着小路向停车场走去，在路上仍聊起刚刚发生的各种趣事。
半途中忽然从侧方闪现出一位身影，径直站到了郑浩然与司机之间，一双眼睛闪烁着探究的好奇之色。
“两位先不要急着走嘛！这位长者和年轻人是一起来参加今天活动的吧？请问尊姓秦的先生是否也对这个领域有所关注或兴趣呢？”
“抱歉。”
这个人给林天的感觉就像是那些在桥下摆摊儿，招揽过往行人骗钱的家伙。
尽管他一身正儿八经的西装，勉强算是个销售人员，但那不过是金玉其外罢了，骨子里和那些骗子并无二致。
于是，林天伸手将那人轻轻挪开，打算直接走过去。
“等等！”
那人急得几乎要把脸上的焦虑写出来，急忙追上去拦住林天，手忙脚乱地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
“我真不是骗子，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先看看。我叫肖震，在很多大活动上都有记录，你看一眼就知道了。”
林天确实扫了一眼名片。名片设计得很简洁又有格调，上面密密麻麻罗列了一系列响当当的头衔：某某顾问、某某投资人、哪个展览的职业评估师。这些头衔乍看之下很唬人，但实际上并未包含多少实质性内容，这令林天对肖震的印象又低了几分。
他还是客气地笑了笑：“真不是钱的问题。我现在还在上学，对未来也有比较明确的规划，并没有打算涉足古董行业。”
即便今天与郑浩然一同出行，也只是为了腾出时间陪陪未来的岳父，顺便找点乐子，欣赏一些精美的收藏品而已。
如果真的要进入这个行业靠这个赚钱，他那点零散的知识根本就不够用。
“不做买卖也行！”
肖震舔了舔嘴唇，焦急地看着郑浩然，频频点头。
他没能让郑浩然开口帮他说话，反而从郑浩然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
那压力仿佛是一座山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