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玉凝都鄙视自己，什么时候还轮到他关心别人了，自己都自顾不暇，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话说出去就像泼出去的水，就这样吧。
舟玉凝有些烦躁但也无可奈何，回神看到曲悦铭还直勾勾盯着自己，有些莫名：“干嘛？”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看到她的眼睛闪烁莹莹泪光，刚还在想她是不是要哭了，定睛去看，她早已回过头，安静刷自己的题。
他“啧”了声，就趴下去睡觉了。
班主任知道学生时间很宝贵，所以班会讲完重要的事后其余时间就让给别的学生自主学习。
大家都在争分夺秒，舟玉凝是例外，班主任都看在眼里但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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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轮到曲悦铭打扫卫生，她负责打扫包干区和擦楼梯扶手。
等她拿着洗完的抹布走到楼梯口时，大家雀跃着跑下楼梯回家。
高二放得比高三早，这时只剩下寥寥几个收拾书包比较慢的人还陪着值日生。
等曲悦铭拿着扫帚去包干区时，居然还有人没走。
她勤勤恳恳打扫卫生，那个人就一直站在年级板区那，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他就一直在那边驻足观看。
曲悦铭只想早点收拾好回家，她比平常晚了许久，她爸妈应该要等着急了。
她打量教室，看没有人了，检查电器开关、关好门窗后，就往楼下走。
等她下来时，那里早就没人了，好像是她出现了幻觉。
她走到板区那，突然生出几分好奇，看了几眼，上面无非就还是展示上次大考排名及单科状元，她看到了自己的照片，学校登的是她初中的毕业照。
她看到曾经五官稚嫩的自己，还有些新奇，多看了几眼才走。
停车棚离高二楼很近，但高二楼离校门口有一段距离。
她骑车即将出校门时看到一个背着包的男生慢悠悠的，才真的意识到当时有人。
曲悦铭不自恋，她不觉得他是在等自己，但那是唯一一个还留在学校里，让她没那么孤独的人，她就走慢点，陪着他，等他出校门吧。
她就控制自己的车，硬生生骑慢车让蜗行的男生先出去。
还没过几分钟，她就开始有些后悔，那个男生有人接，但是自己一个人回家。
到头来还是自己孤苦伶仃一个人，那几分钟的慰籍顿然消散，但曲悦铭早已习惯一个人回家。
就这样，男生家的车往左走，曲悦铭往右走，两人在有过短暂交集后终究还是分开。
车刚启动开了不久，司机问舟玉凝今天回不回家。
这个“家”本来舟玉凝和他父母住。
但后来舟父舟母经常出差，舟玉凝也另外买了房子自己住，原先的家就空了下来，不过保姆和管家还是每天认真看管好的。
舟玉凝不想回去，让司机继续把他带回到他自己住的地方。
司机家里最近有事，只好委屈舟玉凝放学要等段时间。
舟玉凝无事可做，看到那个板区，略有兴趣的看了一会儿。
板区上面贴了很多人的照片，舟玉凝抱着好玩的态度一张张看过去，看到有个眼熟的人，他停了几秒，有些怀疑是不是他同桌，看名字那确实是他同桌，他又多看几遍。
其他人和初中或多或少有些区别，但曲悦铭还是那副样子，不过是五官变得更精致了。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他才慢悠悠往外面走。
等上了车，他坐好后，他余光好像瞥到有个人从学校里出来了。
应该是他们班的同学吧，他还记得他走前还有个人在包干区打扫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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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悦铭回家时，天早黑了。
曲爸赶忙把热着的菜端出来给女儿吃。
吃好后，曲悦铭想帮他洗碗，却被他赶去洗漱。
曲爸知道女儿学习压力大，晚上回来得晚，吃完饭消化会就准备洗洗睡吧。
曲悦铭作业早写完了，甚至在晚自习前就写完了。
她在晚自习上刷了很多题，回家就不打算再刷了，准备再复习会儿书和笔记。
曲悦铭很早前做过计划，但对她没用，她更喜欢想到什么去做什么，把自己已完成的记录下来似乎更让她有动力。
在平常，晚上才是曲悦铭的战场。
但出乎意料地，她突然想起来今天男生问她的那句话。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其实很困很累。
其实自己的身体早就告诉自己已经处于超负荷的状态，但她依旧想要整装待发，刻意忽略身体发出的信号。
铺天盖地的困意袭来，她看着手里扭曲变形的字，最终上床关灯，早早睡觉。
比平常早了几个小时睡觉，曲悦铭醒来后精神状态都好了不少，外人看来她的黑眼圈依然很重，但她自己清楚，早睡确实要比熬夜好些，起码她吃早饭都不是像以往那样边睡边吃了。
状态好了，效率也高了不少。今天的曲悦铭比平常还要早好些时候去学校。
入冬后，天亮得晚，曲悦铭还是第一个到教室的。
她开灯后，就拿起昨晚没看完的书继续背。
只不过，她一直等着身边这位主。
不出意外，舟玉凝还是最晚来的那个，他踩着班主任规定的点到教室。
班主任看着他就算气也无可奈何，只好让任课老师上早读，自己离开教室了。
舟玉凝一坐下来，他就感觉身边的人好像看了眼自己，他看过去又没什么异常。
舟玉凝有些怀疑自己，难道是自己太敏感了？
曲悦铭很想感谢他，她想问他想要什么，不过昨天看下来，他好像是有钱人的孩子，应该什么都不缺。
她不喜欢欠别人恩情，但这次，她貌似没法还。
考虑到这是早读课，所以刚转过头想问舟玉凝的曲悦铭又转回来，读自己的书。
等下了课，她开始纠结这个事情。
门口依然有很多不死心的女生想要看看舟玉凝。
曲悦铭想起平常女生拜托她送礼物、送情书，平常没觉得，现在觉得自己跟同桌真是云泥之别。
她是泥，他是云。
这种感觉越来越具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