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一阵杀猪般的痛叫声响彻这座工厂。
云鸿川的脸一会儿黑一会儿煞白，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云千许。
他轻敌了！
没想到这个不知来历的女子身手竟是这般的惊人。
不管程冲怎么哀嚎，他只顾着自己连忙往后退几步，“杀了她，杀了她！
快！”
不然，下一个遭殃的人就会是他。
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虽然心慌，毕竟从没见过有着这么诡异身手的女子。
但是老板都下令了，打工仔也不好不做事，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纷纷抄起自己身上的家伙，有的甚至，还拿起办公室内云鸿川珍藏的长剑，目标精准地对着云千许。
对方整整二十号彪形大汉，云千许单打独斗。
可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慌乱。
有的，只有波澜不惊的面容，以及，那瞳孔深处蕴藏的阴鸷。
她目光落到已经退到角落的云鸿川身上。
脑海中浮现的全是十五年前她得知父母被害真相时他和程素卿的嘴脸。
难过得说不出一句狠话。
只想给眼前的云鸿川一个狠狠的教训。
在这之前，她先瞥向那把被男人拿起的长剑。
这把长剑，她记得一清二楚，是当初慈善拍卖会上她父亲高价拍下的古剑。
如今被她看见在这儿，就没有理由再将它孤孤零零落在此处的道理。
眸光一沉，不顾围着她的众人。
仅凭手中的那把小刀，犹如一头不怕死的猎豹一样，目标明确地向前开出一条血路。
她在阳城隐忍十五年，拼了命向看不起她的武术宗师学各种技能，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亲自手刃残害她一家的凶手。
中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她不说。
只管咬牙！
如今眼前的阻碍，对她来说不过轻而易举。
她的速度真的很快，围着她的众人根本没法下手。
只觉得有一道残影掠过，生怕一不小心就对付错自己人。
就是他们的这种犹豫，让云千许手中的小刀一一划过他们的胸口。
不会直接要了性命，伤口涌出鲜血的那一刻却可以让他们痛不欲生。
瞬间，这些人陪着程冲倒地哀嚎了起来！
而云千许则轻轻松松地站在那个拿着长剑的人面前。
这个人，恰好是来时那个在车上帮云千许蒙眼绑上蝴蝶结的人。
他目睹一切。
震惊地总结出了一句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以至于这会儿，云千许还没有开口，他就识相且礼貌地双手将长剑奉上，“给！”
云千许抬眸看了他一眼。
不过是一丘之貉的家伙。
伸手拿回长剑的同时，另一只手上的小刀还是公平地给他划了一道。
随之，握着长剑潇洒侧身就去找那个早已躲在角落边上瑟瑟发抖的云鸿川。
云鸿川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体会到这种窒息如死神来临般的感觉。
挣扎道，“你，你到底是谁？
我这个工厂都是监控，你不怕你出现在这里的身影已经传到警局吗？”
云千许闻言，冷漠的脸上总算笑了。
是若隐若现的耻笑，她回，“该怕的人难道不是你？
这个工厂做的是什么勾当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气味，加云千许进来到现在所看到的，都可以断定这个工厂做的是不合法的勾当。
云鸿川和程冲狼子野心，云氏集团日渐衰落，就想着用这种手段敛财。
很好！
云氏是她爸爸一手壮大起来的，没错。
可既然已经被玷污了，那拿回来也没意思。
还不如毁了算了！
且，还要当着云鸿川的面一点一点地毁。
云千许的话让云鸿川脸上失色到谷底。
心想着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个工厂曝光。
手慌乱一模，将旁侧的铁棒子捏在手中。
下一瞬，铆足力道猛地朝云千许砸去，势必要将眼前这个不知所谓来历不明的女子砸死。
他不知道的是，他这样做不过是在以石击卵。
云千许一个闪移，将手中拿到的长剑连剑带鞘往他头上一敲，当即倒地。
倒也不至于晕过去。
就是眼前冒金星，毕竟他岁数也不小。
倒地的他一双浑浊的眸子上仰，盯着居高临下藐视着他的云千许，语气虚弱，“你到底是谁？
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残害我们？”
好一句无冤无仇！
云千许深吸一口气调节自己的情绪，嘴角的耻笑愈发明显。
轻抬眼眸，看了眼墙壁上挂钟的时间，觉得今日的挑衅差不多到这儿便是。
于是，她嗓音幽暗一字一句，“鸿雁于飞，肃肃其羽。”
说完，不再停留，给云鸿川的，只有一个绝情冷酷的背影。
云鸿川脑子里回响着云千许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句话是他大哥云鸿飞去世前挂在书房中的座右铭。
“鸿雁于飞”是云鸿飞名字的来源。
大雁结伴而飞，翅膀发出整齐的扇动声音。
这是他的父亲对他们云家三兄妹的期盼，希望他们能够和大雁一样携手相扶共度余生。
后面飞机出事了。
云鸿飞没了。
“所以，她......”云鸿川一时接受不了这么炸裂性的事实，气急攻心，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整个工厂办公室，倒了一大片。
云千许拿着长剑径直往工厂外头而去。
步伐轻盈却坚定。
走到就要迈出大门的时候，目光看向旁侧的电话座机。
她上前，毫不犹豫地拨打出一个电话，“喂，我举报京城西郊古罗村一工厂......”
电话打完，监控处理完毕，云千许才轻松离去。
他们的车不能开，都是赃物。
只能步行。
外面，居然下起了雨。
一场秋雨一场凉，还起风了，降温了。
风无孔不入般地朝云千许袭去，让开始漫步在泥土地上的她不自觉的双臂抱了抱自己。
她怕冷，一冷没及时保暖的话就容易出事。
原本想要走到有点人烟的地方才给顾亦航或者顾清佳打电话的。
这会儿，突然觉得胃开始不适了。
头也开始出现了眩晕状，脸色一点一点变白。
只觉眼前一片重影。
让她不得不提前这个计划。
可眼前这里是通往工厂的必经之路，等会警车来了会发现她。
只能拖着身子躲进一旁的树林中，滑坐在一棵隐秘的大树旁。
抖着手将被她关机的手机开机，拨出电话。
......
谢晋北在顾亦航离开之后，顶着一张黑过包公的脸大半天。
这会儿眼见着就要傍晚，办公室也待不下去了，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他桌面上还没拿起的手机响起了剧烈的震动声。
他低头，来电号码让他一怔。
没多想，直接拿起接通，“喂。”
电话那端的嗓音明显虚弱，“定位，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