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期中考试的时候季执生在篮球馆打过球，很多男生都喜欢来叫季执生打球，他去过几次后经常去了。
祁佻最近喜欢上了年级第二，每天送水送吃的写小纸条，吃完晚饭就拉着喻理去操场看他。
一中的操场挺大，司令台后面还有一个篮球场，司令台对面是体育馆，一楼是篮球馆和更衣室，二楼是羽毛球和乒乓球馆，三楼是体育老师的办公室。
去操场的路旁边还有一大块场地是篮球架和一些单杠等器材，去操场、体育馆除了这条路就是经过行政楼和图书馆的一条路，爱耍帅的男生通常在这儿打球。
年级第二通常在体育馆二楼。
喻理看过一次年级第二打乒乓球，她小学的时候进了乒乓球小队，打过比赛，初中的时候也还经常打，一看就知道这年级第二打乒乓懒得可以。
果然，上帝给了他考年级第二的智商，却没给他发达的体育细胞。
吃完晚饭从学校外回来，两个人手里还拿着炸鸡排和奶茶，祁佻拽着喻理就往体育馆的方向走。
走的是经过行政楼的那条路。
祁佻现在篮球馆外看了看，篮球馆里有一小块地方是打羽毛球的场地，不过大家一般不在一楼打羽毛球，容易被误伤。
年级第二果然不在一楼，祁佻就又拉着喻理上二楼，上楼梯的时候听到一阵乒乓球在桌面上跳动发出的声音。
还有几个台阶的时候祁佻顿住，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看，看到了人，她猛地收回了身子，闭着眼睛掐着喻理的手乱挥，用气声说：“啊啊啊他在！”
喻理被她掐得生疼，皱着眉把她的手扯开，“在就过去啊。”
“我过去多尴尬啊。”祁佻说，“你不是会打乒乓吗？要不你去和他打，这样我就可以慢明目张胆地看他了！不行不行，这样太明显了。”
喻理默了默，心说就他那技术，在校队里当人工发球机教练都要嫌弃。
“你自己看吧，我回去写作业了。”今天物化生都有课，也都有作业，不先写掉点其他作业要写不完了。
祁佻哪儿肯啊，拽着喻理不让她走，“不行，你陪我看会儿吧，作业晚自习再说！”
等年级第二要走了祁佻才想赶紧溜，和人撞了个正着，尴尬又忍不住想笑，和他打了个招呼：“嗨……”
和年级第二一起的男生认识祁佻，笑着喊她：“祁姐。”
祁佻：“……”
艹，毁我形象，这屁崽子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
“再见。”年级第二目不斜视地下楼。
回教室走的是篮球场那条路，打篮球的男生也陆陆续续地三三两两回教室或者往体育馆走，也有些还在打。
季执生今天被陆川托着在篮球场打，出了身汗，正往体育馆走，和两个人碰上，“今天怎么来散步？”
“来看帅哥。”祁佻说道。
季执生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余光瞥见一颗篮球飞了过来，抬手挡了下，把篮球拍了回去，“还挺闲啊。”
祁佻冷哼了声，拉着喻理走了，听见季执生说：“下次看帅哥自己去就行了吧，小同学这鸡排没吃奶茶没喝，就陪你闹了。”
“你太平洋警察吗？”祁佻回头等了眼季执生，要不是提着东西真想上去揍他几拳。
陆川刚和刚才把篮球打飞过来的人说了几句，过来就看见这两人剑拔弩张的，咳了咳：“季爷，去更衣室？”
“走吧。”季执生睨了眼祁佻，和陆川往体育馆走了。
祁佻拉了拉喻理的手，喻理回过神，“你怎么回事儿啊？我和季执生，两个扛把子为了你一个美人儿面杠，作为当事人怎么这么冷淡的。”
“习惯了吧。”喻理拖腔带调地开玩笑。
“哈哈哈哈哈。”祁佻笑飞了，勾着喻理的脖子，“行。”
晚自习喻理没学完物化生的作业，放学的时候祁佻边收拾东西边说道：“sorry啊宝贝，我也没写完，大不了明天过来抄嘛。”
喻理应了声，背上书包朝她摆了摆手，出门的时候看到了倚在墙上的季执生。
他单肩背着包，因为倚着墙，书包要掉不掉地搭在肩膀上。头低着，长了些的头发略略遮住了眼皮，走廊上明黄色的灯光照在他脸上，五官立体又精致。
“送你一段？”季执生看见她，直起身子，修长白皙的手敛了敛书包的肩带，朝她挑眉。
喻理下意识蹙眉，“要你送。”
季执生抵了抵自己的左腮，提住她书包一边的肩带往自己这儿拉，喻理没防备，真被他拉着走了。
她把肩带扯回来，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上次心情不好他就这么揪自己头发的，“干嘛？有屁放。”
季执生差点没笑出来。
自己转学之后可真是脾气太好了，这小姑娘都和自己说“要你送”“有屁放”了，自己还乐出声儿。
“不是作业没写完？回去我教你。”季执生漫不经心地开口，透了一丝京味儿，吊儿郎当的，声音又有磁性，异常好听。
季执生还真怕她来一句“要你教”。
喻理默了良久，“你的教，是把答案给我吗？”
“之前不是教你一道三角？那种教。”季执生懒懒散散地说着，周围是放学的学生，柠檬黄的灯光洒下，影子撞在一起，靠得很近。
“那不要了。”喻理心说教三角那语气就像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季执生“啧”了声，眉一挑，“那你要我怎么教？伺候仙女那样供着？哦，确实，我们小同学是天仙下凡来的。”
喻理嗤笑出声儿，似桃似杏的眸弯起来，柠檬黄的灯光在她的眼里变成摧残稀碎的星，她声音有些轻，揉碎在风里一起钻进耳中，“那就用教仙子的方式吧。”
晚上回到家，喻理把买回来的绿豆汤放在餐桌上，“妈，我买了绿豆汤。”
宋秋在洗手间里，听到声音之后应了声，“冰箱里新买了酸奶和面包，自己拿了吃。”
喻理拉开冰箱门看了眼，是自己之前提到的一家面包店的面包，黑麦核桃碎面包，里面有巧克力酱，还有些其他她喜欢的口味，占了好大的地方。
她拿了半根法棍，提着自己的绿豆汤进了房间。
【季执生：空了回我，等会儿语音】
喻理咬了两口法棍，拿了睡衣去洗澡，听到声音的宋秋问：“怎么洗澡了？面包吃了没啊？”
“要写作业。”喻理提高音量说道。
擦着头发出来，喻理吹干了头皮部分的头发，发尾吹的半湿，给季执生回了条：【好了。】
放学是九点二十分，回到家已经快四十分了，这会儿已经要十点了。
季执生很快抛了个语音聊天邀请过来。
喻理点了同意，戴着耳机，那边的声音窸窸窣窣地传来：“去洗澡了吗？”
“啊。”喻理愣了会儿，把作业和笔记都拿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法棍在啃，“我先写化学。”
“有不会的拍照发我。”季执生在书柜翻了许久，终于翻到了于靳河和程觉一次送他的高二一整套的小题狂做。
喻理最拿手的是化学。
这段时间学的是有机，喻理没怎么背公式，基本每道题都翻了笔记，大部分都能解决，有几道题也只是小疑惑点。
“仙子化学可以啊。”季执生扫了眼物理的题，勾出来几道打算写的，语气里带着戏谑，笔在修长的手指间转动，留下掠影。
喻理没说话，只是又拿起法棍啃。写字的时候她不吃东西，咬了几大口就放下了，这会儿拿起来吃发出了细碎的声音，传到那边也窸窸窣窣的。
“在吃东西？”季执生一边说一边把自己勾出来的一道选择题的答案写上去，“原来仙子也食人间烟火啊。”
“季执生。”喻理心跳地有点快，开口道，“别放彩虹屁。”
“行，那仙子接下来写什么？”季执生的声音里都染上了笑意，依旧是漫不经心拖腔带调的。
喻理似乎都能看到他眼角上扬微带笑的样子，他每次和自己开玩笑都是那样。
喻理看了眼生物和物理的作业，生物是作业册上面的一课时，物理是老师勾的三道题，她思忖片刻：“生物吧。”
最后写物理是文科女孩的倔强。
喻理的生物考试选择题全是靠蒙，这会儿有笔记，翻了半天也不会，弱弱地出声：“季执生。”
“嗯？”季执生在算一道大题，过程推到一半，下意识就应了她。
“照片发你了。”喻理插酸奶吸管。
季执生看了眼题，有关RNA转录翻译的图文题，他组织了会儿语言，“你先看图，这个图……”
喻理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插一句“这个图它有自己的想法，我看不懂”，但还是忍住了，安静听他讲。
未了，季执生问：“听懂了吗？”
“大概吧。”喻理含糊不清地说道，“所以选b？”
“选d。它转录的时候……”季执生一声轻笑闷在嗓子口，耐着性子给她解释。
喻理潇洒地写了个“b”上去，一边啃法棍一边看下一道题，把会写的都写完之后把空着几道题拍了过去。
季执生还有闲情逸致看入镜的那几道她会写的题有没有对。
还行，都对了。
讲完生物，还有最后三道物理的大题，喻理盯着题目看了会儿，认命地瓮声瓮气地开口：“季执生……物理我都不会。”
她平时的声音都冷冷淡淡的，也很少会拖长了音节像娇嗔或是撒娇般说话。
这会儿或许是趴在桌上，有点像带着鼻音，声音瓮声瓮气又有些闷闷的，又可爱，像是无能为力的时候软软地撒娇求助。
物理老师勾的题目有一道是关于电场力，两道是关于圆周运动。
“第一道，先判断正负电……”
喻理听得其实有些稀里糊涂，但不妨碍她做题，一边问第二遍一边往作业本上写，听明白的时候一道题已经写完了。
三道题写完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季执生一本物理的小题狂做都快勾完题了。
“谢谢。”喻理把东西收拾进书包里，喝完的酸奶盒子和包法棍的塑料包装都扔进垃圾桶，“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