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下毒的事，已经查明了。是母亲指使人干的。王雨没有参与，但是知情。知情不报也是有罪的。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父亲说了，她不能留府里。是送庄子上还是和离出门都可以。孩子得留下，孩子我们自己照顾就得辛苦你。
或者是交给父亲的妾室江姨娘管，也都可以。你怎么想的？”
萧兰想了想，答道：
“书怀，你的孩子自然是得养在你身边的。不好给江姨娘管。再说孩子也有乳娘，大了该启蒙了就请先生教学，后面还可以送书院。倒是也没太费事，两个孩子也可以一起养大。
至于王姨娘，你若是不舍得，就先送庄子上吧。若是她自己想走，还是厚待些。这事你处理就行。”
萧兰自己在孕中，也没太多精力看顾。但是照看个孩子，这么多下人。还是可以的。如果乳娘她不放心，大不了换了就是。从小她也是萧夫人带大的。
“只是现在孩子还喝王雨的奶。这个难办。”
萧兰明白书怀的顾虑，但她不能心软。就她婆婆这个事，她就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要留在府里，终究是一个祸害。
“喝奶的事好解决。有奶娘呢。再说孩子大了，也可以喝牛乳，不一定要喝妈妈的奶了。如果万一王氏心里有气，朝着孩子身上撒气，最后可怜的是孩子。如果你想把王雨和孩子一起送走，也不是不行。只是这孩子的教育，哪里有跟着父亲的好。还有公爹同意她带走孩子吗？”
“公爹自然是不同意的。只是孩子这么小就要和母亲分离。我总是觉得有些残忍。”
“那你和公爹去谈吧。你也去问问王雨的意见。现在是王雨知情不报，差点也害死了林姨娘。若不是我们这查出有毒，及时去通知了公爹，只怕林姨娘当时吃的多一些，就要被毒死了。
而且差点也害得我们母子一尸两命。不管哪个方案，肯定都是有人要妥协的。你想明白，是想让你的儿子跟着离开府里吗？你愿意吗？按照公爹的意思，王雨肯定是要被送出府去的。”
萧兰不想和他多说，反正这个王姨娘必须得送出府的。不能因为她没参与就不处罚。留一个祸害在府里，以后说不定还有什么事呢。
陈书怀说知道了。
他去和王雨谈。去谈之前，他先让乳娘抱走了孩子。
“王雨，你跟了我也有两年多的时间了。”
“嗯？”王雨心想不妙。她也没干什么事啊？
“我母亲已经被父亲休出府去了。下毒这事，你也是知情的对吧？”
王雨摇头，想要否认。
“你虽然什么也不干。但是这事你知情，的确是没有上报。我想问你，是拿份钱财出府去，还是送庄子上住，你选哪个。离开，你还能拿一份钱财再嫁。到庄子上，就是清贫几年，修身养性。什么时候回来未知。”
“啊？”
王雨瘫坐在地上。这和她有什么事？毒又不是她下的。
“我不服，我又没有干什么坏事。”
“知情不报，也是罪。”
可她什么都没干啊！还给生了个孩子！
“少爷，您就不能开开恩吗？怎么说我也尽心伺候了您两年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给您生了个儿子。”
“这事我感激。但是一码归一码。今日你就得出府。你是想拿份钱财离去，还是去庄子上寡淡的住个几年随你。君儿你不能带走。”
“书怀，您就不讲夫妻情分吗？”
“你是我的妾室，不管我讲不讲夫妻情分。你离开是休书或者和离书都不需要的。我可以直接给你赶走。只是念及夫妻情分，我还愿意给你一份钱财傍身，也算是报答你给我生了一个儿子。我劝你拿份钱财回去，至少这一辈子够你吃喝。”
王雨顿时傻眼了。
“我怎么能离开我的君儿！你也太狠心了些！你不能这么做！”
“我已经去请你母亲来，怎么选择，你自己考虑。这事是我爹做的主，你今天就得走。”
说罢，陈书怀就走了。乳娘已经让随从带走了，孩子也带走了。
王雨顿时六神无主。
见陈书怀带人走了。她的丫鬟赶忙上前去搀扶。
“姨娘，您等等，夫人一会到了，您请夫人替您做主。”
王雨冷冷一笑，哭过一顿，她清醒了。今天她可算是明白了。一个妾室，被赶出门连封和离书都不需要的。当初她真不该听了姑姑的话，非嫁进陈府来做妾。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这半年，陈书怀来她院子里已经很少了。更别说过了三五年之后，陈书怀还能想起来她！而刚才说的，姑姑都已经被休了。
即使再多不甘。若是不能留下，她也只能选择拿钱走人。只是这钱，她守得住吗？想起来她那母亲，肯定要拿钱去贴补她哥的吧。
这个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无助了。
可这又怨得了她什么。从头到尾她都没干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
正是伤心难过的时候，又想起来自己之所以愿意来当妾室，还不是为了陈家的富贵嘛。为了有些钱能贴补娘家。想到此处。她都不用做选择。
她和门口守着的小厮说，去通知姑爷，说我选择离开。
她跟丫鬟说：“去收拾东西吧。把能带走的都带走。”
丫鬟也抹眼泪去收拾去了。主子发话了，肯定是要走的。她是从王家那边带来的丫鬟，要走也肯定是跟着走的。
没想到这情况变化得这么快。生了儿子也不都还能被赶走。
她得要一处房产，得要个铺子，得要些银钱。若是她娘来了，都要钱，她指不定哪天就花完了。这两三年，她跟在姑姑身边，看着姑姑打理着家里庞大的产业，那些个铺子是有收益的。既然儿子不能带走，她总是要得一些东西的。
过了一个时辰，她母亲和娘家大哥来了。
母亲来了就问：“听说书怀不要你了？是真的嘛？你怎么这么没用？你就不能服服软吗？”
王雨听到这些话，心就更痛了。
“母亲，您就不问问我，我又没做错什么。”
王夫人听到这个话，就更有底气了。既然没有做错什么。那就更不用慌了。
“你且和母亲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王雨抽噎着断断续续把事情讲了一遍。
“那就和你没有关系。书怀不能这么做！”她母亲道：“就是那小姑子，自己蔫坏，还非得连累你。”
说着她就要去找陈书怀。
丫鬟小春忙说，我去请。府里的丫鬟知道王少姨娘总归要走的，她们这些丫鬟还是陈府的，以后还是留在陈府的。可不能让少姨娘的母亲去杨柳居，万一惹出什么事来，这事可就大了。
小春赶忙去请来了陈书怀少爷。
“二少爷，王少姨娘的母亲来了。这会也有点情绪，您一会别动气。”小春提前还打个预防针。
陈书怀脸上没有表情。
妾的母亲，他是不用称呼为母亲的：“王夫人，您来了。”
王夫人忍住心中的怒火：“书怀，我听雨儿说，她没害过人，也没干过坏事，此事与她无关。她想与你好好过日子，你就不能再给她一个机会嘛？”
“可以给她机会。我让她选了。她可以到别庄住几年再回。”
“那是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