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任何事发生。
段钰言松了口气，心里宽慰许多。
“我就知道……”
他知道了什么，也许是知道父亲并不是这样的人。
也许……
段钰言把这里恢复原来的样子，悄然离去。
一缕青烟飘过，幽灵一般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刚才的位置上。
“有趣……”
“我可是在这里。”
段钰言这几日来越发难耐心里的悸动，他简直迫不及待的想要立马跳过这几日，希望时间来到他生辰那一日。
段钰言手持怀阳剑，舞得凛凛作响，一招一式，皆带起浮雪。
这套飞花剑法他已经练过上万遍，所有的招式都已经铭记于心。
段钰言收势，擦去剑上的水汽。
“少爷，这是从门房递过来的信。”
段钰言问他，“哪里的？”
“是您之前吩咐过的，盛华阁的。”
段钰言拆开信，神情不变。
“知道了，这是给你的。”
“谢少爷，小的告退。”
段钰言叫住他，“我出去一趟，你去告诉陈管家一声。”
段钰言拍拍他肩膀，就离开了。
“公子，这也怨不得我们店……这”
李岚香的话被打断。
段钰言笑眯眯的看着她，“我不听这些，我要解决的办法。”
李岚香被盯得心失跳了一拍，深吸一口气。
“我们店里还有相似的料子可以做替补。”
“只是……和您想要的会……不太一样。”
李岚香心惊胆战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段钰言无声叹气，眉毛抬起，“拿出来看看。”
李岚香连忙叫人呈上来。
他静静看了良久，不语。
段钰言垂眸，“明日日落之前送来。”
“是，公子您慢走。”
李岚香这才松了一口气，李四郎悄悄凑到她身边。
“人走了吗？”
着实吓了李岚香一跳。
“你要吓死我啊！”
李岚香伸手就去揪他的耳朵，“人都走了，你才敢出来啊！”
“哎呦，娘子饶命。”
李四郎连声告饶。
李岚香松开他，轻轻推了他一把。
“幸亏是我们走运，遇上这位公子，要是别的……可就说不准了。”
段钰言兴致缺缺的走在街市上。
没成想，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仙子？”
玉荣回头，待看清楚人，莞尔一笑，“真巧，本来想明天给你个惊喜的。”
段钰言行了一礼，“那钰言先在这里谢过仙子。”
玉荣虚扶着他，“你父亲近来如何？”
“听说，前段时间受了伤……”
段钰言微微笑着，“已经无碍，劳烦仙子挂念。”
“仙子就在这里住吗？”
段钰言随口一问。
玉荣点点头，柔和的面容看着他，“明日可是会很难忘的，今晚好好休息吧。”
段钰言点点头，便告退。
段钰言虽然心里记得，可是到了夜晚却一点也不疲惫，更何况他现在的体质也用不着睡觉了。
他索性穿好衣服，出门转转。
本来只是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可段钰言突然想到一件事。
那就是……他母亲明日就会回来，那座牌位也应当被父亲收走了吧？
段钰言心里想着一件事，就会一直放不下。
他来到了祠堂，悄然而至。
段钰言进这里就像回自己家一样自如。
他下意识的把视线移到熟悉的位置上。
段钰言微微一愣，那座牌位依旧静静的站在原来的位置上。
“难道……父亲是想明日正式宣布之后再把这牌位撤出去吗？”
段钰言思考着，目光放在那上面，忍不住移开。
他还是决定拿走这东西，他实在是不能接受活着的母亲拥有一个这样的东西，不过……他倒是可以做一个长生牌。
段钰言小心的把东西收到储物袋里，出门却看到高楼之上在月光的照映下有个人影。
段钰言躲在暗处，小心地藏起来。
他凝心凭借自己的目力去看，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父亲？！”
段钰言有些震惊，“为何父亲大半夜会到这里来？”
他想起来自己也是大半夜出来，顿时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要不要同父亲打个招呼？”
段钰言心想着，再眨眼却已经抓不到身影。
“？”
段钰言感到奇怪。
下一秒就看到方才不见的人出现在眼前。
段政青飘飘而去，并没有注意到这里。
段钰言却感到不对劲，“方才，那一瞬间父亲仿佛不像自己……”
段钰言劝解自己，匆匆而归。
他回想起在夜色下匆匆一眼看见的模样。
那绝对不是以段政青这个人应该有的表情。
段钰言吐出胸腔里的闷气，沉思。
“父亲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段钰言皱眉，“那是什么样的刺激才会这样……”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片段，段钰言放慢自己的思绪，慢慢倒回去，仔细琢磨着那些片段里的意味。
他忽然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
“如果……父亲不是父亲……”
段钰言猛然坐起，死死压着心口处，仿佛这样就能按住心里蔓延的猜想。
“不会的。”
“不会的……”
段钰言喃喃道。
可是曾经的一幕幕在他脑海里闪过，好像都能印证出来。
为什么父亲受伤后很少和他写信……
为什么父亲要把陈兴义调离……
为什么他问起母亲的事，段政青总是会三言两语打发过去……
这些问题此刻都有了答案。
段钰言简直不敢相信，“这人不是父亲，那我的父亲在哪里？”
可他又想起一些只有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小事。
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段钰言脑子里像是放了数万只蜂，在嗡嗡作响。
脑子里的一根弦突然崩开。
“如果……这人提取了父亲的记忆，也不是不可以……”
可段钰言清楚的明白，要提取一个人的记忆，会对灵魂造成多大的伤害。
他心里竟不能相信这件可能会发生的事。
“如果……父亲还是父亲，那我想的事就都不会发生。”
段钰言呆呆的想着，一缕光照在他脸上。
他僵硬的抬起头。
“天亮了。”
他竟然就这样一直思索到了天明。
段钰言心里复杂，收拾好自己，就准备去面对今日最大的难关。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