锚定、锚爪、锚点...
罗一无法理解【锚】为何物。
他向艾尔追问,艾尔也只是苦笑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锚】是什么,我只知道每年我都会进行一次测试,就是测试自己的【锚】是否稳固。”
“每次测试后,我都会忘记测试的流程,而结果也都是让我失望的。”
“没办法成为【祈求者】,这也是我当了四年见习执法者,一直没能成为正式成员的原因。”
艾尔眼里有些不甘,罗一则是眉头一皱。
合着四年了,你连正式编制都没有,咱俩居然是属于一个级别的。
见艾尔神色黯淡,似乎有些难过,罗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试着安慰了这个少年一句。
“别沮丧,打起精神,以后的事情还说不准呢,怎么一副‘这辈子完了’的表情。你完全可以等明年测试不通过再沮丧。”
“肖恩先生...”
“怎么了?”
“我谢谢你,您下次还是别安慰我了...”
深吸一口气,艾尔重新把话题拉到了祈祷上面。
“超凡者被圣堂分为几个等阶,第一个等阶为【祈求者】,这是加入执法部的最低要求。”
“克里夫就是一名【祈求者】。至于队长恩佐,他早在八年前就从【祈求者】晋升为了【祷告者】。”
“而在【祷告者】之后,便是【聆听者】,再然后是【追随者】,以及更强大的【神眷者】。”
说到这儿,艾尔终于说起了魔人和魔女。
“普通人想要得到超凡能力,需要祈祷向神明索取。而魔人和魔女则不同。”
“他们被视为是邪神的孩子,通常在8-12岁期间就会忽然觉醒能力。”
“在能力觉醒之初,他们就能拥有比肩【追随者】的力量。”
“每一个魔人魔女,对于任何地区而言,都是灾难一般的存在,有的魔人魔女,甚至比荒神还要可怕。”
“记得队长曾说过,如果有任何一位这种等级的存在来到了克里米亚,或许不到一天,这座城市会变成一座空城。”
艾尔讲的神情惶恐。
罗一却听得好生羡慕,心说自己要是穿越了成了个魔人,那该多好啊!
克里夫的强大他是见识过的,然而就算是如此强悍的克里夫,却只算得一个【祈求者】。
克里米亚城邦的最高战力恩佐,也不过只是一个【祷告者】。
那么【聆听者】有多强?【追随者】又有多恐怖?
魔人和魔女这种存在,出生起点的高度,或许就是某些超凡者的终点目标......
一番畅谈,两人边说边吃,居然将三人份的食物吃了个一干二净。
结束用餐,艾尔继续开始翻看起了资料,罗一则整理起了艾尔所说,心下不由庆幸。
其实罗一早就想借艾尔之口了解这个世界了。
然而因为有谨慎的克里夫,他担心对方看出自身有什么异常,所以没敢这么做。
他庆幸克里夫今日繁忙,以至于让他只花费一枚银币便得到了这些情报。
而就在两人各自满足之余,一位不速之客,悄然来到了克里米亚...
下城区东部,一处宅院内。
艾瓦特·科隆,正借着煤油灯光书写着什么。
他是【渡鸦】组织的一位高层,他收到了西蒙·莱利的信件。
信中,西蒙代表【冥河】组织提出合作,希望两方能够一同完成仪式,共同引导死神降临...
手指敲击着桌面,艾瓦特在思索着其中利弊。
忽然,他的房门被敲响了。
“谁?”
放下笔,艾瓦特警惕看向了门口。
“艾瓦特先生,是我。”
听到熟悉的嗓音,艾瓦特有些疑惑,组织的精英现在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
将羽毛笔放入墨水瓶,艾瓦特起身打开房门。
可就在他看清门外情形的瞬间,他心下警惕顿生。
门口站着的是一名年约20岁的黑发小伙,正是他们【渡鸦】组织的一位精英。
而在这个小伙身后,还站着一道纤细瘦弱的身影。
隐匿于黑夜,那瘦小身影带着斗篷,低垂脑袋,无法看清其面容。
“他是谁?”
艾瓦特沉声询问,这道纤瘦身影给了他一种莫名的危险感。
黑发小伙微笑道,“啊,他是我的主人。”
说罢,在艾瓦特惊讶的神情中,黑发小伙后退了两步。
主人?
艾瓦特一惊,顿时反应了过来,自家组织的精英,这是被洗脑了!
身体中忽地升腾起一股无形的气息,艾瓦特察觉到有危险,决定动用超凡力量!
然而就在此刻,那道纤瘦身影摘下了厚重兜帽。
看到对方的面容,艾瓦特浑身气势一滞,一下子瞪大了眼,整个人如遭雷击,下意识倒退了一步,神色惊恐到了极点!
那是一个少年,约莫十七八岁。
看着对方的面容,艾瓦特的脑海中钻出了一个词——魔人之资!
圣典记载,魔人和魔女在觉醒能力之后,外貌会发生极大的改变。
面容变得俊美的同时,其头发会在一夜间转为纯白,其瞳色也会慢慢染上血红。
同时魔人和魔女的身体之中还会散发出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幽香。
眼前这少年皮肤白皙,面容俊美,一头纯白短发在夜色下映出了朦胧月华。
与其血色瞳孔对视,艾瓦特感受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在鼻尖缭绕。
这个少年,竟是一位魔人!
只是艾瓦特不明白,为什么一位魔人会来到克里米亚这座帝国南部边境的落后城邦。
惊骇至极,就见少年微微一笑,嗓音柔和好听,“别害怕,我过来,只是想要询问你一些事情,希望你能配合。”
少年说罢,也不等艾瓦特有什么反应,便抬起手,眼眸一凝。
艾瓦特随之浑身一僵,瞳孔瞬间涣散,仿佛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人偶。
紧接着,艾瓦特木讷的拉上房门,慢慢回到了桌前坐下。
几息过后,瞳孔再次有了焦距,艾瓦特手指开始不断敲着桌面,在思考西蒙信中所说的合作提议。
这样子,就像是他从未离开过桌案那般。
提起右手,艾瓦特正要动笔书写,却是忽然一愣。
明明还握在手中的羽毛笔,此刻居然突兀跑到了墨水瓶里。
记忆出现断档,艾瓦特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把羽毛笔放进去的。
“是我太累了吗?”
艾瓦特揉了揉眉心,没有过多在意,他拿起羽毛笔继续书写...
而在门外,白发红瞳的少年罩上了兜帽,露出了一个微笑。
“三日后,我要的东西就会抵达克里米亚,看来祂告诉我的是真的。”
低声喃喃,少年缓缓步入了黑暗,消失于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