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康无奈一笑，“行，听你的。那我就继续做我的闲散公子了。”
姜云曦不禁吐槽，“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入仕的么？怎地如今这般热心了？便是想在你喜欢的那位小娘子面前长长脸，也不至于非要掺和到这些事里吧？”
慕康不置可否。
“我听说，安王殿下去了镇国公府教授武术？”他忽地开口。
姜云曦脸上挂着虚假的微笑，皮笑肉不笑，双手抱臂，“说吧，镇国公府里哪一个是你的眼线？”
慕康哂笑，“这京中哪有秘密？”
姜云曦轻叹了一声。
他睁着扑闪扑闪的眼睛，自荐道，“我也可以去教课。就算不教武术，教些其他的也可以。”
“啊？”姜云曦怔了怔。
慕康的话着实出乎了姜云曦的意料。
她以为依着目前的情况，太后这般想要慕康娶姜云曦，为了避免让太后误会，慕康是不想经常出现在她旁边的。
“御史台这么清闲的么？”姜云曦微微蹙眉，“你不用花时间陪你家小娘子？”
慕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反问她，“安王能教，我不能教？你这是怀疑我的能力？”
“当然不是。”姜云曦哑然失笑，“依着他们的资质，可用不着你费心。他们同你比差远了，只怕你教他们一节课，便觉得他们该被踢回娘胎里重新生一遭了。”
“我倒是没这么严肃，顶多让他们重新启蒙罢了。”慕康喝了一杯茶。
“我找上皇叔，是因为有个姜家弟弟，十分景仰他，想要拜他为师。”姜云曦耸了耸肩，无奈道，“其他人也就罢了。奈何就这个弟弟比较合我的眼缘，我便去替他求了皇叔。”
“皇叔可是千万个不愿意的。我磨了他好久，他才应下。”
姜云曦略微思索了一番，“至于其他的人，我觉得就不必费那个心思去教了。他们自己的父母都不在意这些，我也不必强按着他们的头，逼着他们成为饱学之士。”
她知道，除却赵长瑜送来的姜念白，姜佑斐应该是这一辈姜家子弟里才学最出众的。
不过，姜云曦能感觉到姜佑斐对她一直有着淡淡的敌意。
她没空去细想他的敌意是因为什么。
只是，她知道，若是她专门找慕康教姜佑斐，姜佑斐只怕是会因此很反感，不会认真学，还不如就让姜佑斐跟着其他的子侄一起上课来的好。
“反正御史台里也没什么能做的活计，我现在是官身，若是再去秦楼，只怕御史台里参我的折子都能堆成山了。父亲也不会再放我进家门了。我可不想待在府里听他念叨，你就当是帮我吧。”
姜云曦失笑，语气里有淡淡的揶揄，“还不是因为你往常的壮举？想让你父亲觉得你是浪子回头，他也得有理由相信你才行呀。”
慕康耸了耸肩。
“行吧，你既然想教，我也没有拒绝你的道理。”
======镇国公府======
赵长瑜正从镇国公府走出来。
他远远地看见姜云曦的马车，便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想要和姜云曦见上一面。
然后，他又看到了姜云曦马车后面的慕家马车，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冷。
干脆就直接双手抱臂，站在门口等着姜云曦的马车来。
看到慕康从姜云曦的马车里下来，赵长瑜的足尖不自觉地点了点地，心里莫名有些不耐烦。
偷偷觑着自家王爷脸色的冯够抿了抿唇，决意要朝旁边挪挪，避免自家王爷发火时误伤了自己。
慕康先是简单的朝赵长瑜一抱拳，然后转过身来，将手递给要下车的姜云曦扶着。
姜云曦搭在他的手腕处，扶着他的手下了马车。
她一眼就看见了赵长瑜，立刻笑着问他，“皇叔？你要走了？有什么急事吗？”
“没什么，我……”他斜眼瞧见慕康，又不想走了。
慕康走到赵长瑜的面前，也笑着打招呼，“殿下安。”
赵长瑜淡淡点头。
“走啊，要是没有急事，我请你喝杯茶呀，顺便聊聊阿采的功课。”姜云曦先抬脚走进了府里，偏头也叫上了慕康一块儿，“慕康，你要是没事儿，也来喝杯茶？”
她走了几步，没听见身后有赵长瑜和慕康的脚步声。
一时觉得有些奇怪，她便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去看他们。
慕康与赵长瑜在镇国公府门口对峙着，像是在互相审视，下一秒就会忍不住出手似的。
姜云曦抿了抿唇，觉得他们之间有些古怪。
但她也不知道二人之间有什么龃龉，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
慕康与赵长瑜两个人互相看着彼此，也不说话，像是谁先开口就输了似的。
姜云曦走到他们两个人之间，左看看，右看看，抬起手来在他们俩眼前划过。
慕康与赵长瑜两个人的目光只落在对方身上，丝毫没有被姜云曦打扰到。
姜云曦突发奇想：“我倒像是多余了似的。”
“你们俩有仇吗？”
据姜云曦所知，赵长瑜和慕康是没有仇的。
不然，上次在姜绾绾的及笄礼上，他们一起喝茶的时候，姜云曦就该知道了。
这之后都没发生什么大事，哪来的仇恨可结？
没有人开口回答她。
姜云曦笑着对赵长瑜和慕康说，“两位，要是不喝茶，你们就都走吧。在我镇国公府门口站着做什么？做门神吗？”
姜云曦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管他们有没有跟进来。
赵长瑜和慕康两个人便都往镇国公府里走。
视线的余光却一直落在对方的身上。
“这两个人，是结了什么怨？我怎么没听说？”姜云曦偏头问楠楠。
楠楠无辜地摇了摇头，“我确实也没听说过。这御史台虽是监察百官，但安王殿下在京中也没有什么实职，也没做过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应当是不会被慕大人针对的。”
姜云曦点点头，她也认为如此。
若真是慕康和赵长瑜结了怨，她倒是会私下里去劝劝慕康，让他不要过分针对赵长瑜这个未来的皇帝。
不过，那慕康和赵长瑜之间如此剑拔弩张的，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