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妍轻捂胸口，面露愧色：“不好意思啊，我也很想帮你做点什么，但我心脏不好，这一路爬坡上坡的有点吃不消。”
“打住！”迟序眉头直皱，“你别说了，在这里等着就行。”
阮妍双手合十，搓了搓手掌，面带软色：“真是太感谢你了，一会儿揽客的活就交给我吧。”
“麻烦精！”迟序不吃这套，看了阮妍一眼，大步离开。
【阮妍在节目里的作用到底是什么？一点苦也不想吃，是来享福的吗？】
【妍妍都说了是心脏不好，你们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对啊，而且迟序是个男的，做点重活怎么了？妍妍都主动担下揽客的活了，态度明明就很积极，哪里是来享福的。】
【好难评，真是饭随蒸煮，你们这些粉丝都和阮妍一样透着一股白莲茶味。】
迟序虽然体力比阮妍强，但抱着二十多斤的橙子爬上爬下走了二十几分钟，又返回来取折叠桌，他还是明显感受到疲惫。
往返两趟终于将东西运到了集贸街，这里鱼龙混杂，卖什么的都有。
节目组给他们划定的果汁铺在一个三层石梯前，石梯上方的小平台摆了一个猪肉摊，老板正拿着一柄蓝色塑料苍蝇拍驱赶蚊虫。
一只苍蝇从阮妍身旁飞过去，吓得她双手胡乱挥动：“呀，怎么会有苍蝇，好恶心啊！”
迟序刚把折叠桌打开放好，扭头翻了个白眼：“大姐，别矫情了，快去揽客！”
阮妍搓了搓手臂，放眼望去，这条小街店面杂乱，道路弯曲，地面倒是打扫得干净，但总给人一种脏乱差的感觉。
她看了迟序一眼，不情不愿应了声：“知道了。”
这个点，活跃在集贸街的大多都是来买菜的大爷大妈。
阮妍心里嫌弃，这些老东西身上老人味指不定多重呢！
但她都说了会揽客，这会儿也不好打自己的脸。
刚好有个挎着布包的老奶奶经过小摊前。
阮妍连忙开口将人叫住：“老人家，您要来一杯橙汁吗？”
那位老奶奶驼着背，缓缓转过身来面对小摊，那满是皱纹的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
她迈着颤巍巍的步伐向前走了几步，随手从筐里拿起一个橙子：“橙子多少钱一斤啊？”
阮妍嘴角一撇，这人不会是个聋子吧？
这么想着，她拔高音量，几乎是吼一般回道：“老人家，我们不卖橙子，我们卖橙汁！”
“啥？”老奶奶侧头，一只手贴在耳边，“一块钱五个？”
阮妍失去表情管理，面色一沉：“不卖了不卖了，您走吧！”
“诶！”老奶奶面露喜色，放下手回正身体，“不要钱啊，那可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她说着就开始往布包里塞橙子。
动作利落，几乎达到了一秒两个的速度，和她慢吞吞的说话方式形成了鲜明对比。
阮妍和迟序都快看傻眼了，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往布包里塞了十个橙子。
“奶奶，要钱的要钱的，我们不免费！”迟序赶紧抬手制止了她。
老人往布袋里塞橙子的动作被打断，抬起头来，笑眯眯看着迟序：“谢谢小伙子啊，我就要这些，多的也不要了！”
她紧了紧布袋口，转身就走。
阮妍立刻冲出去拦住了她：“不许走！你都还没给钱！”
迟序也走了过去，好声好气开口：“老奶奶，你布袋里的橙子是我们摆摊用的，不是免费的，能不能麻烦你还给我们？”
那老人一听，登时唉哟一声拍了拍大腿：“两个心黑的小王八羔子，欺负我一个腿脚不中用的老东西，还有没有天理啊！”
“不……不是，我们哪里欺负你了？”迟序面色慌乱，说话都变得吞吐。
阮妍眸色凌厉，双手环臂，冷哼一声：“看来是个想吃白食的，还是报警处理吧。”
一听要报警，那老人顿时碰瓷般往地上一躺，大喊大叫道：“救命啊，打人了，打老人了，快帮忙报警啊！”
阮妍这回也慌了，连忙向后退了两步，生怕被赖上。
面色突然变得狠戾：“老东西，造谣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可别乱喷！”
那老人蹭一下就抱住了阮妍大腿，冲四周大喊：“就是你打的我，你今天要是不赔钱，就别想走了！”
阮妍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无赖，眼底的狠毒再也无法掩饰，下意识踹了老人一脚。
嘴里无意识脱口而出一句：“去死吧！”
她这一举，将在场的迟序还有屏幕前的网友都吓不会了。
【我知道这种碰瓷的老东西很讨厌不值得同情，但阮妍的行为也太恐怖了吧？】
【她一直以来不都是以温柔女神形象示人的吗？要真的温柔就不可能踢这一脚吧，我感觉她眼里的杀意都快藏不住了，好可怕啊！】
【哪里恐怖了，你们别张口就来好吗？没看见妍妍都被老泼皮缠上了，这不都是为了自保吗？换做你们，恐怕反应更激烈吧。】
【谢谢，如果是我，只会第一时间跑开，不会去踢那么一脚的。】
好在阮妍这一脚踢歪了，只是擦着老人的肩膀飞过去，压根就没碰到什么。
但这回可给老人理直气壮碰瓷的借口了。
她松开阮妍，一边拍大腿，一边哀嚎：“我活了一把年纪，半截身体都入土了，被这黑心女人踢这一脚，怕是连今晚都活不过了哟！”
迟序被吓得魂快飞没了。
先不说她碰不碰瓷，就冲阮妍踢的这一脚，这回他们就算是有理都变没理了。
他也顾不上什么，赶紧跪下来给老人道歉：“老奶奶，对不起对不起，您快别哭了，要不这样，我们卖的橙子全给你，就当赔偿怎么样？”
“行，这可是你说的，别反悔！”老人突然停止嚎啕，抬手抹了抹脸上本就不存在的泪珠。
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将布袋敞开大大的放在桌子上，接着徒手抬起一筐橙子哐哐倒进布袋里。
全部倒完以后，她拎起布袋就走，步履飞快，二十多斤的橙子在她手中就像是没有重量的棉花一般。
迟序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完全感受不到一丝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