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通宵，治安队的兄弟终于把6个嫖娼对象审完了。因为大伙前一天都加班很晚，碰头会改在了下午4点。
钱小宝和苏小宁是上午10点起床的，两人早早去会议室去找昨晚做的材料。他俩都对这个案子特别感兴趣，钱小宝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碰到这么大的卖淫嫖娼案件。而苏小宁是心里一直对那个九儿耿耿于怀，他想求证自己的判断，他认为这个九儿还是能回归正常生活的。
钱小宝翻着笔录，说道，“小宁，我发现这几个男的，身价都不低啊，你看他们登记的工作单位，都是一些有名的大厂。”
“嗯，我也发现了，不过回头想来也正常，金碧辉煌里的价格不是一般小老百姓能负担的起的。”
“是的，你看这个叫李甲的，昨晚他一个人就消费2万元，搞不好他就直接去了那个九儿的房间呢。”钱小宝开玩笑的说道。
苏小宁听完心中莫名对九儿同情起来，“小宝，你说这九儿为什么要干这行呢？”
钱小宝怕苏小宁真的着了这个九儿的道，认真地说“因为这行太赚钱，你说一个人就2万元，这样的一晚上来个2-3个，就是直接赚4-6万，这放外面就是一年的打工工资。如果让她转行去厂里上班，你觉得她会愿意吗？”
苏小宁想想也是，“赚过这种一晚上的快钱，一般情况是看不上那些月入3000的工作了。”
钱小宝也不想说的这么夸张，但为了断了苏小宁心中的那份同情心，他愿意做这个恶人，“小宁，每个人的人生不同，但每个人面对自己做什么样的人，是可以自己选择的，即便物质条件天差地别，但只要心存善念，什么时候真的想走正道了，都不晚，但前提是自己要跟过去彻底断了，不然旁人再怎么使劲，都没用。”
苏小宁点点头，也不作声了。
钱小宝继续翻着材料，他前翻后翻，看了几遍，他心里有几个疑问，一是这几个嫖客都是外地人，他们是怎么知道有金碧辉煌这个地方？二是从资金上看，他们都是现金支付，但谁会出门带这么多的现金？三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他们材料中都只说和里面的姑娘聊聊天，一同洗了澡，都没有承认和对方发生性关系。更让人吃惊的是，这6份笔录对这方面的表述竟然都是如出一辙，有种受过培训教育一般的感觉。
所以这6个人绝对没有交底，至少在有没有发生关系上，他们都是保留着。从法律角度讲，这个的确是能保住他们不受处罚的最好答案。显然在缺少卖淫女的口供前提下，想要撬开他们的嘴会变得极为困难。
下午4点，杨波和蒋正先到了会议室，他们看到苏小宁和钱小宝已经在了，问道，“你俩看了材料，有没有什么想法？”
苏小宁对这类案件似乎很有体会，“师傅，哟以前在北城实习的时候办过这类案子，一般情况我们都是卖淫女和嫖娼男一同抓住后，口供就直接能对应起来，而现在我们这个案子，只有一方人员被抓，嫖娼男的口供很多都是避重就轻的表述，这其实对我们办案是很不利的。”
杨波听完后，点点头，他心里对这个徒弟还是很满意的，这么短时间里能够说出这个材料的漏洞。
钱小宝开始谈了自己的看法，“师傅，杨所，我刚才看了下这个材料，有几个疑问和难点，我主要说下难点，我们到时候即便把卖淫女都抓了，如何和这几个嫖客做到一一对应，现在从笔录上看，人家压根就不认。另外，接下去怎么认定嫖资，他们全是用现金支付，而且说的都是茶水钱，这群人会不会进去就被培训过了？”
“你小子以为是培养特工啊，还培训。”蒋正被自己这个徒弟逗乐了。“但口头教下，应该是有的，杨所，我也看了材料，这几个人显然是有点反侦查意识的，或者说这个金碧辉煌里，有懂法律的人。”
杨波刚好也想发表下意见，这时，治安队的兄弟也陆陆续续来到了办公室。
杨波就组织大家先说说昨晚的工作情况。杨波总体听下来后，觉得这6个嫖客绝对有人指点过，他心里发狠，该怎么样把这几个人审开，因为只有把外面的人嘴巴撬开，才能有后面的抓捕，而时间拖得越长，对查清里面的组织分红更为不利。
杨波思考了一会儿，得想个法子让这几个男的知难而退，他说道，“等会儿你们带他们去医院，给他们做性病检查，主要是为了吓吓他们。毕竟按照办案经验，现在卖淫嫖娼的都会带避孕套。”
治安队的兄弟觉得这个办法好，至少一般情况是能吓住他们的。
有个兄弟提议道，“杨所，我们传唤的理由还没通知他们家属，要不等下用这个威胁他们下，毕竟卖淫嫖娼，还是比较丢人的。”
杨波竖起大拇指，“可以，先给他们重新交代的机会，如果还是老样子，直接就不给他们留面子了。”
苏小宝听完，心里想道，看来恶人需要恶人磨啊，只有想出更损的招，才能逼着这些家伙乖乖就范。
杨波总结道，“那大家就去准备吧，争取今晚10点前有所突破。”
等钱小宝他们和治安队的人都岀去之后，杨波和蒋正单独商量了起来，“阿正，你觉得这个案子得怎么收网？”
蒋正知道每次大的案子要收网，杨波都会来征询他的意见，蒋正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还是看样子，说一些注意的地方。这个案子比我们以前打的卖淫嫖娼有明显的不同。我们看那些嫖客的材料，他们在介绍整个过程中都是缺少关键环节的，比如支付嫖资环节。说明金碧辉煌内的这个团伙内部分工明确，同时从嫖客回答的内容看，他们的内部管理非常严格，极有可能对里面的员工进行过特定的培训，这对收网后的审讯将带来巨大的障碍。”蒋正说到这，稍微停顿了下。
杨波点点头，道，“是啊，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还是先不收为好。”
蒋正继续说道，“再说下抓捕的方案，我有个思路，让小宁接触九儿，赢得信任后，当面打探金碧辉煌里面的情况。这样摸了底之后，我们后面的抓捕会比较主动。”
杨波有点不放心，说道，“小宁去接触，会不会不安全啊。”
“你啊，就是护短。那个九儿是个姑娘，还是个绝色的美女，又不是母老虎，还能把小宁吃了不成？我相信小宁的定力，而且只要面对面接触一次就行。”蒋正很有把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