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向阳记事以来，身边就好像一直围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霾。
可能是某个打到脸上的耳光，可能是某个烫在身上的烟蒂，也可能是脖子上快要定点刷新的乌青。
不会致命，却很窒息。
“哥！你在干什么？！！！”
29岁的向卉刚一进门，就看见了掐住向阳脖子狠狠按在地上的向成刚。
她吓了一跳，连忙冲上去掰开二人：
“哥！你放开！你再不放我就报警了！”
向成刚啐了一声，这才松开了掐着向阳的手。
濒临窒息的向阳终于呼吸过来，趁着向成刚起身的功夫就逮着他的手狠狠咬下一口，似是要咬下一块肉。
“啊！”
向成刚痛呼一声，一脚踹开向阳，使劲甩着见血的手，有些气急败坏：
“你个该死的小贱人！”
见向成刚又要动手，向卉立马抱住向阳：
“哥！你再动手我就继续报警了！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向成刚磨了磨牙，狠狠踢了踢旁边的凳子：
“去啊！你看他们这次会不会让这小婊子跟着你生活？”
想起上次被拉进警局教育他就来气，向卉居然还想抢他的孩子，狗日的。
向卉抱紧怀里的孩子，死死盯着向成刚：
“我说了，我一个人也可以养她，是你自己不愿意放人，还答应以后会好好对阳阳，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自从向成刚和吴璇单独住出来后，她和这个侄女的相处时间就少了很多，又因为自己毕业后工作比较忙，所以二人不能经常见。
还是自己无意间看见了向阳身上的伤，她才知道自己的哥哥居然家暴。
向阳身上光是她看的见的伤就不知道有几处了，那她没看见的呢？那些伤了又好的呢？
这人怎么忍得下心的？
面对向卉的质问，向成刚却一脸无所谓：
“我怎么没照顾她了？我是短她吃了还是短她喝了？她连读书都要老子供，我只是轻轻打了她几下你就要来插一手？”
“正常的教育孩子你也要说三道四，这么上纲上线，难怪快三十了还没嫁出去。”
见向阳猛地抬起头，似是又想给自己来一口，向成刚脸色阴沉，手又开始痒了。
“看什么看？还想再来一脚？”
话虽这么说，但已经被警告多次的向成刚终究没有再继续动手，朝二人骂了几句，就出门打麻将了。
向卉松了口气，急忙看向怀里捂着肚子的人：
“阳阳你怎么样了？来，我带你去医院。”
向阳缓过劲后朝她摇了摇头：
“我没事儿的，姑姑。你不是要过几天才回b市吗？怎么提前了？”
向卉抿唇：“我不早点回来，怎么知道你又瞒着我？”
自己这个侄女简直比牛还犟，为了不让她担心，肋骨被踢断了都能装作一脸若无其事，这让她怎么能放心？
看着向卉担忧的表情，向阳沉默低头。
“对不起。”
她还是让姑姑担心了。
明明自从姑姑为了她放弃外省高薪工作留在省内，她就下定决心不要再做姑姑的拖累。
可现在看来，好像没什么用。
她依旧是个累赘。
向卉抱着向阳安抚了一会儿，才把她扶到沙发上，一边上药一边温声询问：
“你今天发生了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看向成刚那气冲冲的样子，估计又被伤了自尊。
向阳轻轻嘶了一声，才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向卉。
“有两个同学看见向成刚喊我小婊子，也跟着这么叫我，所以我就把他们揍了。”
向卉握着棉签的手一顿，微微皱眉：
“你把他们揍了？那你身上还有哪里受伤没有？给我看看？”
向阳眨了眨眼，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他们俩就是个外强中干的小菜鸡，qq农场都要特意打电话跟他们说一句菜死了的程度，我对付他们简直就是洒洒水。”
只是那两人居然打不过就去告老师，不讲武德。
向卉挑了挑眉，双手抱臂：
“一打二你还挺骄傲？”
真不把自己安危放心上？
向阳的笑僵在脸上，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我错了。”
完了，好像有些得意忘形了。
看着一脸忐忑的向阳，向卉又叹了口气：“那你消气了没？”
向阳歪头想了想，伸出小指比了小小一截：
“还有一点点？”
那两人恶意嘲笑的样子和向成刚丑恶的嘴脸如出一辙，让她看的生理不适。
向卉收好药箱，笑着看向向阳：
“他们家住哪？”
既然对方出言不逊，那她就得去和对方家长讲讲道理了。
向阳眼睛一亮，知道自己姑姑要去给自己撑腰了，立马神气的带着人朝隔壁小区走去。
他们所在的这一片小区比较老旧，住的人也不算太多，大多都是附近学校住着的学生家庭，由低矮的围墙分割楼层。
向阳带着向卉刚准备转弯，就听见了旁边的围墙内传来的熟悉声音。
“那向阳不止名字像个男生，性格也跟个男人婆似的，白瞎她那张好看的脸了。”
“对啊，力气大的要死，我们两个都扳不过她。不过小原，你真的把这事儿告诉她爸了？”
“嘿嘿，不然呢？看她爸那不好惹的样子，估计向阳现在正在被收拾呢。”
“哈哈哈哈，活该！让她这么暴力！”
“哼，这下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惹我们。”
向卉一听，就知道墙对面是那两个出言不逊的学生。
她狠狠皱眉，刚想从旁边走进去教训他们，就被向阳扯住衣角。
向阳看了眼墙角堆着的那堆已经干掉的狗屎，朝向卉无辜眨眼：
“姑姑，你不会嫌弃我的吧？”
向卉：......
不。
她嫌弃。
无奈扶额，一下子就猜到自家侄女想干什么的向卉脱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塑料手套给向阳戴上：
“回去给我洗三遍澡。”
也就她侄女才能想出这么损的主意。
向阳嘿嘿一笑，等姑姑给自己戴好手套，她才拿起塑料袋把那堆不明物体装了个满满当当，然后顺着墙外的树爬了上去。
看着下面正在拿她当笑料谈资的几人，她眼睛微眯，双手一扬就是一个天女散屎。
围墙下，其中一个男生抽了抽鼻子：
“小原，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啊？”
他怎么好像闻到了一股臭味？
另一个男生到处闻了闻，刚想说没有，几坨散发芬芳的物体立马从天而降。
突然屎到淋头的两人：？
路过被无辜波及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