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序那双曾经让自己无数次心动的漂亮眉眼里没有了曾经的眷恋和温柔，那双曾经只装的下他的眸子里的深情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明显的厌恶和不耐烦。
他似乎故意逃避似的，将话题转向了另一个方面：
“你吃早饭了吗，我给你带了红枣小米粥。”
沈淮序蹙了蹙眉，垂眸看到铁门旁那个早就凉透了的保温桶，眉间染上一抹促狭：
“你保温桶倒是挺多。”
“昨天看你没出门，想着应该冰箱里没有什么东西，正好煲了一锅鸡汤......没吃也没关系，经验不足，可能味道也不怎么好.......等多练练就好了。”
沈淮序抓住徐舟野话语中的露点，防备地后退一步：“你知道我一天没出门？你跟踪狂啊？”
徐舟野浑身血液微微凝固，他扯出一个不怎么美的笑容，声音极地的道了一声歉：
“对不起，我只是想着，能找机会多看你一眼。”
他没有说自己在铁门外面等了很久。
等到雪将他的身上盖满，等到全身都冻成了冰棍。
没必要说，说了，就沈淮序现在对他的态度，也不会同情他。
沈淮序看着眼前人，心中只觉得荒唐可笑。
他抱有一腔真情想要多看他一眼的时候，对方弃之如敝履。
如今，倒是风水轮流转了。
不过，他也不需要了。
徐舟野这副跟在他屁股后面屁颠屁颠想多求着他看一眼的样子，并没有让沈淮序心中升起一种报复的快感，他只从对方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是怎么样的可怜。
怎么样摇尾乞怜的让对方多注意自己一下。
“神经病。”
他不知道如何形容现在的徐舟野，总觉得，那个高高在上的北市小少爷，不应该是这样的，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才来这个四线城市缠着他。
沈淮序锁了门，转身朝着巷子口走，他看见路口停着一辆车，便收回了目光，拿出手机开始打滴滴。
徐舟野也没有再强求对方必须坐他的车，就这么亦步亦趋地跟在沈淮序身后不远的位置，手上仍然提着那个保温桶。
下雪天，出来的司机本就比较少，供小于求，车并不好打。
无奈之下，沈淮序只有朝着公交站台走去。
今天的课程大概率是要迟到了，也无所谓，叶大漂亮不会太为难他。
旁边忽然盖上来一抹黑幢幢的影子。
沈淮序偏过头，眉头极快地皱了一下：
“你阴魂不散啊？”
“我也坐车。”
“你坐车？”
沈淮序越过他看向不远处停着的那辆汽车，嘴角一垮：“你没事找事？有车坐什么车？”
“你都可以坐为什么我不可以，我环保出行不可以吗？”
徐舟野躲过沈淮序质问的目光，理直气壮却又心虚地给自己找借口。
“下雪天车多容易打滑，我这是为了避免事故。”
对于徐舟野的“狡辩”沈淮序也懒得去拆穿，路是大家的，公家车是大家的，他还能阻止对方坐不成。
两人就这么站着，等着公交车的到来。
不一会儿便来了不少等公交的人，大多数是中老年人，沈淮序往后退了一些。
徐舟野也跟着他往后退了一些，站在他身边也不觉得尴尬：
“阿序，你早上吃饭没有，你看车一直都没有来，这粥还热乎着，要不喝一点暖暖身子？”
沈淮序：“......”
“这边过去挺远的，一次迟到俩，叶老师又要跟我们哭诉说教务要扣他工资了。”
“......”
徐舟野一直说，沈淮序一个字都没回应。
终于，在他将所有的话都说尽了，不知道再找什么话题的时候，公交车来了。
下雪天，连公交都不准时。
公交站台上聚集了大量的乘客，沈淮序先让那些年龄大的人上了车，自己才上去刷了卡。
徐舟野不是那种脚不沾地的高高在上大少爷，以前跟着沈淮序坐过不少的公交车，但是淮市的公交系统跟北市完全不一样，没有绑定支付宝，而是有一个专门的乘车码，第一次支付的时候得花时间绑定，费不少劲儿。
徐舟野还下意识地用支付宝去刷，等到的系统回答是：请刷码。
“小伙子，实在不行就用现金吧，别耽误时间了。”
什么年代了，徐舟野身上怎么可能带现金。
他提着保温桶，有些慌乱的朝着已经坐下的沈淮序投去求助的目光。
后者假装没看到，将头转了个方向，看向窗外。
司机也不耐烦地看着他。
“麻烦稍微等我一下师傅。”
终于，徐舟野忍不住上前，走到沈淮序的身边，怀里抱着保温桶，可怜兮兮又不知所措地叫了一声：
“阿序。”
“你能不能帮我刷个卡。”
沈淮序不想理他，可是也感受到了满车人都在等着他俩，身上集聚的目光让他如坐针毡，这才将脑袋转回来，蹙着眉僵硬的将手中的公交卡递出来：
“拿去。”
徐舟野接过去地时候，指尖擦过了沈淮序的手背，他的心脏忽然被这一细微的动作给震得猛跳了两下，这才露出一个笑容来：
“谢谢阿序。”
刷完卡，徐舟野朝着车厢里看了一眼，已经没有位置了，他其实还感到庆幸，这样就可以不用掩饰得站在沈淮序的身边了。
沈淮序依旧将脑袋偏向窗外，腮帮子微微鼓起，皱着眉，是在故意不看靠过来的人。
徐舟野看着他这小表情，心中柔软了几分，猫猫也有小脾气，以前阿序有点生气的时候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只不过那时候跟这时候唯一的不同是，那时候他很容易被哄好，而这次，似乎哄不好了。
徐舟野一只手拉着顶上的吊环，一只手提着保温桶，公交车刹车的时候，他为了稳住中心，只能下意识弯下腰降低重心，正好挡在沈淮序的面前，形成了一个包围的姿势。
两人挨着很近。
后者抬起头，看着怼在自己面前这张脸，瞳孔微缩，防备的盯着对方。
徐舟野浅浅的笑，心中却是小朋友才有的雀跃，“对不住阿序，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