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的话让万茗的猜想彻底得到了证实，看来Ayer的毒品研发已经过了临床试验的阶段，开始用在更多人身上了。
感觉到万茗的情绪不对，沈雪弦握紧了万茗的手，让他回过神来。万茗拍了拍沈雪弦的手，示意她没事。
“后来，你又是怎么和圣玛丽医院联系到一起的？” 万茗问道。
“那人强迫我看完了一整场的杀戮，直到祭台上的所有人都已经看不出原貌，倒在已经全部都是鲜血的祭台上，包括我的两个同学。
他说他欣赏我的警惕性，和敢于硬拼的性格。所以他选择留下我，让我成为他们在华国的联络员。在那个场景的刺激和威慑下，我无法拒绝。
圣玛丽医院，就是他们在华国的一个据点。我的任务，就是以一个合理的身份，生活在普通人中，不定期地和他们联络。” 林成回答道。
“你去圣玛丽医院，都是谁给你传递信息或者任务？” 万茗继续问道。
“院长，我挂号之后，会有人引我直接到院长办公室。他会留好信息和任务要求，放在我的病例里面。”
“你被抓以后，还有谁会和院长联系，替代你的位置？”
“不会有谁，这个位置就会被废弃。为了信息和任务安全，他们是不会冒着信息泄露的危险，换人来继续用同样的方式传递信息的。
不过，既然圣玛丽还和孤儿院有关系的话，那么我猜，他们会利用孤儿院里面的自己人传递任务消息，比如孤儿院院长。” 林成解释道。
“既然你成为了他们的联络员，那为什么又进入到星光演艺经纪公司，帮着唐千山做事？如果需要你作为联络员的话，直接在圣玛丽医院给你安排一个职位，不是更简单吗？” 沈雪弦问道。
“因为我不想只当一个没有思想的傀儡。
进入星光是我的计划之内，那个时候我刚发现，星光的门面小生霍城吸毒，而且还和那个人有联系。我猜到他可能是需要公众人物来吸引更多的人来试药。我就向他申请进入星光，逐渐成为星光的实际掌权者，然后更好地帮他利用星光的艺人。
他同意了，但是他对我依然很防备，不肯让我接触更多的信息，只是让我私下配合霍城，为霍城扫尾。相对于我而言，霍城一个有着严重毒瘾的人，更能接受他的掌控，他自然更放心一点。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就悄悄设局，放了消息给一个名不经传的小狗仔，让他去跟踪偷拍霍城。没想到那个小狗仔还挺厉害，没多久就拍到了霍城和他见面的视频。以那个人的警惕程度，他发现有人偷拍，必然要弄死偷拍者以绝后患。而霍城也就成了他眼中的一个隐患，一个需要成本的弃子。
他之后就找上了我，我开始接触更高级别的信息，也凭借这些信息便利，掌控了星光经纪的实际控制权。唐千山不过就是一个自以为聪明的蠢蛋，他想做的那些事情，我帮他滴水不漏的做成，赚到钱后，他开始依赖我的执行力，最后基本所有的事务都是我替他完成的。
之后，我开始布局。霍城的毒品供应，自从那个人不再见他之后，就跟不上了。他开始变得暴躁易怒，我就偷偷地给他一点我同学他们吃的那种药，哦不，现在说是毒品更确切一点。
但霍城吃了那种毒品之后，我还是无法控制他。那个时候，我意识到，那种毒品是控制人的原因之一，而控制的开关在那个人身上。
或许就是沈顾问说的心理暗示中的埋下心锚吧。” 林成说着他的计划和布局。
这一刻，沈雪弦和万茗一直寻找的李谦的失踪原因，才得到了答案。看来李谦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狗仔，能够追踪到霍城和那个神秘帽衫男的见面地点，是因为林成给他提供了线索。
“那个人还出现在了霍城助理许月的绑架现场，你知道吗？” 沈雪弦问道。
“当然，因为霍城出事的消息，是我上报的。霍城吸毒，毒品来源涉及到他们的计划，他自然要来亲自看着扫尾才放心。也是借着这件事，我才能进这里来，躲开他们的控制，彻底脱身。” 说到这里，林成才露出今天的第一个最真实的笑容。
“那个人的身份，你知道多少？” 万茗问道。
“那么一个严谨的人，怎么可能让人知道他的身份呢？不过沈顾问，你可以想一想，他是谁？” 林成贴近玻璃，对着沈雪弦神秘地说道。
“什么？！”
沈雪弦下意识地握紧自己的手，从前只有指甲陷入掌心，那种尖锐的疼痛感才能让她的心安稳下来。但这次没等到疼痛感，沈雪弦等来了两只温热、掌心带着薄茧的手。
万茗将沈雪弦握紧的手轻轻展开，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手指相扣。这次沈雪弦可以从他的手中获取力量，不用再弄伤自己。
沈雪弦在万茗的安抚下，回过神来。“你为什么说我可能知道他是谁？”
“因为我曾经偷听到他和别人打电话，他提起过你父亲的名字——沈清远，只是你父亲的名字吧？他跟对面说，十年前偶然的一次药物试验非常成功，但之后就没有再出现那样成功的实验体，一定要高超的心理专家才能控制。要研究人员研究清楚，不要像废物一样，只知道沿用之前的成果。” 林成盯着沈雪弦说道。
“你能重复一下，你具体听到了什么吗？” 沈雪弦强忍着自己的情绪问道。
“关于你父亲，我听到的不多，只有 ‘沈清远死了’、‘凶手也死了’ 、‘十年前偶然起意喂下的药出乎意料的好用，为什么现在不行？’、‘只靠我来控制不够理想，要达到我的程度很难，需要大批量的实验’、‘研究药的那帮人十年来一直在研究之前的成果，一点进步都没有，不行就换一批。’ 这几句。” 林成如实答道。
沈雪弦脑子一片混乱，她试图从中间捋出一些线索来，但是还是无法清醒地思考。万茗握着她的手，十分担心她的状态，但这一关是沈雪弦如今必须要面对的，他不能强行干预。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沈雪弦真心地跟林成道谢。
“沈顾问，万队长。到时间了，我得带人回去了。” 狱警这时开口提醒着众人。
“好的，麻烦你了。我们这就离开。” 万茗牵着沈雪弦站起来，对狱警说道。
“万队长，沈顾问。如果可以，请你们一定要找到那种药，全部销毁。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研究的，但是一定会用于很可怕的目的。我是小人，无法阻止这一切，只能保住自己，但我希望你们可以成功。” 林成被带走前，对着沈雪弦和万茗认真说道。
“我们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