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好像是极端，哥哥之后滴酒不沾，林漫跑到澄海去，可能是经历过生死，爸妈对这些看的也开，包括我，工作室开业前，他们对我说的最多的，就是做你喜欢的事。后来我才知道，嫂子当时准备去考cpA，可这一切都没来得及。”
“哥哥岳父岳母都是工薪阶层，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哥哥现在和女婿一样，过年过节，平时也会照顾，他还租下姜璐姐当年那套公寓，今晚他提前走，应该就是去了那。”
“所以林漫看上去这些，都是她的伪装，或许他们在怨恨自己，那晚为什么没坚持一下送姜璐姐回去吧。”林亦搓着手，穆盛把她抱的更紧了，“林漫今天没带你去她房间吧，那里面有很多获奖证书，参赛证明，优秀毕业生证书。她现在不愿意面对，好像她不想和任何人有关系似的，林漫真的很好。”
说完这些，林亦长长呼出口气，像那些温温柔柔的湖水，一点一点漫上来，把人压的一丝空间都没有的窒息。
三人就这么静静的坐了半小时，穆盛和陈以商始终没说话。
走到家门口，初遇那天，林亦明明在屋内，现在像是站在屋外和他们一起经历：
“我找人。”
“哦，我回家。”
仔细看，地板上还有当年颜料的印记。
*
三人驱车离开，陈以商直奔林漫楼下，看着她楼层昏暗的灯光，降下车窗，久违的点根烟，隐藏在烟气缭绕中，轻声说：“漫漫，我在这陪你。”
穆盛将林亦送回公寓楼下，车停稳，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小朋友也很棒。”
“很棒吗？”林亦看着窗外圆月。
穆盛拉过她的手，“很棒，带姐姐去医院，照顾哥哥，给嫂子做婚纱，安慰爸爸妈妈，勇敢的做自己，陪伴情绪不稳定的姐姐，小朋友很好。”
“谢谢夸奖，穆先生。”
“不客气，林小姐。”
老城区一家属院内，只有三单元六楼的灯还亮着。
一辆宾利慕尚天黑时送来一个男人。
这种车和这个人，都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小区，但没人觉得奇怪，三年来，老街坊也都习惯了。
平时这家没人住，这男的偶尔来住一晚，第二天就走，没人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当然也谁都不妨碍，更没人知道房间里有什么，能引来这种大人物。
其实那是满满一屋的思念。
光穿不透，风刮不走。
林峰坐在地下，西装随手脱在老旧沙发上，他将苏打水放回玻璃面的老式茶几。
客厅里极其简单，墙角放着一件拖地婚纱，精工细作，虽然样式是几年前的，但工艺丝毫不含糊。
尤其是那顶头纱，上面绣着姜璐第一次来找朋友的日期，也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和千百次来这里一样，林锋不会自言自语，不会痛哭流涕，他只是单纯坐在这里想念，思考。
从天南到海北，思绪飘到哪就想到哪。
有时下了班直接来，从夕阳西下，坐到东方渐亮，睡四五个小时，再去上班。
一切和平时没有任何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