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肆沉默地看着他，并没有回答。
闻皎靠近他，发丝拂过他的脸颊。
权肆伸手抹了一把脸，眉头微微皱起。
见状，闻皎也不恼，只是勾着唇瓣。
不断地拉近距离，近到他整个人几乎都贴上了眼前人的后背。
伸出指尖，想要抚摸权肆的脸庞，却被偏脸避开。
“如果你再动手动脚，我不介意废了你。”冷如寒风的语气，单从声音就可以推断出，眼前人是真的到达了爆发的临界点。
闻皎举起双手，“好，都听你的。”
“我只是控制不住地感到兴奋。”他继续说，声音像海妖塞壬，试图蛊惑面前的人。
而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我就喜欢你这副冷漠的样子。”闻皎伸出右手，将额前的几缕凌乱碎发撩至耳后。
“你真恶劣。”权肆冷笑一声。
“恶劣？”闻皎挑了挑眉，“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我，你是第一个。”
“避难所的那群幸存者，他们奉我为神明，对我无比尊敬，发自内心地爱戴我。”
闻皎使了个眼色，下一秒，就见陈老带着其他几个人退了出去，还把门也带上了。
室内没开灯，但窗帘没拉，透进来的光足够让屋内保证一定的可见度。
虽说不上特别亮，但至少是看得清人。
闻皎在沙发上坐下，自然而然地翘起二郎腿，单手撑着下颚，唇角微勾，极好的皮囊让他看起来像一个坠落世间的年轻王储。
“你一定有个疑问...”他不紧不慢地说。
“疑问那些人到底知不知道我的本体其实是一个虫子，对吧？”一边说，还一边观察着权肆的表情。
然而，事实上，他却没有感受到对方神色的变化，哪怕一分一毫的细微，也没有。
“真想看一看你笑起来的表情啊。”闻皎神情忽然变得落寞，一眨眼又是一副面孔。
这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样子，让权肆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两个字，简直就是“疯子”。
“换作其他人，我肯定不会告诉的。”闻皎站起身来，盯着权肆看着，看得很入迷。
“但是你不一样，我有点喜欢你。”他轻笑一声，皮肤苍白一片，看起来格外病态。
“……”权肆垂在身侧的右手微微动了动。
闻皎知道他想做什么，“想杀了我？”
“知道我为什么单独来找你吗？”他脸上的笑意更深，眉眼弯弯，“我已经观察你一段时间了，你拥有常人没有的异能对吧？”
提起“异能”这两个字，权肆的表情明显更冷了，嘴角已经完全沉了下去。
他的秘密，没有任何人知道，却被眼前这个怪种给发现了。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抬起右手，可以将无论是物体还是活物给切碎，碎成无数片，啊...真是刺激啊。”
想象着活人被切成数不清的肉块，闻皎闭上眼睛，仰着头，脸上浮现异样的潮红。
权肆听他这么一说，再看他的表情，有一种极其不适的感觉从身体里升起，流向四肢百骸。
那是生理性的恶心。
这个家伙，还真是变态到了极点...
“你拥有这个能力，其他人没有，说明你是独一无二的，”闻皎手摸着下巴，“我因为一些原因，和其他生物也不太一样，这恰恰说明我们俩的相同点，不是吗？”
“你也是一个怪种。”他站起身来，伸手想要抚摸权肆的脸。
权肆偏头一躲，一拳过去，闻皎躲避不及，硬生生地这么挨了他一拳。
他往后一下子退了好几步，偏过头吐出一口血沫。
“我果然不会看错人，你的身手很好。”
闻皎将嘴上的血抹掉，眼底嗜血的光更深刻了些。
他舔了舔唇角，“真想尝尝你的血肉，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之后，我已经吃了不少人了，但他们的血和肉，我总觉得差点意思。那些家伙又老又难吃，千篇一律。”
闻皎拨弄了下长发，“但你给我的感觉是独特的，你的肉一看就很嫩。”
权肆冷冷地盯着他。
“但我有点舍不得吃你，”闻皎表情有些困扰，“嗯...不如把你锁在我的身边好了。”
“你真是无可救药。”权肆猛地向前好几步，匕首直插闻皎的胸膛。
由于他的速度过快，闻皎有心躲避但还是被他给伤到了。
看着被鲜血染红的胸膛，闻皎的脸上并没有浮现痛苦的表情，反而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变得更加兴奋，“你就这么想杀我？”
权肆的匕首在他身体里扭了两下，按理来说这样搅动，一般人疼得能够直接晕厥过去。
可闻皎只是看着他，还微笑着。
很快，权肆就明白过来了。
身为虫族，哪怕变成人类了，身体构造和防御能力和人类当然是完全不同的。
他不得不承认一件事，那就是面前这个恶劣的变态，并不是那么好杀的。
权肆抽出匕首，看着闻皎的鲜血飞溅而出，落在地上。
下一刻，令人惊奇的事情却发生了。
只见，那些鲜血都变成了烟雾，彻底消散。
而至于他身上的伤口，正在以一种飞快的速度愈合，肉眼可见的，血不断消失，直到没有。
“……”权肆第一次遇到这样棘手的对手，相较于之前那几只巨大的虫族，更加充满致命的危险。
“一般的方法是杀不死我的。”闻皎扭动了下胳膊，“我甚至感受不到痛觉，你不觉得这很神奇吗？”
“那些被我杀掉的弱者，当他们得知这件事时，那个表情相当精彩。”下一秒，一下子闪到权肆的身后，热气喷薄在他耳边。
“你表现得很冷静，怎么办？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他真舍不得杀权肆了。
与其杀掉或是吃掉，他更想将权肆做成一件堪称完美的艺术品，时刻供自己欣赏。
“去你妈的喜欢。”权肆一刀直接贯穿他的脖子。
“哈啊...”闻皎像是被他刺爽了，耳朵也变得红红的。
“别白费力气了，没有任何作用的。”他指了指插在自己脖子上的刀，耸了耸肩膀。