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店员终于想起来，两个顾客从进来到现在，还没有给出过一点意见时，她已经把所有的婚纱照套餐介绍完了，顺便还贴心地附上了之前顾客的领证，蜜月踩雷经验帖。
“二位觉得怎么样？喜欢哪个？” 店员微笑问道。
“咳咳，我们不是要拍婚纱照的。只是要买一个玻璃相框，把东西贴进去。” 沈雪弦不好意思地开口解释道。
“其实这套挺好看的。” 万茗指着其中一套婚纱照套餐说道。
沈雪弦震惊地看向万茗。什么情况？！
“看看呗，以后用得到。拍过的人都说好，婚姻甜蜜呢。” 万茗看着沈雪弦解释道。他是真的被店员的一通描述吸引了注意力，甚至想过沈雪弦穿着上面的每一套婚纱的样子。
“你干嘛？” 沈雪弦拉着万茗到一边，小声问道。
“人家介绍了那么多总要捧场的，而且也不是将来用不到。父母都见了，你想甩掉我？” 万茗十分“诚恳”地解释道。
“不，不是。可是，我们不是就是买个相框嘛？” 沈雪弦小声辩解道。
“反正还有时间，陪我顺便看看，相框也要买。” 万茗拉着沈雪弦坐回去。
在店里，沈雪弦不好说什么，顺着万茗的意思坐了回去。
万茗：“麻烦先给我们一个玻璃相框，可以把东西封进去的那种。婚纱照我们自己翻着看看行吗？”
店员听两人的意思，也知道两人不是要结婚，不过看两人的样子，尤其是还要看婚纱照的样子，就明白了两人的关系，也是潜在客户嘛。
店员笑容不变，微笑答应着，给两人去拿符合要求的相框，还多拿了好几本情侣合照的样片给两人看。
沈雪弦翻着相册里面的样片，每一张看起来都很幸福，也难怪店员那么极力推荐讲解，是真的能从实物里面感觉到幸福的。
两人刚看到一半，店员就把符合要求的相框拿了过来，给两人挑选。
沈雪弦选了一个通身都是一体的玻璃相框，上面还有镌刻的枝叶纹路，将绿油油的叶子放进去封在一起，十分和谐。
两人刚要继续看相册，万茗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沐风的名字在屏幕上一闪一闪地。
大家都知道他们两个今天要去看沈清远和白茹蓓，没有特殊情况，绝对不会打电话过来的。
万茗和沈雪弦看着屏幕上的名字，莫名地感觉到一种不安。
万茗点开接听按钮，一边接听一边往外走。沈雪弦默契地合上相册，一边向店员说抱歉，下次再来看，一边拿出手机付款，追着万茗往外走。
上了车之后，万茗那边已经挂了电话，面色凝重地抓着方向盘。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万茗沉下来的脸色，沈雪弦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沐风他们在监测暗网时，发现之前的那个暗网直播视频页面被恢复，10分钟前上传了一条新视频，视频的内容是白千峰被虐杀。” 万茗对沈雪弦解释道。
“白千峰？！” 沈雪弦瞪大了双眼。白千峰上次利用食人魔程方明杀了他父母逃走之后，就一直没有踪迹。他们在全国都发了一号悬赏通缉令，也没有任何人提供举报信息说见过白千峰。所以，他们一直都认为白千峰是逃到了国外。没想到再次发现白千峰的踪迹，是他被杀的消息。
“我们先赶回警局，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吧。沐风在电话里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而且包鸾好像被虐杀视频刺激到了，说是一直在发抖。” 万茗说着发动车子，把警笛贴到了车外顶，一脚油门往昌明市警局开去。
警局里，众多警员正围在技术部小李的电脑前，对着电脑发愣。
刚才众人听到了包鸾的叫声，都围了过来，正好看到暗网视频直播账号新上传的视频播放到最骇人的一幕，内容的血腥程度，让他们都说不出话来，甚至有些警员还跑去外面将早饭都吐了出来。
包鸾最先发现视频，看到一半就尖叫了出来，然后就失神地发抖，眼神空洞，好像被吓得不轻。
沐风给万茗打过电话说明情况之后，直接将包鸾带到办公室的一角，把自己的警服盖在包鸾身上，又倒了热水给包鸾，在一旁陪着包鸾，顶着他那张木头脸，不断地说一些有趣的故事，让包鸾放松下来。
沈雪弦和万茗匆匆赶到警局，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警员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脸色苍白。沐风和包鸾坐在角落里，包鸾正哆哆嗦嗦地一小口一小口抿热水，明明是三伏天，却直发抖。整间办公室，只有沐风努力地念在网上搜到的笑话的声音。
见到沈雪弦和万茗进门，众人纷纷从震惊中抽离出来，迎了上来。
“我先看看什么情况，你去看看包鸾。” 万茗转头对沈雪弦轻声说道。
“好。” 沈雪弦点点头，向角落里面的包鸾和沐风走过去。
沐风看到沈雪弦过来，瞬间觉得轻松了很多，轻轻拍着包鸾，跟沈雪弦打招呼。
“包鸾怎么样了？” 沈雪弦坐到包鸾旁边问沐风。
“好一点了，最开始的时候，说话都不理，就一直抖。” 沐风心疼地看了一眼包鸾说道，手下没停一直抚背，让包鸾能觉得有安全感。
沈雪弦看向包鸾，轻轻地把手放在包鸾的身体两侧，将包鸾转过来，面对着她。
包鸾看到她，眼底渐渐地漫上水汽，声音沙哑：“沉昭... ...”
沈雪弦尽量把声音放柔放缓，看着包鸾的眼睛，给她擦了擦要坠不坠的泪珠：“包鸾，你看我。我今天漂亮吗？” 沈雪弦想办法要转移包鸾的注意力，先让包鸾从情绪的困境中出来，然后再慢慢梳理。
包鸾被沈雪弦引导着思维，从恐惧和恶心的情感中跳出来，顺着沈雪弦的思维，开始思考她今天的打扮漂不漂亮。“漂亮，很漂亮。”
看到包鸾顺着自己的话往下接，沈雪弦继续问道：“那你回忆一下，我今天穿这么漂亮是去做什么来着？”
包鸾：“和老大一起去看你爸爸妈妈。”
沈雪弦笑着帮包鸾理好鬓边掉下来的头发：“是呀。我们一路上看到了很多花花绿绿的植物，有碧绿碧绿的青草，还有粉嫩的小野花，耳边是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泥土混杂着阳光的味道，丝丝缕缕地钻到鼻子里面，让人心里暖暖的。”
沈雪弦描述的画面让包鸾不自觉地被带进去，就好像真的身临其境一样，耳边是沙沙的树叶声，身体被阳光包围，暖暖的。
沈雪弦握着包鸾的手，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包鸾：“包鸾，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