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看着祁连山，发现他似乎是在跟随他前面的那个男人。
随即，慕辰便发现，这不是他的错觉。
祁连山和那个男人一起，坐在了旁边挨着的两个座位上。
慕辰挑眉，兴味地打量了那个男人一圈儿。
虽然是个男人，但美丽不分性别。
那是个长得很好看的人，好看得足以称得上惊艳。
盘靓条顺，长相精致，被黑色破洞裤包裹起来的双腿又瘦又长。
头发有点长，在脑后扎了一个小揪揪。
看上去家境应该不错，打扮时尚，品位不俗，浑身上下都是名牌。
家庭教育养成的习惯，使他下意识的通过一个人的外在来猜测他是什么样的人。
最特别的是那双眼睛，有一种奇异的，好像随时随地都能够吸引人注意力的魅力。
慕辰远远看见，他张口，和祁连山说了什么，然后微勾着唇角笑眯了眼睛。
这样看起来，又给人一种惹人怜爱，让人保护欲顿生的感觉。
就像是下雨天会遇到的流浪动物，让人可爱又可怜。
慕辰想，这样的一个人，即使他做错了什么，只要他轻轻一笑，估计就会让人怒气顿消，丝毫不忍心责怪。
而祁连山这么一个平时天塌了都不会眨一下眼，仿佛世界末日都和他无关的冷脸拽哥。
就在他眼前，乖乖跟在那个人后面，一米九的大个子，乖的像个小鸡崽儿似的。
这情形，很难让人不多想。
慕辰低头兀自笑笑，突然明白了什么。把手里空着的酒杯，冲着调酒师伸了伸，调酒师会意，给他添了杯酒。
慕辰抱着酒杯小口小口地喝，坐在座位上，用一种毫不克制，堪称放肆的眼神，饶有兴致地旁观着祁连山和那个人的相处。
丝毫不掩饰眼睛里明晃晃的兴趣和好奇。
打扰人的好事，天打雷劈，慕辰自然不会吃饱了撑的硬插进去，打扰祁连山的艳遇。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在一旁看热闹。
祁连山不止在他们宿舍，在他们学校都是出了名的。
提起祁连山，大家都会异口同声地说：啊，是那个长得超级帅，但是超级难撩的冰山臭脸帅哥。
有不少人明里暗里给他送过秋波，男的女的都有。
毕竟大家都是搞艺术的，都是年轻人，对性别这种东西反而不太在意。
但毫无例外，都被祁连山自带的，犹如城墙一般厚的防御给挡了回来。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竟然有一天会主动出击，搭讪另一个人。
这实在是太有趣了。
这情形要是错过，后悔一万年啊！
慕辰掏出手机给傅瑾发了个消息——谈完事就快回来，有热闹看。
…………
薄景琛坐在吧台前，要了杯柠檬苏打水。
今天喝得有点多了，虽然本来就是心情烦闷，来借酒消愁的，但他不太喜欢那种喝酒喝到失去理智的滋味。
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有自己的思想。
但醉酒之后，意识被酒精侵占，身体不受自己控制，那会让他感觉自己是个没有进化完毕的动物。
总之，那种滋味儿不太好受。
“第一次来？”薄景琛看着祁连山，对着他笑眯了眼睛，让自己脸上的笑容尽量看起来温和。
尽管这人刚才已经见识到了他真实的一面，但他还是习惯性的用笑容伪装出和善。
这是他对于美好事物的善待，也是帅哥的特权。
“嗯。”祁连山面容平静地点点头，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冷淡，但这其实是他很友善的态度。
薄景琛脸上挂着浅笑，心道果然如此。
他是维利湾的常客，平时和圈里好友约夜场活动，基本上都会来这儿。
按说这么一个极品小狼狗，在哪都会是耀眼的存在，他最喜欢长的好看得人，如果在维利湾见过，不可能会没印象。
所以最大可能，就是他是第一次来。
“喝点什么？我请，就当是感谢刚才你对我的帮助。”薄景琛微微歪歪头，笑着问他。
祁连山看着他，“我不太会喝酒。”漆黑的眼瞳里满是认真的神色，没有一点敷衍。
薄景琛招呼酒保：“给他也来一杯柠檬苏打水。”
于是两个大男人，顶着酒保诡异的目光，坐在灯光迷离的夜场，一人捧着一杯柠檬苏打水喝。
祁连山从没想过，重来一次，他与薄景琛的初遇会演变成这样。
他有心想说些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巴无声动了动，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祁连山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感觉，那是他阔别已久的，某种难以琢磨的情感。
祁连山想了想，或许应该称为茫然无措。
他的手下意识地揪住了，手中盛着柠檬苏打水的透明玻璃杯上挂着的那片柠檬片。
不自觉的用力，新鲜丰盈的柠檬片被挤出了些粘腻的汁水，空气里豁然弥漫开一股柠檬香。
他没注意到，薄景琛的视线在他身上轻轻扫过，无声地打量，充满笑意的眼眸里划过一丝笃定。
是个没经验的小孩儿。
薄景琛端起手里的苏打水，叼着吸管喝了一口，“你还在上学？”
说话时呼出的气息里都带着一股甜丝丝的柠檬苏打水的味道，隐约混着一股酒味儿，不难闻，味道反而有一种丰富的层次感。
像是某种果调的香水。
祁连山：“嗯，还在读大二，在华清美院。”
薄景琛还没问，祁连山就把自己交代了个底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