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国一下子就好像老了十岁，头戴着白色的老布腰间也系着一条。
院子里都是哭声，一声接着一声，除了两个离的比较远的，其他的孩子基本上都回来了。
“爹……让娘走吧”刘承国跪在刘文清的面前，红着眼睛小心翼翼的挪了过去“娘走了……”
刘文清呆滞的看着地上，现在他什么都听不进去，走了？谁？
不可能，她不是还在这里吗？在自己的怀里。
“老大，别吵，你娘只是睡着咯……”他说着还伸手拍着她的背，就跟哄孩子一样。
“爹……娘没了……”刘承国捂眼痛哭了起来“她真的没了，我以后没有娘了……您得好好的啊……”
刘文清只是当作没听见摆了摆手，让对方出去。
“这谁家在办事啊，吵死个人了，老婆子，你醒醒，我带你去看看好不？你不是最喜欢看热闹了吗……”
刘文清颤巍巍的手整理着她的发髻。
好像她真的睡着了一样。
刘悦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拿着棍子冲到了刘承军的面前。
红着眼睛，一脸恨意的看着他。
“你抬头看着我！”刘悦气的心脏都在痛“我让你看着我！”
刘承军不敢抬头，只是呆滞的看着地上。
“你在给我装什么！你有心吗！”刘悦也懒得废话，拿着棒子就打在他的腿上！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拦着他，就叫他跟李惠芬生的三个孩子，也只是冷眼站在一边。
他们已经被刘承军给伤透了。
“小姑打死他！给奶奶报仇！”说话的是刘承军最小的儿子刘青扬！
这一棒子下去，刘承军闷哼了一声，疼的他额头上都出汗了。
他以为刘悦会就此收手，没想到她的棒子一下接着一下打了下来！
“妈说了，要打断你的腿！她不在了，现在我就帮她打断你的腿！
这一棒子！打你不孝！你不认也要认！
这一棒子！打你不义！
这一下打你不仁！”刘悦一边说着一边棒子落了下去。
“你不配为人子，不配为人夫，更不配为人父！”刘承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接过了刘悦手里的棒子，跟着用劲打了上去。
这一棒子下去，众人都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刘承军更是直接蜷缩在了地上，疼的哼哼了起来！
他不敢叫出声！
“小芬跟你结婚快三十年了，你呢，发达了就搞破鞋！一次又一次，家里的三个孩子你不闻不问，现在干脆直接不回家。
你配为人夫为人父吗？
娘在你手里已经死了一次了！要不是你她怎么会半身不遂，你都忘了吗！
你怎么敢还来找她得！怎么死的不是你呢！”刘承国一棒子打在了他的身上。
接着就把棒子丢在了一边，一脸颓废的拉着他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老头子正抱着老太太轻声哄着。
刘承国就跟丢抹布一样将他丢在了一边“你为什么不睁眼。”
“你不敢？你怕什么，做都做出来了，你怕什么？怕自己的心会痛？你有心吗？”刘承国讽刺的笑出了声。
他蹲下身子，伸手掰开了刘承军的眼睛，贴着他的耳朵恶毒的说道“给我看！必须给我看！
看清楚你害死了自己的娘，逼傻了自己的爹！
你以为不看就没事吗，必须给我看！”
刘承军的眼睛被掰的生疼。
他用力的转着眼珠子，他不想看！也不敢看！
老太太居然死不瞑目……
这一次他哭了，推着推开了一旁的刘承国，双手扒拉着地一步一步的爬了过去。
“娘……娘啊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害死你啊……我真的就是想离婚……娘我错了，我不离婚了，以后我跟小芬好好过日子……娘你别死，你别死啊……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走啊！”
刘承军只是爬了两步就被刘承国拉住了裤腿。
他不给他靠近。
在刚要碰到又碰不到的地方。
他就是不想让他好过。
他娘都没了，他凭什么好过！
“你放开我！快放开我！我要我娘……”
刘承军撕心裂肺的哭着。
自己则一点一点地被刘承国拉到了门外。
砰大门被关上了。
刘承国又把他拉到了灵堂，让他跪在棺材前。
“等这事过去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刘悦跪在那边一脸淡漠的在火盆里烧着纸。
“……”刘承军没有说话腿上的疼好像都比不上心上的疼。
他还能说什么什么也说不了。
晚上，
众人都散了。
刘悦他们才吃上了第一顿饭。
“现在怎么办，爹，这个样子……老太太哎……”刘承国叹了一口气“实在不行就只能去抢了……”
“这事都怪我，我要是同意离婚就好了，娘可能就不会死”李惠芬都快自责死了，她为什么不直接同意，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的，她到底在不舍得点什么！
“跟你没关系，命里带的”刘悦的手一顿，往嘴巴里扒了两口饭。
这都是命。
第二天一早。
刘承军就被人拍醒了，接着跪着。
一直到了第三天。
刘承国跟陆成，直接将老头子怀里的赵范抢了过来。
送进了刘悦的房间，让她给老太太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好入土为安。
刘文清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鞋子都没穿“大悦，你别折腾你娘了，让我来，你娘习惯让我伺候了，不是我不行！”
“大悦……把你娘给我，还给我！”
“刘悦！你快把她还给我！你要死啊！我让你把她还给我你听不见吗！！！”
“大悦爹给你跪下了，你把她还给我吧！爹现在就给你跪下行不行，行不行！我求求你了……
我求求你了！”刘文清直接哭了出来，冲着刘悦的房门就要跪下，被刘承国跟陆成拦住了。
“我不能没有她啊，我不能没有你娘啊……大悦，把你娘还给我吧……还给给我啊！”刘文清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屋子里。
刘悦跟李翠，李惠芬一边哭一边给老太太整理仪容。
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