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妍愣住。
什么意思？
怎么感谢他？
还有说他坏话？
舒妍愣愣的，与他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贺庭山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期待着她的回答，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女人想怎么回答他。
接着，舒妍停下冰敷脚踝的动作，坐直了身板，直视着他的双眼，严肃道：“首先，你带我去了诊所，我很感谢，还有药费，我也会还给你的，只是现在我手机没电了而已。”
“……”
“还有一点，坏话？”舒妍抿了下唇，“我能说你什么坏话？他们无非只是知道一些我们离婚的事情，当然你出轨的事情我是说了的，总不能他们问我为什么跟你离婚我不能不说吧？但是你别多想啊，我可不是那种在背后随便说别人坏话的人，我只是讲清楚了事实的真相，说你的坏话什么的我可不感兴趣，况且你能有什么坏的事情让我说？当然，也不是坏，是差劲，你还有什么最差劲的事情比出轨更严重的吗？”
“……”
“哦对，我感谢你就是还你药费了，不过听你最后那句话的意思……”舒妍有些不理解了，把问题抛给他，“你想让我怎么感谢你？”
是啊，他那句话的意思是个人都能听出话里面的内涵吧，还假惺惺的问她想怎么感谢她，莫非自己心里早就谋划好了？呵，就他那心思，舒妍可是在他身边待了五年啊，她能不明白么？
这女人说话真是越来越利索了，跟个机关枪似的，一套一套的，直接把贺庭山给噎住了。
离婚给女人带来什么，贺庭山从舒妍身上看到的最明显的地方是她变得越来越独立、坚强、隐忍，然而变化最最最大的一点就是，她变得能说会骂了。
以前的时候，她的性子虽然有时候也很急躁，但在贺庭山面前无非是小声嘟囔闹闹小脾气什么的，从来不敢对他上手，离婚后就不一样了，直接泼妇骂街还朝他扔东西了。
贺庭山真就不明白了，这都是跟谁学的啊？
阿振悄悄回头看了眼舒妍，表情千变万化，心里属实是佩服得很。
好家伙，这贺总的前妻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这嘴皮子……啧啧啧，都敢怼贺总了。
不过贺总出轨……卧槽。算了，阿振还是不八卦也不掺和了。
见他靠在椅背上看着自己，迟迟没说话，舒妍不耐烦了，催促道：“咋不说话了？说呀，你想让我怎么感谢你？说来听听，我看你能说出什么。”
其实贺庭山根本就是随口一问逗逗她而已，感谢什么他还真没想过，那时候就是想听听她的想法他才问的。
不过贺庭山思忖了下，张口正想说什么就被她打断了。
“对了，警告你啊，少跟我玩儿阴的，不要超出太过分的范围内，超过范围内我就没办法了。”
贺庭山张了张嘴，又被打断了。
“你想要我怎么感谢你？钱？还是什么？你也不缺啊……”舒妍眯了眯眼，真是奇怪啊，这张帅脸看了五年都不觉得腻。但就是每看一次，想到那些不好的回忆，心里就会难过一次。
贺庭山蠕动了下嘴巴，妈的，这女人到底还让不让他说话了？
既然这女人都这么问他了，那他肯定是要说一嘴的。
贺庭山扬了扬唇角，笑道：“以身相许。”
他就是想逗逗她，想看看她发飙的样子。
如他所愿。
舒妍听到这句话后直接炸了毛，脑袋哄的一声响，全身的血液迅速飙升！
她狠狠地瞪着他，咬紧后槽牙握紧手里的冰袋，抬手砸了过去，大骂道：“臭不要脸！”
贺庭山一个歪头，却还是没躲过，那冰袋的尖角猛地蹭过他的颧骨，划出一道红痕，丝丝鲜红的血渗了出来。
舒妍没想到会砸中他的脸，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扔得这么准。
正巧这时阿振回头了，看到贺总的脸被误伤，又看了看舒小姐，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默默地把脑袋转了回去。
贺庭山打开头顶上方的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左脸颧骨处，那道伤口不深不浅，但还是有点疼的，不过这都不重要，关键是这女人差点给他整毁容了。
旁边的女人瑟瑟地缩了缩身子，望着他一言不发。
贺庭山转头，黑眸鹰锐地锁住面前的女人，带着冷意。
“对……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舒妍给他道了歉，手不安地扣在一起，她都主动道歉了，应该能表示诚意吧？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贺庭山照着镜子，用手指抹了下颧骨处的血，舒妍见状立马从包里掏出纸巾双手递过去，贺庭山冷漠地接过。舒妍还在埋头翻着包，她在找创可贴。
贺庭山别擦着血边说道：“舒妍，你劲儿挺大啊。”
“啊？”正翻着包的舒妍顿住，又连忙低下头，不敢看他的脸，“没有没有……对不起……”
贺庭山擦拭着脸，余光看到女人埋头一副受委屈的样子，嗤笑道：“怎么，你倒还委屈上了？刚刚的牛劲儿呢，接着使出来啊，我不是臭不要脸么，接着骂啊，我听听还有什么我没听过的词儿。”
舒妍连忙摇头，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没没没没……”
“你这是故意伤害啊。”贺庭山说。
舒妍不服气的小声嘟囔，“不就是皮外伤么，矫情……”
一个大男人，真够矫情的！
阿振回头，冲着贺庭山嘿嘿地笑，他老板可不矫情，同样受过棒子挨过枪子儿的人怎么可能会矫情呢？
“你说什么？”贺庭山转头。
“没什么。”
“我可听见了。”
舒妍撇嘴，“听见又怎样？”
“你还有理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脸大。”
“什么？”贺庭山顿住，这女人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事实啊，如果他再退一点，不就划不到了么，还不是他本领不强脸又大。
“本来就是啊，如果你再退一点，不就划不到了么？还不是你本领不强脸又大，又不怪我。”
舒妍把刚刚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嚯，爽！
“噗……”阿振握拳抵在嘴边，差点笑出声。
舒妍觉得自己说得很在理啊，你看，连阿振都笑了，那一定是觉得舒妍说得很在理才笑的！
“我毁容了怎么办？”
“你个大老爷们儿的还怕毁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