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铭征抬起女子的下颚，笑道：“你是说，你肯为本王深陷险地？”
“是！”陆明泱迎上戏谑的目光，“若殿下让臣女做殿下的王妃，臣女愿为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楚铭征俯身捞起陆明泱，纤瘦的腰肢躺在大手上，不盈一握，他渐渐用力收紧，笑道：“你陪本王一晚，本王高兴了，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他的大手在她腰线上游走，探进衣襟，摸上女子从不示人的美好。陆明泱嘤咛一声，吓的握住他的手。
他在衣衫内，她在衣衫外，那陌生的粗糙温度，惊的她颤栗不已。若是让他发现自己还是清白之身就糟了。
“怎么，不愿意？”楚铭征冷哼。
陆明泱辩驳：“妾是殿下的女人，自当用心侍奉殿下。只是，若妾不甚怀孕，恐有损殿下清誉。”
“这么为本王着想？”楚铭征讥讽一句，为难的皱眉：“可本王不高兴，怕是不能答应你。”
是啊，求人者，自然要先拿出诚意。
可女子表达诚意就一定要这样吗？
陆明泱强忍住泪珠，艰涩开口：“妾用手，可以吗？”
楚铭征震惊的目光划过女子的脸庞，怒气横生。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从哪里知道这种事？
“那来吧！”楚铭征手下用力。
陆明泱痛的皱眉，可却不敢再按着他的手，祈求道：“殿下，去房间，好不好？”
虽然天黑了，虽然在花丛里，虽然外面没有人，可是这可是琉璃阁呀，宛若透明，与赤裸裸的在天地间，有何区别。
“就在这。”
冷冷的命令从头顶传来，陆明泱颤抖的抚上他的肩头，仰头献上自己的红唇。虽生涩，却极力讨好着毫无回应的男子。
想当初，她为了活命，也只是用药来糊弄。
陆明泱，你为了他，还真是豁得出去。
他骗你一句娶你，你就高兴的算计本王退婚，本王怜你无知，不与你计较。可现在，你不仅不知悔改，还为了哄他高兴，甘心做他的美人棋。
当真以为本王是你手里的玩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啪的一声，响亮的一巴掌，陆明泱四肢着地，狼狈的摔在地上。
楚铭征厌恶道：“本王要什么女人没有，你以为你是谁，哄一哄本王，本王就什么都答应你？本王当初说要娶你，不过是可怜你。就凭你这脑子、你这相貌，真以为有男人会喜欢你，不自量力。”
“打扰了！”
陆明泱羞愤难当，只想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站住！”
这样的女人，他也不稀罕。
楚铭征望向女子离去的背影，夹起一颗她剥的葡萄，冷哼：“不就是不想当本王的侍妾，想攀高枝嘛。你既来求本王，本王便给你指一条明路！”
陆明泱控制住颤抖的双腿，转身道：“殿下请讲。”
楚铭征笑道：“宋贵妃的胞弟宋维，仪表堂堂，才学无双。待新皇继位，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辅，比本王这个将死之人强多了。你只要嫁给他，你妹妹的好姻缘即刻便来，你长姐在夫家的地位更无人可撼。”
“他怎么可能娶我。”不过是变着法子骗自己给他卖命罢了。
陆明泱随口自嘲的一句话，听在楚铭征耳中，愈发刺耳。原来知道他在骗你，还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
楚铭征的脸色愈发黑沉，嗔道：“陆姑娘别气馁呀，狐媚功夫再练练，怎知那宋公子不会拜倒在姑娘的石榴裙下，反正这事，你熟。”
“你放心，只要你有本事怀了他的孩子，本王定帮你达成……”
说出的话卡在喉咙中，因为眼前的小姑娘哭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间断的砸在新抽芽的兰花枝叶上。
“殿下一定要这么羞辱我吗？”
楚铭征无辜的摊开手：“羞辱吗，本王是在帮你。”
陆明泱狠狠的擦掉眼泪，笑问：“虽旨意未下，但阖宫上下都知道我是殿下的女人，若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殿下颜面何在，何况，还是一心害殿下的男人。”
原本唯唯诺诺的女子，挺直脊背，声音也带上些不卑不亢的气势，楚铭征不由的侧目。
陆明泱走到矮榻上，屈膝跪下，坦然对上他的视线：“碧水幽潭有宋家的奸细！”
“什么？”楚铭征愣住了。
“臣女勾引殿下的流言在京中传开后，宋维曾暗示我是不是得罪过殿下。若碧水幽潭没有宋家的奸细，他怎知我得罪过殿下？”
陆明泱将宋维利用自己陷害他的事情，尽数告知。
“若臣女有幸做殿下的正妃，必肝脑涂地，助殿下余生尽欢。”
“姑娘这话有些蠢了。”楚铭征欺身道：“那可是未来的太后、宰辅，为了几年富贵尊荣，投靠一个没有未来的病秧子，当真是不划算。”
不划算吗？
想到躺在京兆府衙大堂内的五具尸首，陆明泱坚决道：“臣女想做人，不想当狗。”
楚铭征走到陆明泱身前，屈膝蹲下，捏住她的脸颊缓缓抬起，“你凭什么认为，本王会让你做人？”
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陆明泱目光如炬：“即便做狗，我也要自己选择主人！”
豆大的泪珠落在手背上，楚铭征的手被烫开，一路烫进心底。虽知道答案，但还是想问。
“为何一定要当王妃？”
陆明泱重重俯首：“臣女不想对旁人伏低做小，朝夕侍奉，求殿下成全。”
花丛深处，她就那样跪俯着，背脊轻颤：他就那样跪坐着，背脊僵硬。
许久，许久，花香熏的眼睛疼。
不是对冷凌风说的理由，楚铭征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十年前，自己跪在皇帝身前，在满朝文武的注视下，第一次喊父皇的情景。
那时的他比眼前的姑娘还要瘦小。
一时间，坚硬的心撕开一道口子：“你若不愿，本王可以让你恢复自由之身。”
“臣女愿嫁。”她的回答干净利落。
楚铭征勾起陆明泱的下巴，指骨用力：“本王最恨反复无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