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拂过，微凉，引起一丝轻颤。
看来尚可遮身的衣物已被褚溟全然化去了。
凌秋水颤着眼睛睁开，与褚溟的眸色相对，眼里是一片冷寂。
“你不是嫌我脏吗。还做什么。”
褚溟目光淡然地扫上凌秋水的面容，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他轻呵一声，忽而扯唇冷冷一笑：
“自然，您污秽、肮脏，令人不齿。吾视您也不过一时欢愉。待吾兴味索然，再弃如敝履。可这待宰羔羊，若未全然品味，岂不可惜？”
听了这话，凌秋水眉头紧蹙，死死地抿住嘴唇。
褚溟轻轻抬手，指腹柔和地摩挲着他的唇瓣，邪佞地勾唇。
“若您＊＊＊＊，一时触动吾之心弦，或许，您能因此少受些苦楚。”
凌秋水紧咬双唇，面露愤懑，因羞窘而面色绯红，匆匆侧过脸去，不再看他。
所以此刻风雨将至。论他如何作挣，都只是无用功。
既然难以脱逃，不如就此陨落。
＊
褚溟依旧疯狂恣睢，毫无怜悯之心。
可类似之事也已不止一次经历。
了然，清晰，兴许夹杂着无尽的恨意。
这或是一场刑罚，亦或是一场处置，意在惩处他的无端，责罚他的出格。
闭上眼，一片漆黑。
在如此不堪的刑惩面前，眼睛能看见又有何用，不过无妄平添烦恼罢了。
凌秋水闷闷地想。
只是眸里噙了泪，眼睑不自觉轻颤，勾着两滴晶莹的泪珠，半落不落。
唇角早已被咬出血色，沁染了原本苍白的唇色，倒显得格外殷靡。
＊＊＊＊
或许隐忍的极为辛劳，费了他太多气力，此刻倒显得他愈发破碎，只能沉沉地喘着粗气。
无人作声的寂静里，只有凌秋水低低的喘息声。
良久，气息渐渐平缓，终于寻回呼吸。
倏尔，有窸窸窣窣的声响悄然攀上耳畔。
身前一轻，褚溟似乎已从榻上起身。
“吾不愿同一个死人＊。”
再之后，毫无任何情感可言的尾调彻底砸进这片冰冷的死寂之中。
“……”
凌秋水呼吸猛然一窒，有一瞬错愣。
失神间，褚溟已然站在了床榻的对立侧。
在他身后有光攀附其上。
看来，已是第二日辰时了。
阳光轻轻透进房内，照在褚溟的脸侧，显得那半张面容更显隽秀。
“凌秋水，过来。”
褚溟朝着他勾了勾指，语气轻慢。
他半张脸埋在背光的阴影里，英俊而危险，如果认真听，能听出尾调里一丝不明所以的笑意。
凌秋水闻声，下意识地起身，坐在榻上。他微眯了眸，似乎看到远处褚溟。
＊＊＊
“你要干什么。”
凌秋水嗓音带着一丝沙哑，他警觉地张口，似乎猜不透褚溟的心思。
“乖乖过来。”
“……”
沉默，无声回应。
“在吾未曾动怒之前。”
褚溟再次开口，淬着些冰冷的寒意，房内悄无声息地变冷了些。
凌秋水眸色缓缓沉了下去，无意发现，手掌心传来一阵刺痛。他抬手，目光看向自己的掌心，原是握拳握地太紧，此刻指节已经泛白。
估计感受不到手隐忍地发颤，只乖觉地，听话地向着褚溟的方向而去……
眼前缓缓攀上褚溟镶着金边的乌靴，凌秋水沉默地在他身侧垂首。
褚溟轻笑，指掌缓慢地摩挲着他的发顶，语气极为温和，不疾不徐地夸奖：
“＊＊＊＊＊”
＊＊＊
“这是给你的奖励。”
“……”
他忽地抬起头。
＊＊＊
＊＊＊
＊＊＊
【审核我老实了，求放过，真的求放过。】
＊＊
……看来挣扎无用。
褚溟神色愉悦，满意地笑了，他兴奋地开口：
“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您要不要听。”
“……”
凌秋水似乎还有些愠怒，皱着眉别过脸去。
他当然知道，褚溟口中绝不会有什么好消息。
然而褚溟微微倾身，自顾自地朝着凌秋水凑近，在他耳畔厮磨，呼出的气亲密地滑过耳际，像极了情人间的耳语——
“轻纱已被擒。但吾，考虑到您喜欢轻纱——”
褚溟话忽而一顿，唇角勾起冷寒的笑意。
“吾已决定，与轻纱之婚期定于明日。”
婚期？轻纱？
凌秋水凌秋水瞳孔倏地放大，或许甚为惊恐，可耳畔厮磨的话语依旧在凌迟着他——
“而您，作为吾的＊＊，不如就跪在那婚堂殿外，好好见证吾与轻纱——喜结连理，共度良宵。”
他甚至故意将“喜结连理，共度良宵”说的极缓。
不知因何，凌秋水心头有一丝凝息，然而稍纵即逝。
他沉默地垂了眸。
……
也好。
只要轻纱不因他而死，便是最好。
……
默不作声的沉寂中没有任何回应。
褚溟忽而笑了，似乎心中极有信心。想是自觉凌秋水一定会因此话难堪抑或是泛起醋意。
他颇有信心地垂眸，迫不及待地看向凌秋水——
然而目光触上的却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与淡然，似乎早已置之度外一般。
褚溟眉心僵硬地跳了跳，眸色忽地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