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灼手脚均是酥软，若不是廉童横在她腰间的手臂，她早已滑落在地了。
“为什么我四肢无力？”
顾灼的声音绵软，含着一丝不知所措。
“你认为是我？”
廉童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灼就知道一切都不对了，她靠着廉童温热的身子，眼光锁住廉童，犹豫道：“你这是怎么了，童童？”
廉童语气淡淡，抬起头，让顾灼只能瞧见他冒出青色胡渣的下巴：“这就要问你了？怎么你一出现，原本那股甜美的气息变得妩媚了起来？”
他倏地垂下头，目光锐利，紧抿的嘴角彰显着主人的不渝：“你还是我的顾灼吗？在你的命运漩涡里，我怎么看见你与一个满头银发男子厮缠的画面？你，究竟是谁？”
“怎么会？”
顾灼抵着廉童的胸膛，力气小得根本推不开来，廉童的怒气从心底冒上来，他抓住顾灼的手，陡然撕开她的衣领，埋头吮住她凝脂般的肌肤。
异样的感觉窜过背脊，顾灼无意识地“嘤”了一声，本就无骨的身子如水一般趴在廉童身上，见着顾灼浑身染上动情的红霞，廉童冷笑一声，一把推倒顾灼在地，手中一用力，就扯开顾灼的短袖，露出洁白的身体来。
“呵，哪来的女人如此轻浮！”
廉童附身而上，直接用右手触摸上去。
顾灼只觉得热气从身体内部掀起浪潮，一浪一浪让她意识模糊，她似是享受似是难受地发出阵阵婉转呻吟。
听得廉童这声嘲讽，她挣扎着睁开水意满满的眸子，就看见廉童一脸冷漠，衣着整齐地蹲在她身边，就好像她只是一个玩具一样。
巨大的羞耻感，让她想伸手合拢衣襟，可却使不上丝毫气力。
“怎么？你是《红楼梦》里的尤三姐吗？只要稍加触摸，就可为所欲为？”
廉童神色冷淡，嘴唇微勾，划出薄凉的角度。
“你，凭什么认为我不是顾灼！我看你就不像廉童！”
顾灼咬着牙忍着，愤怒地反问。
廉童一愣，是呀，他怎么会突然认定她不是顾灼的呢！可脑海里认定的那个想法是怎么出现的？
他凑上去，手指描摹着顾灼的五官，眼神疑惑，“还是这个五官，这双眼睛，怎么就味道不对呢？”
“什么味道？你难道以为你是狗吗？！”
被廉童的话语伤着顾灼，口不择言道。
“呵，”廉童的脸色不热不淡，对此不置一词。
他只是缓步走到一边，用盆里盛着的干净的水仔细地搓着手指，然后拿过一边的毛巾擦干净，才转过身来。
他姿态风流，举止优雅着坐在地上，眉毛舒展，唇色清淡：“来，说说吧！我是看着顾灼被缠起来毫无声息的，而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顾灼好半天才缓过来，她面色苍白地坐起身来，拥着自己，忽然间她觉得感情根本算不了数，一时竟不知该如何面对廉童，该对他报以什么样的感情。
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来，语速连贯地将之前带白鱼来空间种神的经过一一说明。
她说：“我猜测那藤蔓便是种神的结果，肚脐的异样就是种神的结果，而我，”顾灼语气一顿，平淡地总结：“大概就是受了那样的改造。”
湛蓝色染上眼瞳，一双翅膀破衣而出，两只可爱的触角从额头延伸出来，顾灼轻轻一点，就飞上半空。
“你看，这天下谁还有我这样的蝶翼，”顾灼伸手爱抚着翅膀，神色冷淡：“廉童，我看我们都变了，我不知你的思绪是怎么变化的，但是我明白我的思绪被迫的。”
“现在我们分手吧。”
无论是她化身蝴蝶人的时候，还是廉童化身先知的时候，她们的心里总潜藏着一种与自身相违背的性格，总会冒出奇怪的诡异的想法。
这样子的面对对方，遭受这样的嘲讽，顾灼觉得很是好笑，又很是悲哀。
她煽着翅膀一个俯冲，就拥住沉思的廉童，念头一动，就两人都闪出了空间。
一出空间，她们就看见了一匹脚生水浪的水麒麟站在她们面前，见到她们，麒麟口吐人言：“走吧，廉童，我带你去先知的故地。”
就在出空间的刹那，廉童眼睛里的银白渐渐退却，他惊恐地望着顾灼冷淡的脸，想去说什么，却无法张嘴。
这究竟是怎么了？这又究竟是什么世界？他又怎么了？究竟什么是先知？为何他会依靠气味来分辨人？
无数的谜团聚集在廉童的脑子里，让他难以解开，可他最怕的是顾灼面无表情的脸庞。
他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叫唤：“灼灼！”
顾灼垂着头，刘海遮挡住眼睛让他难以分辨顾灼的情绪，他又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顾灼打断，顾灼说：“你有记忆吗？”
廉童有些莫名，却还是回答道：“有的。”
“清楚吗？”
“清楚的。”
难受的情绪在心里翻滚，他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
“那就不必再问，你走吧。”
水麒麟立在一边，不发一语，却在顾灼饱有深意的目光看来的时候，立刻顺从的踏步上前，他用嘴扯着廉童的衣服，一甩，就将廉童摔在他背上，四蹄翻飞，踏浪而行，直接穿过隔膜，顺着水流而去。
廉童趴在麒麟背上，两眼悲痛地望着顾灼，在离开隔膜的时候，开口道：“灼灼，等我，我不同意分手。”
顾灼还是低着头，闭着双眼，不闻不说。
在廉童身影消失的瞬间，顾灼抬头看了一眼，湛蓝色从眼中消失，轻盈的翅膀散为光点，她神色不明地回转过身，走到她这些天呆着的沙发上，坐下来，扳块巧克力塞进嘴里。
丝滑的感受充斥着口腔，种种不快好像都被抚平。
她牵动嘴角，露出一个不咸不淡的微笑。
“呵，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