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总是很好说话的。
饰品盒放跟前，梁璇在里面挑了几个，给沈毓雯别上。
小丫头高兴的不行。
沈祁安往烟盒里摸出根烟来，唇边咬着，就要点着，梁璇瞥他一眼，冷声：“你去外面抽。”
下意识的，他动作一顿，抬眸。
梁璇面色微冷，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好一会，他抿了下唇，咽下那点瘾，笑笑，眉间带些许邪气，烟往垃圾桶里扔，“忘了，还有孩子呢，是我不好。”
梁璇没搭话，视线收回来，继续给沈毓雯选合适的耳夹。
“婶婶，我要这个！”
小丫头选了个月亮形状的。
梁璇拿着在她耳垂上比了比，还行，笑着说：“好啊。”
这态度，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沈祁安看的嘴角一抽。
宋眠回来时，梁璇已经给沈毓雯打扮好了。
“奶奶，看我！”
转个圈，沈毓雯趴到宋眠腿上。
奶奶看孙女，怎么都是喜欢的，宋眠连着夸了好几句。
“小叔觉得呢？”沈毓雯又绕到沈祁安跟前。
沈祁安扫一眼，“好看。”
“耶！那我去给爷爷跟爸爸看！”
“哎，”梁璇想拦着，看向身侧的人，“他们不是在谈工作吗？”
宋眠：“没事，你让她去，不差这一会儿。”
待那抹小小的身影走后，宋眠坐近些，“璇儿，你跟我说，结婚这些天，他有没有欺负你？”
这个他，自然是指沈祁安。
宋眠说话时，还往他那边瞅了眼。
男人靠坐在沙发上，两腿自然交叠，一手搭膝盖上，低着头，在按手机。
听到话，也是抬了抬眼。
梁璇目光淡淡瞥一眼，挽唇，“没有。”
“那就好，”宋眠脸上表情缓和不少，又问：“那你们那个了没有？”
梁璇想问哪个，但先一步的，沈祁安开了口，他眉心微微皱着，啧了声，“妈，你真是够了，怎么什么都问？”
“我问问怎么了？再说了，我问的是璇儿，不是你，看你的手机！”
“......”有些无语，沈祁安别开视线，手撑额头上。
“有没有？”宋眠一脸的好奇。
饶是梁璇不明白，但是从两人的表情中，她还是琢磨出点来。
三秒后，她恍然，语气淡淡：“没有，他跟我分房睡的。”
“......”
“......”
宋眠脸色一沉，沈祁安直接双手掩面，想逃。
然，宋眠直接一个抱枕砸了过来，“你怎么回事？”
那东西一点不疼，但是扔东西的人嗓门有些大，还是带些威慑力的。
沈祁安低咳了声，喉结上下滑动，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慢慢来。”
“慢慢来？！”宋眠声调又高一个度，“你都不跟璇儿住一块，你还想慢慢来！”
“怎么，你有毛病啊？”
“我......”被噎了下，沈祁安呼吸略沉，他视线往梁璇那边瞟，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邪气与狂妄横生。
却，也只能暗暗咬牙。
宋眠拍大腿，“我跟你爸，我们两个是何等恩爱，你说怎么就生了你跟你哥两个混账东西？”
“离婚的离婚，分房的分房，你说你怎么就不学点好啊？”
“上梁不正下梁歪知道吗？”
说完，又意识到什么，她改口：“上梁是你哥，我跟你们爸可没事，我们俩好着呢！”
沈祁安：“......”
一旁，梁璇就安静地坐着，也不插话，沈祁安看她，她就回看回去，自始至终，面色静如水面，无波无澜。
一双眼睛，清明澄澈，透几分凉薄。
沈祁安就慢慢地看，细细地看。
这个女人，今天倒是给足了他惊喜。
***
饭桌上，梁璇目光大致扫了眼，没有海鲜，也没有青菜。
剩下的，大部分都合她胃口。
沈祁安手臂搭她椅背上，他靠的近，身上有比较清冽的香水味，与她的混合在一起。
给她夹着菜，夹一次，他偏过头来，在她耳边问一句：“满意吗，梁总？”
声音放得低，饭桌上的其他人根本注意不到，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两人在暧昧，或者说悄悄话。
梁璇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他问一句，她吃一口，红唇轻启，不紧不慢，很是从容。
沈祁安目光落在她侧脸上，又顺着下颌往下。
梁璇一贯偏爱吊带长裙，今天也不例外。
一侧的长发绕到而后，露出的颈部线条纤长而优越。
她今天戴了条项链，链绳纤细，主体部分是一个圆形露天剧场的样式，灵感来源于古罗马斗兽场。
灯光映衬下，圆环吊坠微微泛着光。
沈祁安视线不着痕迹地收回来，看梁璇盘子里面的菜吃差不多了，他又给她夹点，附赠一句：“梁总，我服务还行吧？”
淡淡瞥眸，梁璇看他一眼，后收着目光，她唇角稍弯，“凑合。”
声音同样放得低，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程度。
勾唇，沈祁安低笑，“那就好。”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颈肩，那块皮肤薄薄的，牵扯些异样感，梁璇稳着呼吸，继续吃饭。
也不知道他给她夹第几次菜时，宋眠视线朝着看了眼，这才觉得像话了些，点点头，又眼神示意一旁的沈松林，想叫他也看看。
然，沈松林以为她是看不惯，就说了句：“沈祁安，你给我坐好了！”
嗓音低沉又有威严。
还有点突然。
被叫名字的人抬了下头，然后就看到了朝他看过来的几道视线。
沈祈年在笑，沈松林板着脸，宋眠脸上的表情有些许复杂，至于沈毓雯，则是一双灵动的眼睛眨呀眨地盯着他瞧。
梁璇也没例外，成为了焦点之一。
已经很少这么尴尬过了，淡定如她，此刻多少还是有些脸红的。
落在椅背上的手指敲了几下，沈祁安一笑，反问回去，“爸，我给璇儿夹菜，你有意见？”
沈松林要开口，桌子底下，却被宋眠踩了下脚面，她替他回答：“没有没有，你听错了，你爸是说，让你好好做，就该这么做，这才是夫妻该有的样子。”
眉梢挑了下，沈祁安勾唇，目光看向沈松林，“那，谢谢爸的夸奖？”
沈松林笑，把这个小插曲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