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阿加莎奈芙：另一半灵魂（4）
一切都在向好，只有阿加莎的情绪一天天消沉下去。
到最后，其他女巫甚至不敢单独和她待在同一个房间里。
情绪最差的时候，阿加莎只能安慰自己，幸好，幸好没让奈芙学这些。
因为总是被打断，所以女巫的术法体系并不完善。
修习巫术的人的确会受到一些影响。
龙族能精准调动元素，精灵极致的自然感知，地精与矿石的完美共生……女巫并没有这些厚待。
最开始的女巫们，就只能用别人不屑用的力量壮大自己。
阴湿的虫群，可怕的诅咒，这些攻击力很强、却很少有人会用的东西，是女巫最称手的武器。
这些力量邪门，但是伤害高，我说的是对敌我伤害都高。
目前而言，接触过深层次巫术的，还是只有阿加莎一个人。
这些副作用其他人都看不出来，只当脾气古怪是强大女巫的通病。
“出去。”
阿加莎趴在床前，捂着胸口，眼睛紧紧盯着角落的虫子们。
好烦，想全都碾死。
这时候如果有人在她身边，她很可能控制不住自己，会对自己人出手。
“妈妈来看我，这里有什么，一只小兔像乌鸦一样黑。”
有人在拍着手唱歌，阿加莎突然愣住了。
好熟悉的儿歌。
“妈妈来看它，多么孤单呀，一只小兔，它多么孤单。”
“如今我有了十只小兔，其中的五只都是小白兔……”
歌声缓缓流入阿加莎的耳朵，是灵泉，是微风，是绳索。
阿加莎紧紧抓住绳索，试图把自己拉出深渊，逃离崩溃的边缘。
带着凛冽松柏香气的怀抱，厉声的呵斥和温柔的歌声，花园里各种花交织的香气……
“……小兔们都有了自己的新家。”
最后一个字唱完，阿加莎眼前走马观花，小女孩捧着的杏仁饼干，被拒绝后的泫然欲泣，都让阿加莎想笑。
“姐姐，”奈芙半跪在阿加莎身侧，“赫达教我做的饼干，你尝尝。”
阿加莎视线落在奈芙脸上，情不自禁张嘴，咬下半块饼干。
她有点不习惯。
怎么这么快，奈芙就长到这么大了呢？
酥香的饼干碎末充斥阿加莎的口腔，除了醇香的杏仁气味，还有一丝丝苦味。
烤焦了。
阿加莎面不改色，拿过奈芙手里的另一半饼干，全部放进嘴里，“真好吃，我还想吃。”
“真的吗，都给你，我特意给你做的。”
她说，奈芙就信。
奈芙眼睛睁得大大的，歪头看她，把整盘饼干都举到阿加莎面前。
浓郁的黄油香气蛮横地闯进阿加莎的鼻腔，她撑起身体，和奈芙对视。
粉棕色的瞳孔泛着盈盈水光，倒映出阿加莎的脸。
不，是只有她的脸。
阿加莎接过带着毛刺的木盘放在床上，摘掉黑色缎面手套，伸手摸奈芙的脑袋。
“过来坐着，”阿加莎抱起奈芙，把她放在木盘旁边，“下次小心一点，知道了吗？”
用银针挑破奈芙虎口的水泡，阿加莎拿棉球吸干脓水，把药粉撒在伤口处。
尖锐的疼痛让奈芙缩了一下。
“呼~”阿加莎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和指尖，轻轻吹气。
处理好伤口，阿加莎放好工具，转身的时候突然愣住了。
一直困扰她的郁气和想要毁天灭地的念头……没了？
奈芙始终乖乖坐在床边等她。
阿加莎坐到她旁边，端起木盘，往嘴里扔了一块饼干。
吃完之后，阿加莎把奈芙扯到怀里，双臂死死缠住她。
半晌，阿加莎开口，蛮横霸道又不讲理。
“你以后只能给我做东西吃，听见了没？”
不知道怎么了，反正其他女巫都松了一口气。
首领终于恢复正常了！
奔走相告，望周知！
莫名其妙克服了女巫法术体系的缺点，阿加莎意气风发，终于有了信心，开始把更精深的术法教给其他女巫。
之前她研习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些副作用了。
所以萨拉没有教她们巫术，她也不敢教太多给同伴们。
不过现在，这些问题通通都不存在了。
阿加莎成功克服巫术的缺点，在奈芙的陪伴下，她把母辈没能做到的全做到了，完善了女巫的术法体系。
成功带出第一批学生，阿加莎命令她们离开营地，去培养更多女巫。
猎巫行动从未停止。
也是时候，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女巫力量！
“怕不怕？”
奈芙穿着阿加莎亲手缝制的女巫首领同款黑袍，宽大的兜帽一戴，露出圆钝的下巴，“不怕！”
“不怕就好，我带你去炸了猎巫联盟。”
阿加莎环住奈芙的腰，另一只手挥动法杖，乌云托起她们。
这些年，阿加莎只要不开心，就到各国王宫去放点蜈蚣蜘蛛。
主要是国王的寝殿里。
这也直接帮助好几个大国完成更新换代。
她的嚣张气焰，以及越来越多的阿加莎信徒，戳到了国王们的痛处。
受她帮助上位的新国王们也并不懂得感恩，甚至联手出兵，成立了猎巫联盟军。
据说已经在整旗，准备开始讨伐她们了呢。
“找得到我们吗？这群蠢猪，那点脑子全用来吹牛了。”赫达出发之前忍不住破口大骂。
不过没关系，女巫能找到他们。
阿加莎悄无声息出现在联盟军上空。
底下是吵吵嚷嚷的士兵，吵嚷的内容阿加莎都不用细听。
“打女人？啧，把我们这么多男人召集起来，就是为了打一群女人？”
“哈哈哈哈，你懂什么。”
上校挤眉弄眼的，“不把这群女巫打服，这些女人怎么会心甘情愿伺候我们？”
“再说，你们可不知道，据说那巫婆头领，是有名的冷美人。”
“诶诶诶，头领的妹妹，是不是……”
“说话说一半，小心没后代。”
“你这人……好了好了，巫婆头子有个妹妹，长得可漂亮，是个傻子，只有几岁小孩的智力！”
“漂亮的傻子……啧啧啧，女人的身体，女童的心智，这要是玩起来……”
“哈哈哈哈。”
一群男人发出哄笑。
歌词出自德国民谣《兔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