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关系
次日，云琅一大早就钻进了厨房，根据从玄清子那里拿来的配方，做起了药膳。为了防止许砚清察觉到药的味道，他将所有的药材都打成了粉末，小心的混入了食材中。
到了卯时，一锅精心炖煮的药膳终于完成。云琅将其舀进碗里，一股淡淡的香气随即弥漫开来。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端着托盘轻轻走出厨房。许砚清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专心地翻阅着什么，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给平日清冷的他增添了几分温柔的气息。
听到脚步声，他轻轻抬起头，望着云琅手中托盘上正冒着热气的碗，他眉头微微一挑：“这就是你一大早起来的成果吗？”
“给你熬了点滋补的汤。”云琅将碗放在石桌上，默认了许砚清的话，“听说可以调理身体，你身子弱，补补吧，我尝过了，不苦的，闻不见药味。”
许砚清没有说话，看着眼前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药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低下头，轻轻吹了吹热气，然后尝了一小口。细腻的味道立即在口中化开，没有意料中的苦涩，反而有一种淡淡的回甘。
“怎么样？”云琅紧张地观察着许砚清的表情。
许砚清抬头，眼中带着一丝惊喜：“还不错，没有我想象中的药味。”
云琅顿时松了一口气，笑着坐到了许砚清的对面：“是吧？我还担心你会不喜欢呢。”
许砚清轻笑一声，又细细品尝了几口。两人正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刻，突然，院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影一的身影随之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不寻常的严肃。
“少主，我们发现了张谦的踪迹。”影一的声音低沉而急迫。
许砚清和云琅对视一眼，立刻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许砚清迅速起身，语气坚定：“在哪里？情况如何？”
“在北辰巷的一间私有住宅里。”影一回答。
“我们立刻去看看。”许砚清说着，人已经到了门外。
云琅紧随其后，他们快步穿过市集，拐过几条小巷，最终来到了那座民宅前。房子周围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猫叫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云琅示意众人藏在阴暗处，他悄无声息地接近窗户，透过微弱的灯光向内窥探。
屋内，张谦被捆绑在一张椅子上，神色憔悴，眼前站着几个身材魁梧的家丁模样的男子，一个个面带不善。
他心中一紧，退回到影一和许砚清身边，低声道：“张谦就在里面，看样子被关了不少时间，似乎吃了不少苦头。”
许砚清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我们得尽快想办法救他出来。”
正商量着行动计划，忽听远处传来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一道低沉的声音：“张大人，考虑的怎么样了？”
来人一袭华服，明显身份不凡。他身着锦绣长袍，金线绣成的龙纹在灯光下闪烁生辉，气度非凡。
这人大约五十岁左右，脸上虽然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但更多的是一种经年累月沉淀下来的威严与深沉。
他的眉宇间透露出一种不容忽视的权威，步伐稳健而有力，每走一步都显得分外从容。随从们恭敬地跟在他的身后，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几人看着他进入房间，云琅同许砚清交换了一个视线，避开侍卫越上了屋顶，躲在暗处看着屋内的两人。
他掀开屋顶的瓦片，就看到一袭华服的人踱步走到了张谦的面前。他随意的摆了摆手，屋内守着的家丁就自行退下了。
张谦勉强抬起头，看着来人，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半晌，他的声音缓缓响起：“五王爷，还真的执着啊。”他的嗓音沙哑，声音也显得有气无力。
“他就是祝霖，看上去不简单啊。”云琅低声喃喃。
就听到声旁传来了一声回应，“此人确实不简单，当今圣上的兄弟中，只有他活到了现在，还手握重权。”
闻言，云琅一惊，就看到许砚清正站在自己身后含笑看着自己。
他放下心来，安心蹲了回去。继续观察屋内两人的动静。
就见那祝霖轻笑一声，蹲下身子，与张谦平视，“张谦，你我都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再问你一次，要和我走吗？”
张谦苦笑，“王爷，您在朝中沉浮多年，难道还不知道‘义’字对我等布衣之重吗？”
五王爷眉头微蹙，语气缓和了一些，甚至还带着一丝不忍，“你应当明白，如今的你，已成弃子，若不跟我离开，必死无疑。”
张谦哑然一笑，“张某入朝堂那日，就预见了我的结局。”
看着依然固执己见的人，祝霖隐隐有一丝动怒，他勉力压下自己的情绪，解开了张谦身上的束缚。
扶着对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后，才缓缓开口，“当年你还只是个小吏，就敢状告当朝王爷，的确胆大。”
张谦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苦涩与回忆，“那时年少气盛，只想为百姓讨个公道。得罪王爷，非我之愿。”
祝霖叹了口气，坐在张谦对面，眼神复杂，“你知不知道，那次事件几乎让你丧命。若不是我暗中相助，你早已不在人世。”
张谦微微一怔，这是他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王爷，您为何……”
“你是良才。”祝霖打断了他，“虽然立场不同，但仍然生出了几分惜才之心。”
听着两人的对话，云琅不由地心下一惊，“他们竟然是…这样子的关系吗？”
“看来我们需要重新评估张谦和五王爷的关系了，这或许能成为一个突破口。”许砚清轻声应道。
屋内，祝霖和张谦的对话仍在继续。
祝霖有些不甘心地问道：“张谦，你所忠心的帝王可以毫不犹豫地放弃你，为什么你仍旧不愿和我离开？”
张谦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祝眼神里情绪不断变化，隔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王爷，你为何执着于带我离开呢？”
祝霖凝视着张谦，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没有回答张谦的问题，他站起身来，拍了拍张谦的肩膀，“我再给你一日考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