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于媒人有所不知。苏家早已将他们父女记入族谱。”
“小九现在可不是什么庶女了。是正儿八经的苏家嫡女。”
程氏冷冷一哼。
可茶座上的沈氏和官媒，却愣了。
苏家九娘子，已经升为嫡女？
那情形，可就不同了。
程氏见两人说不出话来，面上有些得意。
“且两位有所不知。荣国公府在年前便上门问亲了。”
“眼下小九在灵州探亲访友，据说在那边也置了铺子。”
“她的亲事，灵州表亲那边也要相议。”
“老身不过是思虑着，苏府眼下人丁单薄，招婿才是上佳。”
“荣府的二郎君，也是个顶好的儿郎，已经做了刺史的官。”
“不出几年，再回皇城，想必也是贵不可言的。”
“还有灵州表亲，已提了户部郎中，三年五载后，若再往上升一升，户部侍郎也是有希望的。”
“这两家的儿郎，要貌有貌，要家世也不输将军府。”
“家世差些的，与苏府毗邻的户部刘侍郎，也要甘拜老三为义亲。”
“苏家虽没落了，可还不至于非去声名狼藉的将军府不可。”
苏杰听说严家竟敢上门，也从内院匆匆而来。
他母亲要颜要面，他可不一定。
在门外便听到他们说，严家郎君想求娶苏家的钱罐子。
换作别家，也就算了，将军府，他不能忍。
他进到正厅，便指着官媒的鼻子吼道。
“我苏家娘子，求娶的人多了去！将军府算个甚？”
“你来前也不打听打听，这将军府都对苏家做了甚！”
“我们苏家有今日，多半就是拜了将军府所赐。”
“那些便罢了，还派人杀我苏家女两次。”
“甚情投意合，在流放村，可是将军府的郎君，将我侄女强行掳走的。”
“一掳就是数年。这是瞧我苏家落魄了，任意凌之！”
“不巧，我们苏家又翻身回来了。让他们失望了！”
“就送个主母去念经算便宜的，应全家人都下地狱。”
“我夫人没了，女儿也没了。小九的母亲也是这么没的。全是将军府的功劳。”
“眼下将军府声名没了，在皇城议不到亲，又打起我苏家的主意来！”
“于官媒，这种亲你也敢帮着问？！助纣为虐，有眼无珠！”
“嗤！给我滚出去！再不走，我让人拎棍来赶！”
苏志说着，便真的开始四处找棍。他不敢骂沈氏，骂官媒还是不遗余力的。
官媒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
这苏老二，不是善类啊！一来就叭叭骂人。
他口中所骂之事她无从得知。
可看向沈氏面上青白交加，她也猜出了个大概。
想必这苏老二说的没错啊！
这将军府的亲事，果然不能随便接问！
程氏见苏杰眼看就捞起棍子要赶人，她连忙喝止。
“老二你出去！成何体统！”
她二儿子若真在府上打了严家老夫人，传出去又是一顿是非。
“母亲，让门房以后见到这些个恶心的人，直接拒了。”
苏杰嘴上说着，但还是乖乖听话出了正厅。边走嘴上还在骂骂咧咧。
“于官媒，严老夫人。苏府清苦，便不留二位午饭了。”
程氏说着，便开口送客。
沈氏由嬷嬷扶着，颤颤出了苏府。
三人还未上马车，她们带来的礼便从苏府内扔了出来，散落在街上。
一旁游走的叫花子在旁边蹲了片刻，见几位贵人不欲捡起，于是很快抢净了。
官媒见状，也不坐车了。直接拜别，摇曳而去。
进门许久，茶都饮不到一杯。还被骂个狗血淋头。
她日后再不敢碰将军府的亲事了。
嬷嬷只好扶着沈氏上马车。
两人才坐定，沈氏便呜呜哭起来。今日她的老脸都丢尽了。
“嬷嬷，我们将军府，竟如此不堪了？”一边说着，老泪纵横。
嬷嬷见沈氏哭成了老泪人，有些心疼。但这是苏府门口，不能再丢人。
“车夫，快回府。”
她急急向车夫喊道。
“老夫人莫介怀。这苏家老二，从前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嬷嬷拿出巾帕给沈氏拭泪，一边宽慰。
可沈氏却觉得人家骂的无半点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