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善善艰难睁开了眼睛，她看着天花板，有点恍惚。
捂着头坐起，她又呆了几秒钟。
昨晚是怎么回自己的小楼的？她努力回想着，头有点疼，咬着牙想啊想，好像就只记得大家在玩真心话大冒险，沧舟非常地倒霉……然后……后面她就全都不记得了。
真不该喝那么多的，哎！
她懊恼地走出房间，有气无力地进了洗手间。
洗漱好之后，终于精神了些，她下了楼打开屋门，发现早晨的阳光刚刚好，带着夜晚剩余的凉意，沁人心脾地照在脸上，也照在门外小院的花园里。
左侧的凉亭中，厨娘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她每天都是这个时间起床，所以她走进凉亭坐下的时候，桌子上牛奶的温度刚刚好，荷包蛋也还是温的。
“昨晚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用手里的汤匙把子抵着小脸，还在努力回想着。
一顿早餐吃得心不在焉的，直到吃完最后一口，她还是没能想起来。
算了，不想了。爱咋滴咋滴吧！
她决定不再费脑筋，回房间换了套衣服，拎起了一个早已装好东西的行李箱，再次来到花园小院里，然后，她回过头默默看了自己的小楼一眼，随之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去。
若在平时，她吃完早餐，会休息一个小时，然后去海边晨跑，但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是的，夜小队今天要搬家了。
走过林荫小道，绕过她偶尔会来垂钓的小塘，就来到了指挥部前的广场上。
她第一次知道基地里原来有那么多人。
移动的人群，大多数都是第一次穿着自己的衣服而非制服出现在广场上，不少人还拖家带口的，今天他们要赶上黎明总部派来的渡轮，回到他们各自的地方。
夜小队的新家安置不了那么多人，基地里的大多数人，都是要遣散的。好在黎明的安家费向来给的大方，也不至于让他们没了下场。若是在世俗中有麻烦的，黎明组织还会帮他们安排新的身份，安置新的居所。
看着行色匆匆的人群，善善忽然有些伤感。
这么大的一个庄园基地，这么大一个群体，转眼间就这么散了……
能留下来的人，都是比较靠近核心的人，数量不多，大概就剩下了不到五十人的样子。他们依然穿着制服，一部分帮忙维持秩序，一部分负责搬运夜小队基地的家当。
她穿过人群，来到了指挥部大门前，看着两名工作人员将夜小队指挥部的牌子揭下，呆呆地看了老半天。
忽然，她眼角余光一闪，就瞥见了一个白色的小影子在指挥部大厅里一闪而过。
“咦？”她眼睛一亮，那好像是一只小狗。
于是她一闪身，追着身影进了大楼。
来到一个倒塌的门后，就见一只纯白色但是浑身脏兮兮的小狗，正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地看着她。
小狗水汪汪的眼睛就像一个小婴儿，小小但是肥嘟嘟的身体缩成了一团，可爱的小尾巴缩在两只小短腿里。
善善柔软的心仿佛融化了，她蹲下身来，朝小狗伸出了手。
“别怕，你过来，我不会伤害你的。”她说。
小狗很有灵性，刚开始还有些往后缩，但是没过一会儿，它看着善善的眼睛，便轻轻摇起了小尾巴。
善善笑了。
小狗的耳朵动了动，它看着善善的笑脸，尾巴就摇得更欢了，小小的奶狗音嗷呜一声，就扑进了善善的怀里。
善善抱起它来，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你是谁家的小狗狗呀？怎么被丢在这儿了？”善善夹着鼻音逗弄道。
“嗷~嗷~”小狗轻轻叫了两声。
于是她抱着小狗走出了门口，朝一名工作人员问道：“大家的工作群还在吗？你帮我问问，谁丢的这只小狗？”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小狗，有些惊讶，随之又忽然有些黯然，沉声说道：“我认识它，它主人是一个名叫王萌的女通讯员。那天的袭击……王萌已经不在人世了……”
善善愣住了。
工作人员接着说道：“王萌出事后，它这些天经常来这栋楼里徘徊，困了就睡在王萌的办公桌底下。我们这些人没事就会丢些东西喂它。后来，它就渐渐不喜欢吃东西了，晚上就会呜呜地叫唤，好像已经知道主人不会回来了……也有人想过要收养它，但它都不愿意跟着离开，也许是今天大家集体搬东西，它才吓得躲了起来。”
说罢，他看了眼善善，又看了眼乖乖缩在善善怀里的小狗。
“你的眼睛和王萌很像。”他说。
善善闻言，不由得低头又看了一眼小狗，心酸又心疼。
“你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吗？”善善问。
“小尾巴，它叫小尾巴。”
善善点了点头，她再次蹲下身来，把小狗放到了她的面前，温柔笑道：“小尾巴你好呀，初次见面，我叫善善，你……愿意跟我走吗？”
小尾巴抬着小脑袋眼巴巴地看着善善，准确来说，它正看着善善的眼睛。恍惚中，它好像又看见了它的主人。眼前如天使般美丽的女孩，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和它的主人很像，特别是笑起来的样子。
（你好呀！我叫王萌，我以后就叫你小尾巴了！好吗？小尾巴小尾巴！嘻嘻……）
“嗷~嗷~”它摇了摇尾巴，再次扑到了善善的怀里。
“小尾巴，你好呀！”善善开心起来，在它的脑袋上摸了又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