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离开，方管事引着两人到堂屋坐下。
“两位夫人，关于玫瑰谷的事情，方才没有细说，容在下为两位夫人细细说来。”
“有劳方管事。”
郑沅和段敏敏坐直了身子，示意方管事继续说。
“这员外郎姓刘，早些年家中只是开了间杂货铺子。后边不知道是得了什么机缘跟着去北边跑了一趟，做上了香料生意。”
“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发家了，这些年在昭明也算得上是排得上号的富户。”
“这玫瑰谷也就是为发家以后新纳的一位小妾种植的，当时在昭明可也算是轰动一时了，人人都夸刘员外是个有情人。”
郑沅和段敏敏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狗屁的有情人。
发家之后就迫不及待的纳妾，还给这小妾大张旗鼓的弄什么玫瑰谷，这完全是把原配的脸面放在地上践踏。
若是这玫瑰谷是为了原配种的，她们还会敬他一分。
不过这个中内情都与她们无关了，她们这次来的目的是把玫瑰谷薅干净，至于刘员外家中的爱恨情仇也就当听个热闹罢了。
“不过我这前天抽空上门拜访了一趟，也旁敲侧击的问起那玫瑰谷的事情。刘员外应当是听出来我对那玫瑰感兴趣，不过碍于我没有明说，他也只隐晦的说了句那玫瑰谷每年照管要花不少银子，家中夫人早就有了意见，逼着他处理呢。”
郑沅和段敏敏也听懂了这刘员外的言外之意。
什么家中夫人有意见，不过是借口罢了。
怕是对那小妾的新鲜劲过去了，所以玫瑰花谷也没有那么在意了。
正巧方管事上门去询问，让他看见了商机。想要直接卖出去又怕自己塑造的这个深情人设受损，干脆把锅甩给了糟糠之妻。
若真如他所说这么在意自己夫人的意见的话，莫说是为小妾大张旗鼓的搞什么玫瑰谷了，恐怕这小妾连门都不会进。
不过嘛，正是因为刘员外的寡情才方便了她们，不然这一趟不是白跑了。
郑沅看向方管事：“看来刘员外心中也有想法，那倒是正好了。方管事，你一会带着咱们上门一趟，我们尽快把这事情给敲定下来吧。”
“成，咱们申时去吧，去太早怕刘员外还在午歇。”
这倒是，上门拜访时辰很重要，过早过晚都不合适。
“行，那方管事我们再同你打听些事。”
距离申时还有半个时辰，多打听些昭明市场和刘员外的事情，一会子有利于谈判。
“两位夫人请讲，方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方管事拱了拱手。
“不知方管事可知这昭明县可有做玫瑰生意的？”
“有，但是并不多。大多都是那些胭脂铺会去收些来做胭脂水粉，另外有些人家的小姐夫人会买些来泡澡，不过用量都不是十分大。”
“那这价格如何方管事可清楚？”
这才是重点。
“已经打听过了。胭脂铺收购的大多是干玫瑰花瓣，收购价在三十文左右一斤。而那些小姐夫人泡澡用的玫瑰要的品相非常好，倒是要贵上一些，一般是十五文一斤左右。”
这价格可太合适了。
郑沅和段敏敏激动得差点蹦起来。
她们又不买来泡澡所以品相什么的无所谓，只要不是腐烂的都可以。
所以品相是可以不挑的，大约五斤左右的新鲜玫瑰能晒一斤干玫瑰。按照胭脂铺的收购价格干玫瑰一斤三十文，那新鲜的玫瑰花瓣只需要六文一斤就能拿下了。
而且她们肯定比胭脂铺要的玫瑰标准低，收购的量也大，这一斤的价格没准还能往下压一压。
想到这，两人都快坐不住了，巴不得这会子就把这桩生意谈下来。
不过时间还未到，两人还是摁捺住激动的心情，继续向方管事打探更多的信息。
方管事也确实给力，就这么几天把该打听的不该打听的事情都给打听了个遍，两人听得津津有味的同时心里也有了底。
很快申时到了，方管事让她们在院子里等一会，他去让人驾马车回来再接上她们去刘员外府上。
刘员外府就在距离这个小院两条街道的地方，走路过去约摸十来分钟也就到了。
郑沅和段敏敏本来想着走路过去也就是了，可方管事说去玫瑰谷坐马车也需得半个时辰，没有一架马车不方便。
也是，总不能到时候还要刘员外府上出马车带她们去。
很快，方管事带着一个伙计把马车赶到了门口。
郑沅和段敏敏钻进了车厢，而方管事和伙计一起坐在外边。
大约五六分钟之后，马车停了下来。
“两位夫人，刘府到了。”方管事的声音从外边传了进来。
郑沅和段敏敏掀开车帘钻了出去。
映入眼帘的便是两头威武的石狮子，还有一道朱红色的大门，看着很是气派。
两人下了马车之后，车夫便把马车牵到一旁的空地上等待。
方管事走上前扣响了门上的扣环。
很快门从里边打开，一个门房探出头来。
“方管事，您怎么过来了？”
门房显然是认识方管事的。
“小哥，烦请你通报一声，就说蒋记的方管事前来拜访。”方管事掏出一把铜板塞进门房手里。
“好的方管事，您请稍等一会，我这就进去通报。”门房收了钱一溜烟的钻了进去又关上了门。
这大户人家规矩是挺多的。
不多时，门又打开了。这次两个小厮从两边把门扇缓缓敞开。
一位管事模样的老人家从里边走了出来，看着约摸五十多岁的样子，脸上是热情的笑容。
不过郑沅和段敏敏更愿意称这种微笑为职业假笑。
“方管事大驾光临，这门房不懂事竟让你们在这外边站了这么久，真是失礼。”这管事开门就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来客气的给方管事行了一礼。
“哪里的话，门房都是按规矩办事，李管事客气了。”方管事也回了一礼。
“这两位是？”李管事看向郑沅和段敏敏。
“这两位是从永定那边来的管事，这位是郑管事，这位是段管事，这次登门便是这两位管事有要事想同刘员外商议。”方管事介绍道。
“原始如此，郑管事、段管事，请恕老朽眼拙。”李管事走过来也同两人行了一礼。
“李管事客气。”两人回礼。
从这李管事的态度来看，今天这一趟八成能行。若不是刘员外有意，大可让门房直接带她们进去，又怎么会让自己的管家亲自出来接她们。
怕是自从方管事上门那一趟心里就有了成算，这几天都在等着方管事再次上门呢。
“那三位管事请跟老朽来，我们家老爷备了茶，正等着三位呢。”李管事侧开身子伸手请三人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