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
一个替身而已，居然要她脱衣服给她穿。
还要让她的私人化妆师负责她的妆造。
刘尚这是拿一个替身当她这个女主吗？
简直是疯了。
刘尚本就对柳若丝的做派十分不满，被柳若丝这样一激，他也不再给她留面子。
“柳若丝，你咋那么多事，差不多得了。”
“刘导，拜托你搞清楚，我是女主她是女主？你确定要为了一个替身跟我闹不愉快？”
刘尚冷笑：“今天这场戏，只要稍微有点敬业精神的演员，哪个会用替身？”
“剧组的资金有限，这场戏的服饰只有一套，你柳若丝是大咖，坚持用替身，那没办法，为了不耽误剧组的进度，身为这部戏的导演，我只能找人替你上。”
“今天这场戏老子说要拍就是要拍，要么你就亲自上，要么老子找人替你，别占着茅坑不拉屎，我可不管你是一线还是十八线，耽误我拍摄进度，老子照样有办法虐你。”
刘尚话说得很重，这是半点面子都不给柳若丝留了。
其实在场的人都清楚，柳若丝不敬业，耍大牌，脾气还差，就连场记都在她那里吃过亏，更多提跟她对戏的演员。
如今听刘尚刁难柳若丝，大多数人心里都在幸灾乐祸。
没有人出面替她说话。
柳若丝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的指甲抠住掌心。
大庭广众之下，柳若丝到底没有再坚持。
她怕被人爆出不利消息。
也怕彻底得罪刘尚这个金牌导演。
她的对手徐雯还想着上刘尚的戏，与刘尚闹僵，就等于将好饼拱手让给对手。
柳若丝不甘心地看了始终没说话的程繁繁一眼，咬着牙：“好！我换。”
闹到这份上，她再亲自上场也是让所有人都看了她的笑话。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不管什么戏，她想演就演，不想演就不演。
她柳若丝就是背后有人在捧她，其他人都只有羡慕的份，休想看她笑话。
-
程繁繁正脸跟柳若丝一点都不像，倒是两人的背影极像。
以往程繁繁演她的替身都是背替，今天这场戏需要露出她的侧脸。
换完衣服上了妆容，程繁繁突然有些小紧张。
刘尚远远看到她投过来的视线，微微一愣，朝她走过来。
“不用紧张，只是一个侧脸的镜头，刚才跟你讲的手势还记得吗，这场戏最主要的是要表现意境和感觉。”
程繁繁点点头：“记得，我会尽力演好的。”
“嗯。”
刘尚还在盯着她看，程繁繁有几分不确定地问：“刘导，是不是我脸上妆花了？”
“不是，妆很好。”刘尚顿了下，“我刚刚是在想，这样一看，你比柳若丝更像我心中的卿南，可惜你没有名气，否则换你上多省事，我也不用天天受她气。”
程繁繁扑哧一笑，本来有几分小紧张，被他这么一逗，确实放松了不少。
她不会把刘尚的话当真。
“刘导，您别开我玩笑，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到，再传到若丝姐的耳朵里，恐怕她要恨上我。”
再怎么样，柳若丝人气摆在那里。
哪是她一个在娱乐圈查无此人的替演能比的。
刘尚扯了下唇，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先过去，你再等会儿，待会儿就到你了。”
“好。”
不远处的柳若丝看到两人说笑这一幕，刚才被刘尚气得还没缓过来的脸色更加铁青。
化妆师走回她身边。
见柳若丝一直在看程繁繁，又想到刚才她不小心听到刘导跟程繁繁的对话。
她打算卖柳若丝一个好。
“若丝姐。”
柳若丝闻声收回视线，“有事？”
化妆师压低声音：“若丝姐，我刚才从那边走过来的时候听到导演和程繁繁说，和你比起来刘导觉得她更像他心中的卿南，不仅如此，刘导还说……”
柳若丝攥紧双手，“刘导还说什么了？”
“刘导还说若不是她还没有名气，刘导就要换了你。”
“岂有此理！”
柳若丝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她看着程繁繁的目光更是淬了火。
替身而已，谁给她的脸跟她叫板。
更让柳若丝觉得奇怪的是刘尚的态度。
以往刘尚再怎么生气也要顾及她背后的人，给她留下几分薄面，无论如何都不会当众给她没脸。
今日居然一反常态，当众给她没脸。
还跟一个替身说想换了她这个女主角。
呵――
不会是两人早就勾搭上了，刘尚今晚纯粹是为了程繁繁才当众让她下不来台的吧。
柳若丝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想不到啊，刘尚看起来铁面无私，背地里竟然如此龌龊。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这个程繁繁可真是不简单，还能勾上刘尚。
今天这两人让她当众没脸，来日她必讨回来。
-
程繁繁本来以为刘尚这么看重这场戏，要求一定很严苛，少不得要多拍几条。
没想到刘尚居然让她一条过了。
程繁繁松了口气，看来她没有拖后腿。
换下衣服简单洗了个脸从影视城出来，程繁繁看到刘尚背靠在一辆SUV上，好像在等人。
刘导和副导演关系不错，听说两人还是同学。
她刚刚出来见副导演还在里面，刘导应该是在等他。
刘尚看到她，站直身体：“程繁繁。”
“刘导。”
经过刘尚身边的时候程繁繁脚步顿了下：“刘导，那我先走了，要是还需要我，您再给我打电话，今天谢谢您让我上戏。”
“等下。”
程繁繁看着他。
刘尚：“程繁繁，你真的非常有演戏的天分，今天这场戏你一条过，我更加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人。”
“怎么样，要不要认真试试？”
刘尚从未如此多管闲事。
但作为导演，他明白在这个圈子有天分的演员有多稀有。
他不想程繁繁白白浪费了她的天分。
程繁繁当然想。
她喜欢演戏。
家里出事那年，有星探想签她。
签合同那日，亲眼目睹这个圈子的不堪，她临阵脱逃。
当初那个经纪人要签的除了她还有另一个人。
她走了。
那个人留下了。
如今也算小有名气，前不久还拿了最佳新人奖。
“你不用回答我。”
刘尚抽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
“我刘尚看人算准，今日跟你说这些只想要你一句话，若有机会让我当你的伯乐？”
程繁繁笑了：“那我就先谢过刘导了。”
刘尚也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