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晚樱被他问得很懵懂：“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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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明明你喜欢的是程亦彦，却为什么同意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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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她不敢确信，所以再问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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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应该不会听不清楚。当时，就算是奶奶提出来的，你也可以拒绝，她老人家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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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叙舟，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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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一下，“我问得有哪里不合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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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程亦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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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反问句，不是陈述句，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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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请问你，为什么会说出这么荒谬的事情来？”她慢慢的，一字一句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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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晚樱真的觉得非常非常荒唐，他说她跟程亦彦不清不白也就算了，确实程亦彦总是会出现在她身边。但是她尽量躲开了，除了在程家大宅那种没有办法避免的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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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程亦彦会找到咖啡馆里来，她自认为自己的行为举止，也都算是止乎礼的，并没有什么逾矩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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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是哪一点，表现出来了自己有半点喜欢程亦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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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他低声重复了一句，“你是说，你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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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从前，现在，甚至是以后！我都不觉得我会喜欢上程亦彦。”她马上接口快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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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温文尔雅，任何时候都彬彬有礼，不失风度么。”他说，“你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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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这样，一个人如果表现得太完美，那就不是真实的。”于晚樱说，“哦，我为什么又在对你解释。你简直太可笑了，程叙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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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他一把，这一个多月来平静的心波，被他搅得又开始有怒气在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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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对他表白过，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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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晚樱抬起眼睫，说是瞳孔地震也不为过：“你是不是最近应酬得太多，喝酒把脑子给喝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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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樱姐——”楼道里面响起姚琪的声音，接着是往楼下走来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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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来太久了，一直没回去。况且姚琪和苏铭骏，是眼睁睁地看着程叙舟跟她一起出来的。这个人的前科，实在是让人放不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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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苏本来要出来找人，姚琪自告奋勇先一步跑出来了。她怕这两个人碰到面会起冲突，毕竟今天的场合特殊，如果真的闹起来，恐怕会牵连到整个全盛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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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晚樱觉得，她要是不努力压制住自己，可能会有一口心头血当场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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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是气急了，狠狠地把程叙舟往后面一推，他倒是没什么防备，居然被她推得差点靠倒在楼梯扶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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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步跨出去，说：“姚琪，我在这儿，马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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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琪出现在楼梯拐角，小心地探着头问道：“晚樱姐，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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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于晚樱捋了一下散落下来的几缕头发，把衬衫扯平整，走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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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晚樱！”程叙舟像是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肘，“别走，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对他告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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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从来没有！简直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臆想出来的。我如果真的要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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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一下子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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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要告白，也只会是对他……不，是对当年的程大少爷。她确实告白过，考上大学那年的暑假，她认为自己已经成年了，于是写了一封信塞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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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却没得到任何回应，连拒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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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初恋，就这么被糊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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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这个事情来，她简直羞愤欲死。程叙舟就是有这个本事，时不时地把一些陈年旧事，从她的脑海里面翻出来重演，让她再原地社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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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晚樱挣了一下手肘，没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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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琪如临大敌，站在拐角处平台上面，从围裙兜里摸出手机：“程先生，你信不信，我会报警的。你、你你放开晚樱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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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姚琪出来找人，确实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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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叙舟虽然是个变态混蛋，但是他只对男的横，换成小苏，可能他都不会搭理，或者最多是抬抬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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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对女孩子，他凶不起来，刚刚那位姓林的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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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他晃神，姚琪继续加码：“你当心哦，我们以前申请过禁止令，有经验的。报警之后，你就不许出现在晚樱姐身边的五百米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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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陡然松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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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晚樱马上甩开手，走上去对姚琪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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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走，我殿后！”姚琪摆出一副防御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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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晚樱拉她一把，拖着她一起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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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走廊上，她松一口气说：“姚琪，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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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态混蛋果然还是变态混蛋，亏我刚刚还以为他转性了呢！”姚琪挥了一下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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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别跟小苏说，省得他们又有嫌隙。到时候弄得苏董事长夹在中间不上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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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晚樱姐，我心里有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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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进了宴会厅之后，跟没事人似的。对苏铭骏说，于晚樱刚刚在楼下跟阿姨聊起八卦来，浑然忘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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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么？”小苏很怀疑，“那个变……程总呢？怎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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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就见到程叙舟从会场正门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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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会正进行到开始互相敬酒的阶段，这人进来得正好，“呼啦”一下子，就被人围住了。
他的脸色不大好，脸上皮笑肉不笑地跟人逐个寒暄着，眼睛却一直望着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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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许清茹打电话过来，要发一份装修清单过来给于晚樱核对，打算赶在新年之前，结算装修尾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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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晚樱接完电话回到咖啡台，姚琪眼珠子很是机灵地一转：“晚樱姐，是不是店里有事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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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于晚樱说，“要回店里的办公电脑上面找找找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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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铭骏说：“那，要么你先回去？后面应该不会太忙。来要咖啡的人少了许多，事后，公司的人和酒店的人也会帮忙清理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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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交给你们。”于晚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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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朝前面那一堆闹哄哄的人群多看一眼，解下围裙装进挎包里，对着小苏和姚琪挥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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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