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来了，行吗！”
陈空开始恳求他。
“你是我的儿子，我不能看着你自我坠落！”
“儿子……那就请尊重我的选择啊！”
随着陈空的嘶吼，刚刚升起太阳崩成四片被黑暗吞噬，整个世界再次失去了光。
无数魔力粒子在他周围显现，这些粒子相互连接，各种各样的法阵拦着陈法。
“我知道你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战斗……也是守护的方法之一啊，为什么要逃避呢！”
胸部装甲稍稍裂开，纯紫的魔力缓缓流出，在陈法周围形成魔力盾，左右手对碰，随后用力一甩，一个倒写的V击穿层层法阵，命中陈空的后背。
后背的剧痛使他身旁的魔力瞬间乱序，但他脚下的空气犹如实体，支撑他蹲在空中。
“父亲，别来找我，可以吗？”眼泪在他的眼眶中打转。
陈法手横挥，将那乱序的魔力击散，缓缓上升到他对面。
“我不是个好父亲，以后也不会是，你可以恨我，但你不要恨整个世界。”陈法的装甲缓缓散成粒子，在脚下组成地面。
“平镇，对外界来说是天堂，相对的，外界对平镇来说，是地狱！没见识过地狱，就无法懂得天堂的虚假，没离开过天堂，就无法懂得生存的可贵。为什么十八岁要离开平镇生活一年，就是这个道理！”
他半蹲在陈空面前，手按住陈空的头，强行让他与自己对视。
“醒醒吧，儿子。”
“我……我……”眼里的泪终究流下，滴在脚下那实质的空气上。
忽然，两人周围的空间开始崩溃，新的世界从那滴眼泪中出现，并且迅速覆盖整个世界。
“这里……”
陈法看了看这个世界，地面上是天空的倒影，两者在视线极限处相连。这里没有太阳，但一切都是明亮的。
“这……是为什么？”
陈法回头，只见陈空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他的身体正缓缓变小，不，应该说……是逆生长。
他的面容渐渐幼化，最后停在7岁时的样子。
“七岁……”
陈法抬头望向天空，他明白了这空间的意义，随后低头，向幼小的陈空伸出手，“这是你到极限后所反转的世界，整个世界只有天空和水面，以及你，跟你自己。”
“我……跟我自己？”陈空低头，看向水面，那是另一个自己，他明显成熟了不少，但却显的很沉默。
察觉到自己的目光，他抬头。
自己跟自己注视了一会，水面中的自己欣慰的笑了，随后……一个从来没见过的装甲慢慢附着他身体，不，自己见过，那是梦中所想的……最强装甲！但，为什么是黑色……黑色。
“黑……不！我不应该会这样！”
陈空一拳打向自己，而水面中的他也同样是一拳，
两拳相抵，层层波纹出现在交汇点周围，随后越来越强烈，年幼的陈空缓缓抬起手……不，不是！装甲的拳头正缓缓进入这个世界。
即使没见过这种情况，但现在也足以作出判断！陈法的左手变成魔力，随后与陈空的小拳头重叠，一同撞在那黑色的金属拳头上。
！无法击退！
两人的力量被单方面碾压，当金属拳头开始进入这里时，水面的那一边出现异常。
一道淡蓝射线打在那个陈空的后背，后者转头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装甲就出现了细微变化，一个个小型晶体出现在体表，幼年陈空的瞳孔猛然收缩。
“随意之晶！”
那是什么东西？是童年的幻想吗？但刚刚的攻击……应该是自己的。
装甲上的晶体出现亮光，数十只手臂从中伸出，全部冲向射线的来源。
可那方向出现闪光，一道纯紫的刀刃切开所有手臂，几乎同时，那个陈空抬起另一只手，手掌的装甲变形成爪，对着那刀刃一抓，刀刃就卡死不动了。
他的手臂更加进入这个世界，原本反射天空的水面变成黑色，但范围还只是拳头周围两米。
“另一个我，一起上吧，用装甲！”自己的声音从水面传来，听完，陈法再次明白，原来跟之前一样啊。
一套全新的装甲出现在身上，“儿子，这是你梦境，你认为装甲最强，那就只有装甲才能对付装甲。”
听父亲这样说，陈空也明白了，他迅速闪到一旁，身上出现无数粒子。
即使没有阻力，另一个陈空的进入速度依旧缓慢。
“停止吧！”
陈法左手手臂的装甲层层收紧，随后猛然下坠，两个金属拳狠狠地撞在一起，一股气浪冲向整个世界，水面出现浪，空中的云被击散。
对面的陈空猛然收手，只因他的装甲出现了裂痕，可他这一退，卡住塑形武器的手掌装甲也出现细微裂痕。
“完成了，让我来吧。”陈空说。
可陈法还没抬头，周围的一切突然出现变化，水面和天空突然消失，周围没有任何事物，一片空白的空间中，只有四个穿着装甲的人悬浮在那。
“连重力都消失了。”
陈法喃喃着，随后看向陈空，他的装甲结构跟另一个他一样，只是明显小一圈，以及是让人平静的淡蓝色。
“别看了，你懂这是什么情况吗？”
自己的声音传入耳中，他转过头，只见一个穿着跟自己一样装甲的自己飞到自己身旁。
“我都不懂我怎么会懂。”
陈法笑着回答。
“好吧，那该怎么离开这里。”
“怎么进来就怎么出去，看他们吧。”陈法转头，看向远处穿黑色装甲的陈空。
“这是什么……”
陈空迅速环视周围，只见两个父亲在聊天，还有一个自己紧盯着自己。
突然，他的装甲手部装甲出现凸起，一把半透明的刀刃出现在那，下一秒，他就传送到自己面前。
在看见装甲变化的那一刻，陈空也抬起手，手臂装甲同样出现凸起，但两手间有无数魔力相连，形成盾。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进攻是最好的防御，在敌人进攻前将其击杀，就不会出现伤亡。”
刀盾相抵，一层层环状波纹扩散开来。
“他们是两个极端吗？”
“按你我所经历的，是了。”
两个陈法依旧在悠哉的闲聊着，一层不算大的椭圆球体将他们保护起来。
“极端化……那你和我呢？”陈法看向陈法。
“嗯，我极端化的话，好像也没变化，至少目前的任务都是相同的。”
……
两个陈空分开，这是他们的梦，他们所想的在梦中都是绝对的，最强的攻击对上最强的防御，那将变得毫无意义。
所以……两人默契的解除装甲，选择坐下聊天。
“为什么你会出现？”年幼的陈空问。
青年陈空笑了，他指了指对面的自己，再指了指自己，“我所能接受，传递给你，我所不能接受的，传递给我。”
陈空听得有些迷，“那……我呢？”
“我们俩就是我，我变成我们俩。”说着，一方块出现在手中，一秒后，方块自行变成两个，再一秒，合二为一。
“这……守护者吗？像守护者一样吗？”
青年陈空点头，手中的方块变成人形，并且分成三个人：守护者，情·理·欲。
“他们也是……经历了自己跟自己的战斗吗？”
青年陈空思索了一会说：“不知道，但应该差不多。”
“那我们该怎么出去？”
“守护者？”两个陈法默默对视。
面对这个问题，青年陈空沉默了，他看了看年幼的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是远处的两父亲表情出现变化，他是用了心灵链接吗？年幼陈空想。
“跟我一起的父亲，请败给另一个父亲吧。”
陈空的声音直接出现在脑海，两个父亲的眼神变得奇怪，“他说什么了，父亲？”陈空的声音再次响起。
“原来要这样吗……那好吧。”另一个自己轻拍了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